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淵甩甩頭,似乎想將那種對他來說很荒誕的念頭甩出去,水珠灑下,霧氣中,他有些懊惱的睜開了眼睛。
見鬼!明明只是一個陌生人!
*
元初的手術很成功,出來之后,不過幾個小時,她就睜開了眼睛!
有人救了她!
她沒死?
爸爸!
元初一彈就想坐起來,但她的身體還處于半麻醉的狀態(tài),所以動作幅度很小,然后立馬就被一只手給按住了!
“不想要命了?”
一道清雅的男聲傳來,有些冷漠,卻分外酥耳。
元初這才感覺天旋地轉,她扭頭看著夜沉淵的方向,費力的喘息著。
只見豪華的專享套房內,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廣袤的大海,而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若不是有那些儀器在,這里一點都不像是病房。
夜沉淵看著元初,此時他手邊就是這個女孩可以調查到的全部資料,正當他準備說什么的時候,女孩插著針管的手突然抓住了他!
元初想說話,但一開口,卻只能發(fā)出氣音!她還帶著氧氣罩,一呼一吸之間,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夜沉淵皺了皺眉,再一次將她按!
“看來你是真的不要命了?躺好!
他語氣不重,卻不容置喙,元初急得搖頭,另一只手朝自己的口罩揭去。
夜沉淵連忙起身,將她兩只手的都按住了!
才經(jīng)歷一場大手術,她居然還能這么有精神,真不知道該說她精力好,還是不怕死了。
夜沉淵壓住她后,嚴肅的開口,“別動了!”
見元初完全不聽,還在掙扎,他眉心攏得更深,試探說道,“你是想問你父親的事情?”
元初立馬就不動了,她用力點頭,眼角瞬間浸出淚水……
她好害怕,她怕她再等一會,就會等來她爸爸的噩耗!
她要離開這里,或者趕緊打個電話回去,可這么要命的時候,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又氣又急之下,她呼吸急促,臉色越發(fā)蒼白。
夜沉淵看到她哭,那一顆淚珠瞬間刺痛了他的心,真是見鬼!
他驟然松開女孩的手,直起身來,沉著臉道,“不用擔心,我的人已經(jīng)接到他了,他很快就會過來。”
元初這下是徹底呆住了!她不是在做夢吧?這個人難道認識她?他知道她爸爸是誰?
元初費力的想看清他的模樣,但沒辦法,才做完手術的她,剛剛又鬧了一番,此時眼前一片暈眩,若不是因為擔憂父親,她這會肯定已經(jīng)暈過去了。
夜沉淵見有效果,鳳眸微瞇,一字一句道。
“你的父親,元云濤,四十五歲,待業(yè)在家,住在平安胡同一百一十七號,對嗎?”
夜沉淵的話,讓元初再次激動起來!對,那就是她家,是她家!
夜沉淵見她又要動,語氣有些嚴肅的說,“你要是再亂動,我就不說了!
元初一聽,腦子有些遲鈍的想了一刻,但身體先一步乖巧下來,一動都不敢動了。
夜沉淵見她乖乖的,心里頓時舒服不少。
他坐在元初床邊,修長的手指撿起了一張放在桌子上的紙。
“我剛剛已經(jīng)說過了,你父親正在過來的路上,不過,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差點就要被一輛貨車撞到。是意外還是人為,等會就有結果。”
聽到自己爸爸沒事,元初的心狠狠一松,但知道他差點被車撞,元初眼中浮現(xiàn)出深深的恨意!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揪緊了床單。
夜沉淵看在眼里,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幾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他了解她很多事,不過那些都是書面上的,真實的她,似乎和流言中的她很不一樣。
元初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時,她看向夜沉淵,沒什么焦點的目光中,是深深的哀求。
夜沉淵突然覺得,他很明白她想說什么。
于是,他第三次強調。
“我說了,你父親沒事,他正在來的路上。”
確定自己沒有幻聽,也沒有理解錯,元初揪著床單的手,一點點松開了……
她雖然依舊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但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并不是一般人。
他救了她,所以她也應該相信他,相信他不會騙她。
她爸爸,是真的沒事了……
這么一想,元初閉上眼,再次陷入昏迷。原來之前,她只是強制自己醒來罷了,這會心里的大石頭放下之后,她終于可以安心休息,每一根緊繃的神經(jīng),都放松了。
夜沉淵見她昏睡過去,先是叫了醫(yī)生過來簡單檢查一下,在確保她只是昏睡,沒有別的異常,夜沉淵才讓人出去,再一次坐在了床邊,皺著眉看下面的人送過來的資料。
這個女孩名叫元初,據(jù)說是一個貪慕虛榮,水性楊花,而且為了錢,愿意出賣身體、嫁給一個老頭的心機女。
可夜沉淵結合所有資料,發(fā)現(xiàn)真相并不是這樣。
風言風語大多沒有證據(jù),就連一段和老頭睡覺的視頻,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視頻里的那個女孩不是她。
而且,她是文家的私生女,是被文家主動認回去的,如果文家人真的有心接納她,沒道理聽到這些風言風語還不阻止。
另外,她被認回去之前,一直跟在一個姓元的男人身邊。那個時候,她風評很好,不管是鄰里還是學校都這么說。
一切,都是被文家認回去之后,才發(fā)生變化的。
有問題,而且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文家,只是,文家人為什么要這么做?
如果是因為不喜歡私生女,那就不該主動認回去。
認回去又這般糟踐,是什么意思?
夜沉淵瞇了瞇眼,突然,在有關文家人的信息中,他想起了一條非常重要的訊息,那就是文家原本的寶貝女兒文雪茹,她有心臟病……
夜沉淵笑了,從小就見過無數(shù)陰私的他,文家那點小心思對他來說,簡直愚蠢得可笑。
只是,這一切對床上的女孩來說,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吧?
想到此,夜沉淵鳳眸微瞇,殺氣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