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家里的味道,大鐵鍋熬出來的!”
跟在林護身后的二柱子也歡快的附和了一句,惹得林平狠狠瞪他們一眼。
幸好這帳篷里,除了林家自己人,就只有馮劉這個夜嵐的鐵桿,還是嬌嬌的半個徒兒,學(xué)了一手縫合的本事,所以,倒也不怕惹來麻煩。
眾人圍在桌前,也不用尋椅子,一人一只大碗,搶了羊湯又搶燒餅和酥餅。
夜嵐早就吃飽了,也就沒再參合,站在內(nèi)島的地形圖前,仔細琢磨,眼見大半已經(jīng)被標(biāo)紅,他神色里多了幾分輕松。馬上就能班師回朝了,不必只在空間才能見到嬌嬌了。而且他也確實想念待他同親人一般的林家老少,還有外祖和舅舅們已經(jīng)團聚,他也惦記看看…
林平等人把羊湯分得一滴都不剩,酥餅也是連個渣都撿嘴里吃了。
所有陶碗和筷子都被裝進了木桶,藏在桌子底下,等著夜嵐過后收起來。
眾人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一時有些覺得困倦,沒有辦法,血液都流去胃里幫忙消化,大腦吃了虧,免不得就要罷工。
夜嵐于是就扔了喜訊出來,給眾人醒醒神兒。
“家里最近有喜事,仁哥義哥和佳哥都定親了。”
“什么,他們都定親了!”
林護第一個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嚷道,“仁哥義哥就算了,老大不小了,該娶媳婦了。但佳哥兒跟著湊什么熱鬧,他比我還小呢!”
別看林護在哥哥們面前,都是個淘氣小子模樣,但在四房,他可是絕對的大哥。如今突然聽說弟弟都定親了,簡直太驚奇了!
林平倒是替弟弟們高興,瞪了林護一眼,應(yīng)道,“你羨慕了?那就回家去娶媳婦兒,四嬸兒不知道怎么惦記你呢!”
一提起這個,林護趕緊擺手,“不,不,我可不回去。娶了媳婦兒太麻煩,除了長輩,又多一個人管我,我可受不了。”
眾人都是笑起來,轉(zhuǎn)而說道,“咱們要趕緊把這里的事情結(jié)束,早些回家去。這個時候,家里的西瓜怕是都要開園了。坐在村口大樹下,吃西瓜,吹吹風(fēng),真是想想都高興。”
“是啊,還有老太爺種的那一畝地的葡萄,今年肯定也比去年掛果多,咱們九月前趕回去,正好能吃到霜打的甜葡萄!
說起家鄉(xiāng),人人都是滿心的想念。
初來海邊,自然是事事新鮮,但住久了,吃多了魚蝦,就免不得開始惦記自小長大的地方,想念爹娘鄉(xiāng)親。
有了這樣的想法,夜嵐再布置任務(wù)就輕松容易很多,不必動員,眾人就嗷嗷叫著去忙了。
倒是林護走在最后,想了想扭頭留了下來。
“有事?”
夜嵐抬手把空桶之類收起,林護也是看慣妹妹施展如此神奇手段的,倒也沒有驚奇,但還是下意識回身去看帳篷門口。
待得見到無人,才松了一口氣,說道,“王爺,這里的事情完結(jié),我想…我想組船隊出海去看看!
“出海?去哪里?”夜嵐挑眉,心里有幾分猜測,果然林護眼睛亮的厲害,一手指向內(nèi)島之外的大片海域圖。
“當(dāng)然是去更遠的地方!我想看看,大越之外還有什么國家?我想看看,那些金發(fā)藍眼?偷膩硖帲
夜嵐皺眉,神色很是復(fù)雜,若是他的友人或者屬下,有這等志向,他只會歡喜支持。畢竟他也常常想象更遙遠之地到底有什么,若像嬌嬌那些書里說的,腳下所站之處是個圓球,那么圓球之后真的還有人在頭朝下的生活嗎?這世上除了金發(fā)藍眼的?,當(dāng)真還有黑如木炭一般的人嗎?當(dāng)真那些異域國度已經(jīng)具備了艦船大炮,不一定什么時候就要開赴大越,占領(lǐng)大越的江山嗎?
但偏偏這個提出的人是他的舅兄,是林家的子孫。
即便他同嬌嬌感情如此深厚,他也不敢說在嬌嬌心里,他就一定比林家人重要。
萬一,林護出海,一去不回,他就是林家的罪人,以后同嬌嬌怕是也要有隔閡…
“這事兒,我不能支持你。你再考量幾日,若是當(dāng)真下定決心了,我可以幫你給家里送信求準(zhǔn)許。”
林護聽得這話,眼底的火光有些暗淡,但轉(zhuǎn)念想想,就是他的舅兄要出海遠行,他也不能貿(mào)然答應(yīng)啊。于是,他就說道,“好,我這就給家里寫信,若是家里同意,到時候王爺一定幫我一把!
“那是當(dāng)然,到時候我可以上奏折,讓你以大越的名義出使!
“真的?那太好了,我這就去寫信!
林護興奮的一拳頭砸在桌案上,私人船隊出海同使團出海,是完全不一樣的性質(zhì)。而且船隊掛了使節(jié)團的名義,還可以在水師中招攬好手,尋找經(jīng)驗豐富的船工也更容易。畢竟出去一次是九死一生,有了朝廷做靠山,眾人也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很快,林護就回去寫了兩封信,一封信給嬌嬌,一封信給父親林大山。他原本就聰明,在外邊這一年多又長了心智,沒有給爺爺和兄弟們寫信。
在他看來,妹妹一直是最理解支持他們兄弟的人,別看妹妹年紀(jì)小,但妹妹卻眼界比他們寬很多。這么多年,他們是疼愛妹妹,但妹妹卻是他們的引導(dǎo)者。
而父親讀書科考,必定見識廣博,能夠理解他出去闖蕩的心。
夜幕落下之后,夜嵐硬著頭皮,拿著兩封信進了空間。
果然,很快,嬌嬌也進來了。她許是剛要睡覺,披著長長的頭發(fā),手里的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
“你今日怎么這么閑,我還以為你晚上不會進來了!
夜嵐想了想,就把兩封信遞給她,然后接了她手里的梳子。
嬌嬌干脆坐到地毯上,方便夜嵐坐在沙發(fā)上給她梳頭發(fā)。
“咦,這是護哥的筆跡啊。他這是有什么事兒啊,不能捎口信兒,居然會動筆了?”
夜嵐干咳一聲,沒敢接話兒。
嬌嬌也沒在意,結(jié)果打開信紙,看了不過幾眼,她就跳了起來。夜嵐沒有防備,手里的梳子就扯掉了幾根頭發(fā)。
“哎呦,疼死我了!”嬌嬌捂了腦袋,滿臉都是急色,“護哥居然要出海!你怎么不攔著點兒?咱家現(xiàn)在的海船還太小,海圖也不全,出海就是九死一生!好好的日子不過,他怎么想起出海?爺爺奶奶若是知道,不知道要怎么惦記呢,他不平安回來,全家都沒有安靜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