林禮聽得一愣,下意識去看身后,然后突然破口大罵,“水生,我c你十八代祖宗!”
他本來帶了十個劍手,方才眼見到營地了,劍手們說他們主子還有吩咐,臨時去處置一下,讓他自己回來。他眼見營地燈火輝煌,也就沒多心。
哪里想到,水生居然伙同外人把嬌嬌扣了,那些劍手就是尋他們主子匯合去了!
林家上下都知道水生喜歡嬌嬌,成親之前還鬧過一場,但后來水生回來了,瞧著難過,但也沒什么異常,就以為他想開了。
沒想到當年最是憨厚的小子,居然已經(jīng)變成了狼,如今輕松叼走了林家的寶貝!
沈七刀也是上前,惱恨說道,“少爺,都是屬下缺了警醒!屬下這就帶人攻打,把主子搶回來!
“不成,”林禮真是恨得要殺人,但水生也許不會傷害嬌嬌,但三皇子可說不準,真是沖突起來,嬌嬌一定會危險。
以嬌嬌的本事,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否則一定會脫身出來。
林禮提馬上前幾步,離得營地們很近,高聲喊道,“三殿下,歷來兩國交戰(zhàn)不傷來使,就是江湖仇殺,也同婦孺無關。你同戰(zhàn)王的恩怨,自然由你們兄弟解決,你抓了弟媳算什么本事!你不怕這事傳到京都,以后再無顏面見人!”
三皇子卻是得意,冷笑道,“成王敗寇而已,只要本殿下勝了,誰還會記得用了什么手段?放心,本殿下同你們林家沒仇,也不想殺了郡主。不過是逼迫那個殘廢獻身,請他自愿去見閻王爺罷了。只要他能做到,本殿下立刻就把郡主放了,不會傷她一根毫毛!”
孫副將也是生怕沖突起來,就道,“是啊,林大人,我已經(jīng)派人去西征軍送信了,一切都等王爺趕到再說。如今無端拼殺,死的都是大約的兵卒,萬一被四國聯(lián)軍抓住了機會,說不定我們都要倒霉!
林禮臉色變換,心里恨透了自己怎么就中了水生的計策,不過想起水生對嬌嬌的偏愛,嬌嬌一定不會受到傷害,他又稍稍放了心。
但他到底還是堅持要水生出來說話,水生守著嬌嬌,也沒臉見眾人,最得他信重的一個劍手就趕了過來。
劍手臉色漲紅,羞得連頭都不敢抬,只是說道,“林少爺,您放心,郡主平安無事,只不過在昏睡。我們少爺只是針對戰(zhàn)王,對林家沒有半分敵意…”
林禮卻是再也忍耐不住,高聲罵道,“他若是對林家沒有敵意,為什么伙同外人扣押了嬌嬌,為什么要對林家的孫女婿下狠手?什么都不用說了,今日之事,林家一定會討個公道!”
那劍手死死低著頭,什么話都不敢說,迅速退了下去。
林禮立刻下令,“退后,回營!”
四百多人迅速退回馬車營地,幾個小隊長,連同沈七刀和林禮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今日之事,顯見是水生同三皇子早有預謀,但到底是什么時候兩人勾搭在一起的,就是琢磨出來也沒用了。
不如針對眼前,林禮想了想就道,“沈護衛(wèi),你帶一百人趕去王爺那里,把這事詳細稟報,告訴王爺一定要做準備,我?guī)O碌娜肆羰。記著,告訴王爺,他和嬌嬌都是林家人,一個都不能出事。我想嬌嬌平安回來,也不希望他為了嬌嬌,傷了自己!
沈七刀立刻起身領命,應道,“屬下立刻出發(fā)!
沒一會兒,他就帶了一百護衛(wèi),風一樣離開了。
大隊人馬三日的路程,這般快馬加鞭,一日也就到了。
來回都算上,兩日多就能回來。
但這兩日可是不好熬,營地里人人都沒心思吃飯。還是林禮強打起精神,帶頭喝湯啃饅頭。
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保持體力。
倒是對面營地,許是覺得勝利就在眼前,三皇子居然開了酒席,還派人到馬車營地這邊來討酒,氣的林禮要殺人。
其實就是酒水送去,三皇子也不見得敢喝,但這般挑釁,簡直是明目張膽踐踏眾人的臉。
只是因為,他手里握著嬌嬌這個“利器”。
這一晚,林禮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恨不得把水生抓出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林禮沒有什么喜歡的姑娘,沒有動過情,根本理解不了,水生怎么會如此瘋狂。即便他愛慕嬌嬌,綁架了嬌嬌遠走高飛,林禮都會理解。但如今他伙同三皇子,要用嬌嬌威脅夜嵐自殺,這就太過分了。
嬌嬌同夜嵐是什么樣的感情,林家誰不清楚,夜嵐若是死了,嬌嬌絕對不會獨活啊,就是活著也是為了老人,行尸走肉一樣堅持,心也死了!
想想到時候,歡聲笑語的家,會變得地獄一樣冰冷,林禮就好像整個人都架在篝火上烤的皮開肉綻…
同樣,對面大營里,水生守著嬌嬌也是沒有合眼。
兩個劍手上前,低聲問道,“少爺,是不是給郡主再喂一次藥?”
水生眼底閃過一抹猶疑,卻是搖頭,“不必,藥吃多了,容易傷了腦子。你們…你們退下,守在門口,誰也別讓進來!”
兩個劍手聽得他聲音嘶啞,顯見今日這事兒,在他心里也是掙扎極大,都是心底嘆氣,悄悄退了出去…
夜色闌珊,守在營地門口的兵卒們努力睜著眼睛,困倦之極又不能睡,就偷偷碰碰同伴的胳膊,“胡哥,你說王爺若是趕來,當真會為了郡主…那個嗎?”
另一個兵卒也是心里堵了一晚上了,嘆氣道,“我也不知道啊,若是…哎,就太可憐了!
“你說,王爺已經(jīng)廢了腿,以后不能再同那位爭搶了,那位就不能看在王爺為大越立下汗馬功勞,放王爺一馬嗎?就是王妃也是好人啊,這一路沒有王妃送吃的,咱們就是餓不死,也要遭很多罪。我這心里啊,真是覺得沒臉!
“我也是,但軍令就是軍令,咱們?nèi)缃袷苋首又笓],總不能抗命。若是抗命,咱們的妻兒老小…”
“那也不能看著王爺被害死啊…”
兩個兵卒對著犯愁,就在這樣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悶雷一般的馬蹄聲,兩人驚得立刻困倦全無。
“難道是報信的那百人回來了嗎?還是敵襲?”
整個大營顯見也被驚動了,眾人齊齊爬了起來。
草原之東,巧合的漸漸出現(xiàn)了一絲亮色,晨曦姍姍來遲。
太陽沒有越出地平線,但黑夜卻已經(jīng)過去了。
有站在高處的兵卒,瞭望遠處隊伍飄揚的戰(zhàn)旗,驚呼道,“是戰(zhàn)王!是戰(zhàn)王到了!”
這下,無論馬車營地,還是帳篷營地,都越發(fā)沸騰起來。
遠處的隊伍,眨眼間也是奔到了近前。
戰(zhàn)王一身金色盔甲,帶了一千全副武裝騎兵狂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