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咱們可是讀了一肚子的圣賢書,這點兒禮數(shù)怎么會不懂!
“那就好,你們不知道,郡主妹妹特別大方,好東西多了,只要不惹她,她看在我這個哥哥面上,肯定會厚待你們。”
周棟得意,眾人看不慣他這模樣,又是把一頓“折磨”
。
很快,車隊到了學(xué)院門前,眾人下車,隨著姚長路往食堂走去。
眾人這會兒的眼睛更是不夠看了,不知道是什么磚石修建的讀書樓,水泥道路,花壇,涼亭,宿舍樓,樣樣都是方正整齊。雖然沒有江南園林的精致美麗,但卻有種別樣的大氣。
待得進了食堂,撲面而來的飯菜香氣,讓所有學(xué)子都是肚子瘋狂叫了起來。
他們本就趕路了許久,吃不好住不好,早起時候更是只墊補了幾塊點心。原本想到京都就大吃一頓,結(jié)果又被帶來這里,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食堂的空間很大,窗明幾凈,桌椅都是原木之色,反射著陽光,有種別樣的溫暖,襯著滿屋的香氣,更是讓人突然覺得放松下來,有種回家的安心。
周棟早就同同窗們吹呼出去了,這會兒一馬當(dāng)先,大步到窗邊的桌子拿了餐盤,招呼眾人,“大伙兒跟著我,先取餐盤和碗筷,然后輪流到窗口,想吃什么,就讓廚娘給你們盛。別怪我們提醒你們?nèi),第一不許浪費糧食,打多少吃多少。第二,一定要打紅燒肉,紅燒肉!第三,水果一定要拿西瓜,這個季節(jié)只有食堂這里有,外邊已經(jīng)叫價五十兩銀子一個了,不吃太虧了!
說罷,他就端著盤子率先跑去了窗口,雪白的大米飯來一大碗,紅燒肉、糖醋排骨、蒜蓉菠薐菜,各一份兒,再捎帶一碗紫菜雞蛋湯,外加兩塊西瓜、一個橘子。
然后,就尋了個桌子坐下,大口朵頤起來。
一眾岳麓學(xué)子都看得驚奇,不只是為了食物的豐盛,更是因為那綠皮紅瓤的西瓜,還有金黃的橘子啊,這個世界,即便岳麓那樣的江南之地,都不好尋這樣的好水果,居然在這么寒冷的北地見到了,而且還是供給這樣的大食堂。瞧那滿筐的句子,大盆的西瓜塊,絕對不是為了招待他們特意取來的。一定是平日的標配,供給二三百人的常用水果…
林安被周棟這般模樣惹得是哭笑不得,他只能出列,同眾人溫和行禮,笑道,“眾位師兄,請吧,學(xué)院還有很多有趣之處,吃完飯之后,我?guī)銈兂鋈マD(zhuǎn)轉(zhuǎn)!
說罷,他引著眾人開始打飯。
學(xué)子們都是差不多年紀,好新奇,取了餐盤,互相挑取的菜色都不同,但無一例外都聽了周棟的話,一人都要了一份紅燒肉,連林安和趙三生、顧天澤都是如此。
不到片刻,飯菜送進口中的學(xué)子們都是嚷了起來,“這…這飯菜味道也太好了,是請了御廚嗎?”
“可不是嗎,相比這里,咱們書院的廚娘簡直該打!”
“就是,咱們簡直吃了幾年的豬食!”
遠處的廚娘和小管事、雜工們,聽得這話,都是忍不住抬頭挺胸,眼里都是得意和歡喜。
原本他們因為要多做飯菜,招待岳麓書院的小先生們,還有些惶恐,畢竟學(xué)院的學(xué)子們大半都是出身普通百姓,吃食方面不挑揀。
萬一來的外客挑揀了,他們豈不是給學(xué)院丟臉了。
幸好,學(xué)院的飯菜能得皇上的夸贊,能被京都百姓,和學(xué)子的家人惦記,肯定是有道理的。
眾人吃到一半的時候,學(xué)院里也敲了下課的鐘聲,轉(zhuǎn)眼間,食堂就涌進來二百多學(xué)子。穿了同意的衣衫,胸前繡著字跡,已做區(qū)別。
他們可比岳麓的小先生們熟悉多了,眨眼間就排成排,打飯盛湯取水果,找座位,湊成對,大口開吃,簡直是一氣呵成。
自然,他們也看見岳麓這些學(xué)子了,但學(xué)院常有人來走動,他們不過以為是一些想考學(xué)院的后輩,也沒多注意。
坐在旁邊桌兒的幾個學(xué)子,不知道因為什么,衣衫雖然洗的干凈,但居然燙了幾個洞。一邊大口吃喝,一邊議論著,“趕緊吃,吃完先去開爐子,今日咱們要執(zhí)行三號方案,我覺得這次興許能成。狼頭山那邊又送彈簧回來了,這次用了一個月才斷,只要加大炭含量,一定韌性會更好。”
“行,咱們先試試。實在不成,在研究。隔壁那組好像也是這么個方向,哥幾個晚上嗷嗷,總不能被他們搶先啊。”
“對,我可等著獎勵,攢銀子給家里蓋新院子呢!”
“哈哈,你是等著娶媳婦兒吧!”
“蓋了新院子,當(dāng)然要娶媳婦兒了。我以后可是打算去軍工的,總要在上戰(zhàn)場之前,給家里留個后啊!
“呸呸!咱們王爺是戰(zhàn)神,你一個軍工跟著去戰(zhàn)場,還能有你拼命的時候!”
“對,對,我這嘴不好,該罰!上次我踢球贏的那壇子好久拿出來,這次三號方案做完,咱們一起喝個痛快!
“這還差不多!”
這桌兒學(xué)子們邊吃邊說的熱鬧,卻聽得岳麓眾人一頭霧水。
趙三生好心,替他們解惑,“這些師兄弟是機械科的,最近在攻克課題,就是彈簧。咱們這次坐車從南邊過來,車下就加裝了彈簧,所以才行走更平穩(wěn)!
“哦,怪不得呢,我還以為是水泥路的關(guān)系,這可真是不錯!
有人應(yīng)了一句,但大部分人神色里都有幾分不以為然。士農(nóng)工商,他們這些注定要出仕的預(yù)備役,怎么可能把做工的看在眼里。
趙三生挑挑眉頭,心里有些不喜,正好他們后桌兒的幾個學(xué)子在爭論。
“不行,稻田里之前已經(jīng)燒荒過后,草木灰已經(jīng)不少了,今冬雪厚,到時候融化,土壤寒涼,再施底肥肯定要多添些馬糞。”
“不可太過,還需要慢慢試驗,不能草率,今年大少爺和宋大人他們已經(jīng)培育出雄心植株了,都看明年擴大種植呢。萬一因為咱們的失誤出錯,可是耽誤大事了!
“好,咱們出個方案,然后投給大少爺,看看大少爺怎么說。”
趙三生見同桌兒的同窗把米飯吃個干凈,就笑道,“各位可知道咱們岳麓山下,最好的水田,一畝能產(chǎn)多少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