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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再度拋棄小寶!”
沉而暗的聲音,從下方飄出,以迅雷的速度在室內(nèi)擴(kuò)散。
那一刻,秦溪感覺到心口有數(shù)種難以形容的情緒在翻涌。
腦子靈光一現(xiàn)像是抓住了什么。
但是又感覺什么都沒抓住。
“我沒有拋棄過小寶,又怎么稱得上‘再度’呢?”
回應(yīng)她的,是一抹比深夜還死寂的沉默。
之前抓住的東西瞬間如潮水涌回了大腦,如爆如涌的沖擊力瞬間將堵塞著的東西沖開,讓她捕獲到了某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想。
她牢牢盯著傅靳城,連呼吸都不敢加重。
“你把話說全了!
傅靳城墨眸深邃如夜,明明暗流涌動,偏偏讓人瞧不出動靜來。
秦溪轉(zhuǎn)而看向阮皓,“你來說!
他跟傅靳城好得穿一條褲子,傅靳城知道的事情,他沒理由不知道!
阮皓見火燒到自己這里來了,神色一慌,求救式的看向傅靳城。
傅靳城的嘴唇繃成了一條線。
秦溪見他們都不肯說,心里的猜想更重。
猛地,她收回了視線。
沒回味幾秒鐘,就甩開了被傅靳城拉住的手,飛奔上樓。
阮皓見狀,急聲催傅靳城,“老傅,你還不追上去,萬一她發(fā)現(xiàn)了……”
“我就是要讓她發(fā)現(xiàn)!
“為什么?你不是說這件事有風(fēng)險,需要之后再跟她解釋嗎!”
“聽天由命吧!
如果可以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讓她知道。
可是,它是最后能留住她的籌碼了。
縱然成功渺茫,卻也只能一試。
阮皓愣愣地看著他,從兩人認(rèn)識開始,傅靳城在他眼中一直都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人。
自信高傲如他,從不曾將自己的命運交付給任何人。
如今竟然說,聽天由命。
是自信如故,還是心至末路……
遲遲等不到秦溪下來,傅靳城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阮皓怕再生意外,立刻跟上。
“阿皓,我自己上去。”
“不行,我不放心!
“你在,她會壓抑自己!
“……”
走廊盡頭的臥室門,大大開著。
入室的風(fēng)吹到門口后,好奇地張望了一下,見氣氛不對,立刻就卷著身走了。
傅靳城走到門口,一眼就見秦溪坐在床上,握著親子鑒定書的手還在劇烈顫抖。
聽聞腳步聲靠近,秦溪知道來人是誰,頭也沒抬地問道:“傅靳城,這是誰和誰的!”
傅靳城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落在鑒定書最下方的一句話,被檢測雙方為母子關(guān)系的可能性為99%。
“是小寶,和你!
饒是秦溪做心理準(zhǔn)備,還是被這個事實震得心魂俱顫。
“小寶是我的孩子?”
不等他反駁,她就搖頭,“不可能!我當(dāng)初生下的孩子不可能是小寶。”
傅靳城走到她面前,后仰著身體靠在了墻上。
磁性的嗓音有些低啞。
“這件事我本來打算今晚跟你說的,沒想到陰差陽錯你竟然提前知道了!
“你為什么會想到給我和小寶做親子鑒定?”
傅靳城頓了幾秒,才答:“我覺得小寶的眉目跟你神似,留意過好幾回后就鬼使神差地做了!
秦溪無聲勾唇,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
一切遲到的就將會到。
“你沒懷疑過寧笙歌?”
傅靳城搖頭,“我當(dāng)年之所以跟寧笙歌退婚,就是因為這件事!
見她不接話,他才繼續(xù)說,“她為了能早些跟我結(jié)婚,故意‘制造’了一個孩子出來,而且還背著我找人把他生下來了。這樣一個為了達(dá)成自己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太可怕了!
秦溪突然想起,多年前李文芬為了還債,逼著自己去代、孕,說對方因為生不出孩子,所以出高價要借、腹、生、子。
而且還承諾這件事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孩子也不會給她留下任何麻煩,在孩子出生當(dāng)天就暗中把孩子帶走了。
以至于,她連孩子的長相都沒看到。
“為什么她要‘制造’?”
“因為她身體太弱,承受不了懷孕的辛苦。”
秦溪無法理解這種想法,自己不能生,就背著人去制造一個孩子,以孩子做籌碼來要挾不喜歡她的人結(jié)婚。
“寧笙歌不僅是身體有病,心里也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對,所以我取消了婚約!
秦溪這才抬頭看他,眼神有著深切的悔恨與責(zé)怪。
“傅靳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明知道寧笙歌對你賊心不死,你還讓她有機可趁。她為了得到你幾乎毀了我,而我的自私冷漠也間接害了小寶,如果早知道他會被毒啞,我說什么也不可能讓人把他帶走!”
“當(dāng)初的事情,我沒有辯解的資格。但是秦溪,小寶被傷害我也很心疼。”
“那你的處理方式是什么?就是把你那位殘害自己孫子的人好好養(yǎng)在精神療養(yǎng)院嗎!”
傅靳城額角青筋一突,“不然該怎么辦?”
“報警,讓法律還小寶一個公道!”
“可那是我媽!而且這件事之后,她就瘋了,我只能把她送到那里去!”
秦溪聽傅靳城近乎咬牙的聲音,知道在處理這件事上,傅靳城有自己的難處。
可是一想到還只能牙牙學(xué)語的小寶,就這么被自己最至親的人毒啞。
她的心就劇痛不已。
“傅靳城,或許你有你的為難,可是如今整件事我已經(jīng)清楚了,我就沒辦法讓我的孩子繼續(xù)在這個冷血無情的地方生活!
傅靳城目光濺開血色,“離婚,永遠(yuǎn)不可能!”
秦溪別開臉,用沉默來跟他對抗。
傅靳城走到她面前,伸手緊緊捏住了她的肩頭,“秦溪,小寶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慢慢好轉(zhuǎn)了。而且他可以一直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不回那個讓他害怕的地方,如今你也回來了,我們可以好好彌補她,我也能好好彌補你,我們一家好好生活!
那個害怕的地方?
秦溪立刻想起之前傅正平看著小寶,明明很開心卻又不敢主動親近的樣子。
心狠狠一揪,難道這件事爸也參與了?
這傅家,果然是龍?zhí)痘⒀,危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