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輕寒沒想到元初看得這樣透徹,他心情輕松了一些之后,忍不住就逗她,“那照你這么說,我只看自己的優(yōu)點(diǎn),最后豈不是會變得非常自負(fù),而害了自己?”
元初聽罷,笑容看上去比天邊的明月還要皎潔。
“怎么會呢?當(dāng)一個人學(xué)會愛自己了,那么他為了更愛自己,肯定會將自己變得更完美。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桿秤,它永遠(yuǎn)在那里,只要你不將它遮蔽起來,你就永遠(yuǎn)能看到自己真正的短處!
說到這,元初走到幕輕寒身邊,踮著腳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氣橫秋道。
“總之,事物都是有兩面性的,為人之道只在‘平衡’二字,若你能平衡你的心,那不管你做什么選擇,都能理智的抓住它有利的那一面,我看好你喲!”
幕輕寒乍一聽不覺得什么,可元初的話,仔細(xì)一分析,卻覺得字字珠璣!
那一刻,他眼中似乎有白光閃過,心境的放松下,他覺得他的境界或許都要提升了。
他愣愣的看著元初,忍不住問,“那你覺得,我這樣的人,以后真的能成為幕家的家主么?”
元初聽罷甜甜的笑了。
“當(dāng)你找到你心中的支柱時,你自然就會脫胎換骨,這世間最可怕的就是執(zhí)著,最能激發(fā)人的就是信仰,你相信你可以,便一定可以,至少,我是這么認(rèn)為的!”
幕輕寒反復(fù)咀嚼她的話,身體一輕,整個人都仿佛不一樣了。
“我想……我已經(jīng)找到我的支柱、也知道我應(yīng)該信仰什么了。多謝你小初,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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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顧青珂將她之前和元初的對話,用溯影珠溯回給夜沉淵看了,夜沉淵看過之后,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顧青珂有些急了,“沉淵哥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那幕輕歌是什么人了,你還會跟她在一起么?”
夜沉淵定定的看著她,只問了一句話。
“顧青珂,我問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顧青珂的心莫名一跳。
“蘇和悅那件事,你有沒有插手?”
此時,夜沉淵的神色很冷,離她距離也很遠(yuǎn),顧青珂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說沒有,幕輕歌肯定已經(jīng)告訴了夜沉淵蘇和悅的話。
若說有,那她還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
她眼神飄忽,一直都很鎮(zhèn)定的她,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為難,可夜沉淵一直盯著她,在那種緊迫的視線下,顧青珂一咬牙,用力說道。
“我不知道那件事,是蘇和悅背著我做的,我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已經(jīng)和她斷絕往來了!
說完之后,她秉著呼吸看夜沉淵的臉色,月色下,他眼神冷漠,似乎微微瞇了瞇眼,緊接著,他緩緩展顏,竟然露出了一個讓人驚艷的笑容。
正當(dāng)顧青珂暗暗松了口氣的時候,只聽夜沉淵一字一句道。
“以后,不要再來找我說話,從此,我們就是陌路人!
顧青珂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什……什么?你說什么?”
夜沉淵上前一步道,“顧小姐身為皇長孫正妃,有空專注別人不如注意一下自己!
“以后,再讓我聽到你詆毀她的話……”夜沉淵溫柔的笑著說,“那我們就是仇人了!
*
幕輕寒和元初聊過之后,心胸頓開,但在他走之前,有一件事,他一定要知道。
“小初,夜沉淵對你來說,到底是什么人?”
他沒有直接問:你知不知道他喜歡你。而是采用了這種迂回的問法。
元初一愣,突然就有些迷惘。
這么多年,她和夜沉淵天天在一起,從小就親密無間,一直到大了也是,他們的關(guān)系,不是早就定型了么?
而且她應(yīng)該告訴過幕輕寒,夜沉淵是她徒弟,他為什么還這么問?
不過元初還是認(rèn)真想了想他這個問題,最后嘴角浮現(xiàn)出笑容。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這個回答,讓幕輕寒心神一動,他仔細(xì)觀察元初,發(fā)現(xiàn)她臉上并沒有嬌羞的模樣,而是坦然的,帶著愉悅的,便猜測她應(yīng)該還沒有發(fā)現(xiàn)夜沉淵的心思。
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任何人身處其中的時候,都是看不分明的,畢竟長久以來的認(rèn)知會麻痹自己,總需要有人戳破這個界限才行……而他,并不想做那個人。
他想了想,站起身來,面帶笑容。
“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元初!
他突然叫元初的名字,元初抬頭看他,微微歪頭。
幕輕寒看著她不經(jīng)意露出來的呆萌模樣,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頭。
“有時候真不知該怎樣說你,你之前寬慰我時,讓我覺得你的閱歷遠(yuǎn)超年齡,可現(xiàn)在,我又不確定了!
元初嘿嘿一笑,她眨了眨眼,“誰規(guī)定老妖怪就一定要老氣橫秋了,說不定,我就是返璞歸真,大智若愚的老妖怪呢?”
她裝作蒼老的聲音,讓幕輕寒莞爾一笑。
他看著元初那雙干凈清透的眼睛,若是不了解她,他會覺得,元初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純白如紙。
但回想起元初當(dāng)初救他那妖異的眼神,還有她偶爾表現(xiàn)出來的見地,又讓他覺得她的眼睛里包容了萬物,只是看得太透,所以萬物在她眼中,都變成了最初的模樣。
知世故而不世故,看似清淺實(shí)則深,元初……真的是一個很神秘的人呢,難怪,會讓他一而再的想要靠近。
幕輕寒想到這里,笑容漸漸變得苦澀起來,他望著元初道,“其實(shí)以前,我從來沒有過自己的想法,因?yàn)榧胰硕冀o我安排好了,但是看到你之后,我有了……”
元初的笑容一滯。
“我時常都覺得那五百天過得太快了,仿佛彈指一揮間,你或許不知道,你身上有讓人幸福的魔力,不管是幫你梳頭發(fā),還是為你準(zhǔn)備食物,那過程,都是一種幸福!
說到這,他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但他忍住了,那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元初,最后只說了一句! 拔蚁M页鰜碇,還能見到你,珍重了,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