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嵐在嬌嬌頭頂親了親,見得她停了眼淚,嘴角笑意更深,又問道,“還有誰?”
跟隨楊瓊而來的兩個副卿聽得這三個字,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急忙退的遠(yuǎn)遠(yuǎn),一迭聲的求饒,“侯爺,我們也是聽命行事,不曾欺負(fù)林家!”
“殿下饒命。○埫。
可惜夜嵐卻是充耳不聞,只專心望著懷里的嬌嬌,好似只要她一句話,殺光所有人都不會猶豫半分。
幸好,嬌嬌搖了頭,只伸手指了地上凌亂的碎紅薯和玉米粒,說道,“他們毀了重寶,你不必出手,他們也活不成。”
夜嵐會意,挑眉笑道,“好啊,我這就帶你進(jìn)宮去獻(xiàn)寶,順便看看是誰誣陷你們一家!
“帶上爺爺他們,有話說明白。”
“好,聽你的!
兩人旁若無人的商量妥當(dāng),夜嵐揮手示意親衛(wèi)上前吩咐幾句,親衛(wèi)立刻奔去城門口征用了幾輛馬車,請了林家人上車。
夜嵐一抖韁繩,墨色駿馬就抬起蹄子走向城門,他依舊緊緊摟了嬌嬌,不肯放開絲毫。
后邊車廂里,聚在一起坐著的董氏婆媳,終于回過神來,第一句無一例外都是,“那人是誰?怎么抱了嬌嬌?”
老爺子這會兒心里滋味真是復(fù)雜,感激夜嵐千里奔回,又是這么把嬌嬌當(dāng)命一樣護(hù)著,但眼見自小寵大的孫女就這么被別的男人抱在懷里,他又好似丟了珍寶般失落酸澀。
再聽得老妻問起,他只能干巴巴應(yīng)了一句,“他是姚老先生的外孫,冠軍侯,八皇子。嬌嬌在神秘之地一起學(xué)藝的師兄,也是…嬌嬌以后的夫君,我同姚老先生一起商量定下的!
“什么?”董氏驚得厲害,立刻就惱了,“死老頭子,你給嬌嬌定親,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那小子品行怎么樣,會不會對嬌嬌好…”
說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方才嬌嬌一指,夜嵐就殺了一個當(dāng)官的,這怎么可能對嬌嬌不好,于是又把話頭兒改了,“等以后我再找你算賬!
倒是馮氏很是歡喜,勸道,“娘,嬌嬌性子野著呢,看著乖巧,其實比誰都能惹禍。以后有這個八皇子護(hù)著她,可是再好不過了。還是爹厲害,給嬌嬌定了這么個好親事。”
周心秀聰明細(xì)心,眼見林保和林榮都沒有抬頭,也沒坑聲,就猜的他們必定都知道一些。她倒也沒有生氣,畢竟嬌嬌和哥哥們親近,也是長輩們歡喜看到的。
老爺子打點(diǎn)了精神,說起正事,“一會兒不管到了哪里,不點(diǎn)名字問到頭上,你們都不要說話。只我和嬌嬌,還有大山大河應(yīng)對就成!
“好的,爹,您放心!
七百二十護(hù)衛(wèi)分出四百跟隨主將和馬車進(jìn)城,其余則徑直奔向林家村眾人,李勝和錢伯出面,簡單寒暄幾句,就隨他們走了。
幾百鄉(xiāng)親方才也看出來了,那個冠軍侯肯定是自己人,這會兒再聽李勝點(diǎn)了幾句,聽得這是姚老先生的外孫,立刻都是歡喜起來,“哎呀,原來是自家人啊!
“這可是太好了,老太爺有冠軍侯護(hù)著,可是不怕再被欺負(fù)了。”
“還怕什么,你沒看方才那個狗官都被砍了腦袋。”
“就是啊,要我說,嬌嬌就該再指幾下,把剩下的狗官一起都砍了才好呢,讓他們?nèi)ラ愅醯钭靼閮骸!?br />
村人們議論著上了馬車,或者翻身騎馬,一邊興高采烈議論著,一邊隨著護(hù)衛(wèi)們奔向未知的落腳地。但他們卻是沒一個忐忑驚疑的,畢竟如今有了大越戰(zhàn)神做靠山,簡直沒什么比這個更心安了。
倒是顧天澤和趙三生神色有些茫然,對坐在車廂里,半晌沒有說話。
若是可以,他們也想這般踏著奔雷而來,手起刀落,殺光所有惡人,然后護(hù)了那個姑娘在懷里,溫柔親吻她的發(fā),告訴她不要怕?上,他們成長的太慢了,也缺了這份血性勇武…
馬車進(jìn)了城,北茅鄉(xiāng)親也走掉了,留下包教授幾人并沒有因為被強(qiáng)征的馬車惱怒,反倒湊到了一個馬車?yán),他們也是被方才的一幕驚得厲害。
雖然他們知道林家收留奉養(yǎng)了姚老先生父子,而夜嵐是姚家外孫,必定對林家感激之極。
但這份感激,應(yīng)該不至于讓他從南夷黃金城,奔襲千里回來給林家撐腰啊。
難道他真是鐘情于林家那個小姑娘?
如今姚家平反的希望幾乎都寄托在這位八皇子的身上,甚至先前那么多事,清流出頭幫腔,可以說已經(jīng)把本錢都壓在了這位八皇子身上,盼著他建功立業(yè),盼著他迎回要老先生,更是盼著他最好登上那個位置。
而八皇子既然被賦予了這樣的厚望,他的一切,包括姻緣就都不可能隨他心意,起碼要有利可圖,可以成為他通往那個位置的助力啊。
如今,他若是堅持鐘情林家這個小姑娘,豈不是自斷臂膀,畢竟林家只是一個農(nóng)門小戶。
但這話又不能說的太透,于是幾個老先生議論幾句都停了下來,倒是方杰低頭沒有說話。他對林家太過熟悉,特別是嬌嬌,幾乎是看著她長大,他反倒認(rèn)為這個八皇子若是同嬌嬌結(jié)親,誰占便宜還真說不定。
不論幾方人手如何思慮,如何行事,只說城門口終于重新安靜下來。
若不是楊瓊那具穿了官袍的死尸,亂滾的頭顱,在提醒著眾人方才的血腥驚險,怕是都以為在夢里。
北風(fēng)吹過,分外寒涼,眾人找回了飄在天空的心智,再也忍耐不住,轟然議論起來。
“哎呀,冠軍侯回來給林家撐腰了!”
“是啊,是啊,南夷黃金城離得京都幾千里,居然十幾日就跑到了!”
“冠軍侯就是功績蓋世,這般城門口殺四品管,是不是也要被皇上降罪?”
“這個不知道啊,方才那個狗官也是太氣人了,林家就是有罪也要調(diào)查審問之后啊,他分明是有意欺負(fù)林家呢!
“對,要我說啊,他死的活該。冠軍侯是誰啊,大越戰(zhàn)神,他欺負(fù)了冠軍侯的人,自然是死有余辜。
“對,死得活該!”
不得不說,百姓的心也是偏的厲害。冠軍侯先是打退了蠻人進(jìn)犯,這次又直搗南夷的黃金城,一改大越以往被打的局面,變成了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聽捷報聽到耳朵起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