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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宵從片場下來,剛好接到飛揚藥業(yè)回執(zhí)單。

  不良反應組。

  考察在廣泛使用條件下抑制劑的不良反應,以嚴格保證療效為前提,對比考察添加輔助藥物對副作用的抑制效果。

  輔助藥物一律免費提供。

  經(jīng)紀人掐青了助理的大腿,反復確認過真實性,欣喜若狂舞之蹈之,繞片場跑了整整三圈。

  “Valu。”

  蘇蔓單手擰礦泉水,搭他的肩看:“你也用這個?”

  梁宵好奇:“蔓姐,你也用嗎?”

  蘇蔓指江平潮:“他用!

  他們?nèi)齻剛過了場對手戲,江平潮被道具師糊了一臉一身的血,正高冷地拿濕巾擦臉,聞言膝蓋應聲一碎:“……”

  梁宵很仗義,把拼命咳嗽的助理讓到了不會死的角落。

  易感期瞞不住,alpha的信息素爆發(fā)起來會擴散得人盡皆知,有抵抗力弱的omega工作人員都要提前用阻斷劑。

  攜手營造劇組和睦團結(jié),導演再三嚴厲勒令封口,但也只是勉強能做到不在對方面前提。

  畢竟他也頭一次見有人的信息素是香菜味的。

  “我欠兩場戲!苯匠备K蔓早合作過,不為所動,冷靜轉(zhuǎn)換話題,“明天補!

  他身邊跟著助理,客客氣氣叫了蘇老師梁哥,把調(diào)整過的拍攝日程給他們兩個。

  梁宵接過來,朝對方笑笑:“有勞!

  江平潮巋然不動,轉(zhuǎn)身回了休息區(qū)補妝。

  蘇蔓嘆息:“偶像包袱太重!

  梁宵倒能理解,把回執(zhí)跟改過的日程表一并攏齊,囑咐助理收好。

  畢竟信息素類型相對罕見,有包袱也是難免的。

  況且江平潮家境優(yōu)越,出道即巔峰,自己有獨立工作室,有目中無人的底氣跟資本。

  這些天他也和對方搭過幾場戲,除了經(jīng)紀人,江平潮對誰都一樣不假辭色,整個人孤傲得仿佛一個英俊的啞巴。

  和他相比,霍總甚至顯得有些許話嘮。

  梁宵還沒擺脫易感期的梗,對著他的背影,又忍不住把霍總跟哭和鞭子試著造了造句。

  ……

  “對了。”

  蘇蔓這兩天進度趕得飛起,眼下江平潮回來了,沒戲可拍,無所事事拉他八卦:“你那個alpha易感期什么樣?”

  梁宵剛想到霍總哭著揮鞭子,聞言打了個激靈,及時住腦。

  當晚的情況過于混亂,霍總生死不明,管家神志恍惚,保鏢隊長忙著指揮NPC拆門,他手里有個麻袋,身邊就是浴室。

  竟然真沒發(fā)現(xiàn)霍總有什么明顯異常的易感期表現(xiàn)。

  “有種說法!碧K蔓給他科普,“對alpha來說,易感期是心理敏感期,受本能驅(qū)使,會表現(xiàn)出的反應其實是回溯分化前后正在做的事!

  Alpha和omega的分化期大致在十三到十五歲,十七歲為界,成年前必須分化完成。

  還是少不更事的年紀,心性容易動搖,難免和后來性格有所差別。

  比如江平潮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是個高冷孤傲的啞巴,但回溯到十四五歲,分化前后肯定因為什么在哭。

  梁宵甚至不敢問蘇蔓分化前后到底在干什么:“……”

  “抑制劑只對信息素有效!碧K蔓補充,“就算是valu,也只能讓信息素能穩(wěn)定下來,恢復理智,感性層面上沒兩三天過不去!

  梁宵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屹立在夜色里的香菜味江平潮:“那——”

  “宋導知道!

  蘇蔓最不愛演這種戲,蕭索嘆氣:“你沒看這兩天我們倆不是生離死別,就是一邊哭一邊在血里爬!

  ……

  絕不浪費。

  充分利用一切條件,調(diào)動演員主觀及客觀能動性。

  信息素盡其用,alpha盡其才。

  梁宵對總導演肅然起敬。

  要不是劇本上確實沒有,硬加也難免突兀,宋導甚至說不定會讓景哲忽然為女主做一道蝦皮小蔥拌香菜。

  “所以!碧K蔓跟他打聽,“Valu副作用真這么嚴重?”

  梁宵回神:“什么?”

  “導致身體的虛弱和疲勞。”

  蘇蔓:“宋導要求左眼掉眼淚砸在右手食指上,哭了二十九遍,險些累死江平潮!

  梁宵覺得即使沒有副作用,這種要求恐怕也能累死江平潮,仔細想了想:“……確實不輕!

  像他這么不間斷用抑制劑的畢竟不多,大部分人用這種專用型抑制劑,還是用來應急。

  尤其alpha。

  和已經(jīng)適應了信息素定期釋放的omega不同,進入易感期的時候,越是評級高的alpha,反而因為信息素太過強悍,越難以完全自主控制。

  碰上關鍵時刻,很容易耽誤正事。

  這些抑制劑通常就是這些時候用的,優(yōu)先強效壓制信息素,副作用大都是人體自身在本能被強行壓制扭轉(zhuǎn)后引起的反撲。

  他用了這么多年,早適應了抑制劑的副作用,但偶爾碰上格外辛苦或是天氣變化,也會覺得難熬。

  蘇蔓懂了:“不容易。”

  梁宵笑笑,沒當回事:“習慣了!

  “哪能習慣!碧K蔓忍不住建議,“你沒找別的辦法治過?”

  梁宵不說話了,只是笑。

  他平時人設拿得從容穩(wěn)妥,這時候不出聲笑著低頭,反而透出點少年氣仍在的干凈靦腆。

  蘇蔓在圈子浸淫得久,見多了表面文章,清楚梁宵本性怕是跟溫潤差得遠,倒也沒放在心上。這時不經(jīng)意一掃,竟隱約仿佛在這點笑下面看見一點真心。

  沒少見他見縫插針在片場補覺,原本還覺得他那個經(jīng)紀人和助理緊張過度,這會兒也隱約明白過來了緣由。

  蘇蔓沒再拉他閑聊,拍拍他的肩,去跟江平潮對戲了。

  -

  梁宵回房融化進沙發(fā),段明也剛好把第一份專用抑制劑和輔助藥物領回來。

  梁宵最近信息素平穩(wěn),又沒被霍總咬,不太想動:“寬限兩天……”

  “按時用!倍蚊髟缌晳T了,把他從沙發(fā)里熟練挖出來捏回人形,“為切實保障omega權(quán)益貢獻你的一份勢單力薄的力量!

  梁宵勢單力薄地爬起來,接過抑制劑。

  段明給他力量,對著那幾份輔助調(diào)養(yǎng)身體減弱副作用的藥物,依次報價:“一萬五,七千,兩萬,九千七!

  梁宵:“……”

  梁宵身不由己,風馳電掣完成了志愿者入組第一天的全部任務。

  段明看得欣慰不已,正要催他盡快洗漱收拾休息,看他把手機摸出來,立刻拉響警種:“不準打游戲!

  梁宵剛按亮屏幕:“我——”

  “刪后臺任務不好用。”段明警告,“我開了青少年模式,你刪對戰(zhàn)記錄我都查得到。”

  “……”梁宵點開游戲app,發(fā)現(xiàn)經(jīng)紀人居然真已經(jīng)更年期到這一步,妥協(xié)嘆氣:“我不打游戲!

  “那你拿手機干什么?”段明茫然。

  片場補覺效果欠佳,梁宵正困著,原本也沒想要快樂地游戲快樂地菜快樂地輸,扒拉著屏幕點了兩下。

  段明看了一眼,忍不住皺眉:“你找霍總干什么?”

  “霍總也在用抑制劑。”梁宵好脾氣解釋,“提醒他關注對alpha權(quán)益的切實保障。”

  專用抑制劑針對不同人群效果不同,alpha款的不良反應比omega的嚴重,偶爾用一次的反應也比他這種就沒停過的激烈。

  雖然霍總有錢,但他們這種平時身強體壯百病不侵的alpha,很可能自己都不會關注這些副作用。

  梁宵剛記了那幾種藥的牌子,一個個照著打進對話框。

  “傳給我,我發(fā)給霍管家吧?”段明不放心,皺了眉跟他商量,“霍總可能還生氣。”

  當晚的事在管家的第十三個電話里傳達給了經(jīng)紀人,段明不太理解這個故事里每個人的思路,但依然聽懂了霍總怕是雷霆震怒大雪紛飛。

  雖說現(xiàn)在兩個人已經(jīng)沒了什么明確關系,星冠一方也保證了不會因為合同解除影響梁宵在劇組的拍攝工作,但段明看著梁宵,還是有點擔心霍總會順著網(wǎng)線凍死他。

  梁宵覺得不至于:“蔓姐說易感期會回溯到分化前后。”

  段明愣了下:“什么?”

  “性格表現(xiàn)!绷合敃r不動聲色,心里其實快好奇瘋了,硬生生忍了一路,“你不想知道霍總小時候是什么樣?”

  段明不想知道:“祖宗。”

  梁宵其實不太明白他們?yōu)槭裁催@么怕霍闌,拍拍他的肩膀,給經(jīng)紀人遞了杯感冒沖劑。

  他一直覺得霍闌很好相處,要不是為了錢,他大概都不會在霍總試圖冰霜降臨他的時候閉嘴。

  明明霍總就算快氣死了也不過是下下雪。

  霍闌不咬他,就要一直用抑制劑,總不能一直對副作用不管不問。

  合同不作數(shù)了,畢竟還有兩塊錢的交情。梁宵自問在用藥這種事上經(jīng)驗豐富,覺得有必要造福后人,堅持把藥名打完。

  “霍總真的有小時候嗎?”

  段明盡力想象了半天,實在沒有畫面:“什么樣?小型移動制冰造雪機……”

  “不一定。”梁宵剛親眼見過alpha成年以后會和少年差多少,見多識廣,沉穩(wěn)地猜,“說不定好欺負,很好說話,懂禮貌又單純善良!

  段明翻出支體溫計戳進他嘴里。

  “真的!绷合蛲曜詈笠粋字,叼著體溫計點下發(fā)送,“說不定還很愛聊天回消息……”

  上次他再說話就要賠錢,形勢所迫在線上道了個歉,也不知道霍總看沒看到。

  話音還在,正在發(fā)送的圓圈剛消失,對面叮咚一聲,竟然真回了條消息。

  仿佛對著手機等了三天。

  梁宵熱愛腦補事業(yè),都覺得這種想象太離譜,飛快揮散:“看,猜對了!

  少年霍闌可能是個熱愛聊天的網(wǎng)癮少年。

  每天抱著手機,網(wǎng)上沖浪,看到消息就條件反射回復。

  梁宵想著還沒分化出信息素的網(wǎng)癮少年版霍闌,甚至難得的有些慈愛了,一度想再發(fā)過去個一塊錢巨款的紅包。

  事情已經(jīng)脫韁到這一步,段明擔著心,也跟著好奇瘋了:“霍總發(fā)了什么?”

  梁宵不著急,沉穩(wěn)地往下滑了滑,掃了一眼。

  梁宵:“……”

  段明追問:“什么?”

  梁宵放下手機。

  段明很急:“到底發(fā)什么了?”

  “……”

  梁宵按著額頭,神志恍惚:“《致因本人疏忽被裝在麻袋里扔出門的梁宵先生的一封致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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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霍總,賞罰分明。

  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