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貪圖美人美色,又能化解上司惱怒,以后有了這層關(guān)系,還能被上司厚待,怎么說都是好事。更何況,一個貴妾,不是平妻,就是馬氏彪悍也說的過去。
于是,這般,一樁喜事就算敲定了。同僚們湊趣,又說要喝喜酒。日子就定了后日,留出一日給這位義妹整治嫁妝。
劉大人當(dāng)晚回家,也沒敢同馬氏說。
到了喜日,就讓馬氏整治酒席,說是要請同僚喝酒。
馬氏就算再苛刻,也不管耽擱這樣的大事。酒席準(zhǔn)備的 很是豐盛,不想?yún)s從門外抬進(jìn)一頂粉色小嬌,跟了十二抬的箱子…
勉強(qiáng)忍到送了客,馬氏就爆發(fā)了,掐著腰大罵,又要撞柱子尋死。她在劉家作威作福這么多年,怎么接受不了突然多個女人同她搶男人啊。
新進(jìn)門的貴妾叫玉娘,當(dāng)時就揭了蓋頭,到院子里跪著,哭著求馬氏不要責(zé)怪劉大人,只怪她命苦,連累了劉大人,她這就回娘家去。
劉大人自覺被馬氏掃了顏面,又憐惜玉娘如此通情達(dá)理,又怕上司怪罪,三方加一起,難得硬氣一回,也不管馬氏死活,直接摟了玉娘洞房去了。
馬氏被氣得倒仰,還要去砸門卻在臺階上滑了一跤,摔斷了腿。
她的兒女嚇的厲害,喊了劉大人,劉大人卻以為是馬氏的手段,根本不搭理,纏綿溫柔鄉(xiāng),也沒空閑理會。
兒女只能讓奴仆喊了醫(yī)館的大夫,碰巧先前給劉穎兒診治那家沒開門,請來的年輕大夫給馬氏正了骨,上了膏藥,開了藥湯,討診金的時候,馬氏疼得臉色發(fā)白,還要罵大夫黑心,大夫一生氣,拎了箱子就走了…
劉大人一夜好睡,起床之后,甚至還給玉娘畫了眉,待得玉娘提出給主母行禮敬茶,兩人才知道馬氏斷了腿。
馬氏抓了劉大人的錯處,罵的更是厲害了,死活要把玉娘攆出去。玉娘自認(rèn)已經(jīng)把清白給了劉大人,被攆出去還不如去死,就哭著送了劉大人一首絕命詞,真是要多凄慘有多凄慘,要多留戀夫君就有多留戀。聽得劉大人恨不得一顆心都碎了,最后仗著母老虎斷腿無法行走,就喊了所有仆人,下令“伺候”馬氏在屋里靜養(yǎng),直接把家事托付給玉娘,然后躲去衙門了。
劉大人出門,玉娘就改了柔弱模樣,拿出嫁妝銀子,打賞奴仆,分派家事,沒有半點(diǎn)兒窘迫。
馬氏平日刻薄,對奴仆別說打賞,動不動就責(zé)罰,奴仆也沒人同她一條心,如今得了新主子的好處,即便不會立刻變心,但起碼也不會給新主子使絆子了。
就是馬氏的兩個兒女,兒子也得了銀子,出去游逛了,女兒則拿了新綢緞和首飾,回屋折騰去了。
于是,晚上劉大人進(jìn)門時候,熱飯熱菜端上桌兒,奴仆勤快,小妾溫柔,兒女乖巧,再不是往日的大嗓門喝罵,雞飛狗跳,他真是分外的滿意。對于沒露面的馬氏,更是問都沒問。
馬氏一整日冷飯冷菜,腿傷又疼,盼到晚上,男人都沒來看上一眼,好不容易讓丫鬟去問問,結(jié)果男人已經(jīng)摟著小妾睡了…
這般不過五六日,玉娘就徹底把劉家后宅的大權(quán)攬了下來。馬氏還想反抗,但先前接骨的大夫又被玉娘請來給她會診,不過一句主母睡不好,再送上一只銀錁子,馬氏再喝了藥,就一日里睡上大半,睜開眼睛也是夜半了。鬧起來,更惹男人厭煩,怎么肯從溫柔鄉(xiāng)起身去聽她的叫罵…
稱霸劉家多年的母老虎,就這么被馴服了。馬氏別說尋兩個繼女的麻煩,自身都是難保。
待得劉二姑娘實(shí)在忍耐不住,坐車跑來林家同姐姐“報喜”的時候,馬氏更是因?yàn)槟贻p大夫技藝不精,一條腿這輩子都不能走路了。
劉二姑娘拉了姐姐的手,笑的幾乎要合不上嘴巴,“姐,你不知道,我趴著墻頭,偷偷看過了,她真的瘸腿了。拄著拐杖,摔了一跤,罵她兒子,她兒子也不管,就跑掉了。說是要去跟同窗喝茶聽?wèi)蚰!虧得她平日總說兒子如何出息,寵得跟個寶兒一樣,如今都不理會她呢!
“行了,她也算遭了報應(yīng)了,你就別笑話她了。讓別人聽了,會說你刻薄。畢竟她是咱們的繼母,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劉穎兒也覺得解氣,但到底年歲比妹妹大,嫁到林家,長輩們行事寬容仁義,她也學(xué)了幾分,對馬氏雖然不喜,但也看開很多。
劉二姑娘卻是烈性,記事起就被繼母苛待,心里怨恨更多一些,這會兒就忍不住反駁道,“姐姐就是太好脾氣,先前她可是把你扯下馬車,差點(diǎn)兒害了我小外甥不說,就是如今,你也躺著養(yǎng)傷呢。若不是姐夫及時趕到,林家又有好大夫,如今姐姐不知道怎么哭呢!
劉穎兒嘆氣,右手覆上肚子,輕聲道,“我也不是不怨她,但到底是繼母,我和你都姓劉,劉家出了丑事,我們從不會臉上有光彩。再說,我還罷了,已經(jīng)出嫁,你姐夫和長輩們都是明理之人,但你可怎么辦,你還沒出嫁呢,不好娘家太差啊。”
劉二姑娘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就收斂了脾氣,應(yīng)道,“那我聽姐姐的,以后不說了。”
“這才好,”劉穎見妹妹聽話,也是歡喜,把桌兒上半碗酸奶推過去,“你嘗嘗這個,我最近想吃酸的,嬌嬌特意給我做的,酸奶上面加了草莓醬,好吃著呢。我吃半碗就夠了,這半碗給你!
劉二姑娘從小被姐姐護(hù)著習(xí)慣了,也沒推辭,幾口吃完,酸酸甜甜下肚兒,也就眉開眼笑了。
沒一會兒,董氏馮氏和嬌嬌都來尋劉二姑娘說話,自然還要說起馬氏。董氏和馮氏還罷了,嬌嬌一聽就猜得是哥哥在整治馬氏。
果然,送了劉二姑娘,晚上吃了飯,董氏和馮氏等去歇著了,林佳就當(dāng)著爺爺大伯和哥哥們的面前,把事情原委說了。
原來劉家那個貴妾玉娘,是他去年無意間救下的,她出身風(fēng)塵,因?yàn)樯聜孩子,想給孩子一個好出身,用盡所有錢財從青樓脫身。結(jié)果,帶著孩子生活不易,被地痞糾纏不放。
正巧,他因?yàn)橐獙憫虮咀,在市井游走體驗(yàn),救下了這母子倆,安排在故事會的一間雜房里,平日只管洗衣,不必在外走動,接觸人也少,算是給她們母子安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