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放這么大的招數(shù)也是有原因的,他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就之前找到的記載,和他多次考察的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無間鬼域每萬里便會出現(xiàn)一個域主,它們非常有領地意識
,一旦侵犯,就是不死不休。
而這一片的域主已經(jīng)被他殺了,有些本事的高階亡魂也被他剛剛一舉,收拾殆盡,這下,他應該可以療傷了。
但有的時候,人是要相信運氣的,夜沉淵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可這一刻,他突然懷疑起來。
因為他周身的死氣驟然變得濃郁了,這是……域主?!
夜沉淵驟然往后揮劍!擋下了身后氣勢洶洶的一擊,一道刺耳的撞擊聲傳來,他被對方的力道震退數(shù)十米,這才看清偷襲他的家伙長什么模樣。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塊地界,竟然會有兩個域主!
不過在看到域主之后,夜沉淵突然明白了。
之前他殺死的御主是一個穿著盔甲的高大男人,而這一次遇到的御主也是,他們兩或許就是兄弟,所以死后神志泯滅,依舊可以和平共處!
該死!大意了!
厲老十分緊張,“小淵,現(xiàn)在怎么辦?你如今實力被壓制了一半,而且還受了重傷,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跑吧!” 夜沉淵抿唇,直接用識海傳音給他,“跑有何用?若是在這家伙的領域內(nèi),他不眠不休也會追殺我,若是跑去別的領域,還會遇到別的御主,這里已經(jīng)被我清空了,留
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
厲老感覺到夜沉淵的虛弱,不敢再說,盡力幫他!
厲老的神魂也難免被陰寒侵蝕,實力大降,此時即便他和夜沉淵聯(lián)手,勝算也只有三成……
難道,他們闖過那么多劫難,最后,竟然會終結(jié)在這?
夜沉淵神情雖然鎮(zhèn)定,但他心里的不安卻愈演愈烈! 他只要一想如果他死在這里,師傅會有多傷心,他就心急如焚!可他越是心急,周圍無孔不入的死氣和陰邪就越會影響到他!而他本身還在和一個很厲害的域主廝殺
!
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雙眼漸漸發(fā)紅! 域主也受了傷,神劍雖然暗淡,但威力依舊驚人,只是那些傷在四米多高的御主身上,看上去并不顯眼,他渾身都是黑色的鎧甲,頭上也帶著頭盔,手中拿著巨斧,
仿佛不知疲倦的巨人傀儡一般,朝夜沉淵劈來! 轟隆隆的響聲不絕于耳,即便夜沉淵一直在服用丹藥,但他體內(nèi)被壓制的靈氣,還是不足以讓他發(fā)出一些厲害點的招式,他越打越被動,身上的傷口越多,最后,全
憑一股意志力在強撐!
他絕對不能死在這里,他,要反殺它!
厲老見夜沉淵突然爆發(fā),采取的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便感到心急如焚!這樣下去,就算殺了域主,他又要如何自保?
夜沉淵動作越來越快,招式越來越狠辣!
最后,他一劍刺入域主脖子,而域主也以斧柄將他撞飛,他吐出一口血來,不等反擊,突然,一道女聲遠遠傳來。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時窮節(jié)乃見,一一垂丹青……”
夜沉淵原本已經(jīng)有些混沌的意識猛地一震!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鬼域前方,卻見一個握著照明珠的女孩,慢慢走了過來。
她臉上灰撲撲的,身上也是,看著有些狼狽。但那步伐不疾不徐,沒有一個亡靈敢跟著她。
她就好像黑暗中唯一的光芒,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師傅……”
他有些難以置信!萬俟天候和萬俟聽風到底在做什么?!他們怎么可以放她進來?他們難道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嗎?!
夜沉淵血氣上涌,嘴角再次溢出血來,他連忙用袖子遮住,不敢讓元初看見。
而元初看見了么?她自然看見了。
但她還是要先處理掉眼前的大塊頭才行,所以她保持本心,一句一句誦唱道。
“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
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
三綱實系命,道義為之根。”
她每說一句,就有一道無形的正氣以她為中心,朝四方震蕩出去,而原本冷漠如冰的域主,從元初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樣,直到元初站在它面前。
她個頭嬌小到仿佛它隨便一腳就能踩死,可元初每說一句,它身上就僵硬一分,最后她每靠近一步,它就被逼的后退一步!看上去十分不可思議!
元初輕笑,她慢慢的飛起來,飛到了域主巨大的頭盔面前。
夜沉淵心中一緊,但他渾身被元初用靈力按住,不能動彈!然后他就看到元初的手,碰到了插在域主身上的神劍……
那一刻,域主眼中似乎發(fā)出了紅色的光!他不再后退,仿佛在聆聽教誨,任由元初一邊誦讀,一邊將劍從他脖子的位置,按了下去。
“……顧此耿耿存,仰視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
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
天高立意遠,古照本明心!
她最后一個字念完,黑暗中,似乎有什么玄之又玄的梵樂之聲響起。
那原本被元初一劍刺死,不反抗,也屹立不倒的御主,最后突然往后倒塌,化為了片片虛無!
總算,危機接觸了!
厲老回過神來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元初不過是簡單念了幾句玄妙的詞句,他被死氣侵蝕的部分便已經(jīng)恢復了。
夜沉淵也是如此,他心里一松,傷勢極重的他,不得不盤坐下來療傷,以免傷勢失控。
但他心里卻非常不安!即便元初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表露出什么不滿,可她越平靜,就越證明這件事不能善了!
他一邊療傷一邊在心里盤算著哄她的腹稿,心里十分焦急!
而元初輕輕的落在了他面前,他盤坐,她就蹲下來,見他閉著眼,她很平靜的問! 巴降,說謊的感覺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