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徹卻道:“都什么時候,師弟若是還要和我置氣,實在有失南燕王的風(fēng)范啊!”
“誰要同你置氣?”司空圣杰又恢復(fù)到往常的傲慢模樣,“同你置氣,傷的是我自己的身子,實在不值!
說完,他轉(zhuǎn)而問鳳淺:“小鳳兒,你身子不方便還這般車馬勞頓的,孩子的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實在不稱職。”
果然,還是從前這個會和自己拌嘴的師弟,有意思多了。
“那是我的事!避庌@徹牽著鳳淺的手,“干你何事?”
正說著,那天牢外卻晃晃悠悠走出個歪嘴獄卒,口里喊著:“我這造的是什么孽!”
鳳淺叫住那個獄卒,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姑娘、公子,你們是不知道啊 ,我守了十年的天牢,從未見過這等放肆的人,我們好吃好喝供著,還請他們烤羊肉串,可這兩人直接跑了,這下我們可怎么交代啊!”
烤羊肉串這事,想想就是鳳清羽能做出來的,但是越獄……
鳳淺又問:“他們跑了?”
“可不是嗎?!外面來了高手劫獄,可不是跑了。
“高手?”鳳淺疑惑,從未聽過鳳清羽認(rèn)識什么江湖高手,“可看清劫獄的人,長什么模樣了?”
“總共來了三個人,都沒瞧清長什么樣,帶著斗笠,蒙著面。只記得當(dāng)有個男子,穿了一身粉色長服,實在奇怪。”
粉色長服……
鳳淺還在大腦里瘋狂思索時,軒轅徹小聲提醒她:“南韓太子!
是了!獄卒說是來了三個人,不正是步鏡月,還有孤家兩兄妹了嗎?!
鳳淺還是不解:“可他們?yōu)楹我营z。棵髦L(fēng)會長只是將他們關(guān)起來做做樣子,并不是真的要懲罰他們!
“枯鬼淵!彼究帐ソ茉谝慌蕴嵝,“他們二人費(fèi)盡心思參加此次靈廚比賽,為的不就是入圍最終的比試環(huán)節(jié),進(jìn)入枯鬼淵嗎?如今那些在第三場比試中勝出的靈廚已經(jīng)先行進(jìn)入沼澤了,他們二人當(dāng)然不甘心就這么被關(guān)在牢里!
鳳淺又想到昨夜公子襄的話,她喃喃道:“枯鬼淵中,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淺淺若想知道,去問問靈廚工會的會長不就知道了!
“那個風(fēng)歧向來傲慢拿大,連星帝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我們直接這么去問的話,他定不會據(jù)實相告的!
“他不會,可他的夫人白冉前輩,不是和你的母親關(guān)系很好嗎?問她便是!
“也好!
眾人重新上轎,掉頭往靈廚工會而去。
帝都,枯鬼淵外。
孤傲霜被步鏡月攙扶著一路向著枯鬼淵走去,他們沒有別的路選,只能加快腳步向前跑去,可是孤傲霜身上順著傷口滴落的血跡已將兩人的行蹤暴露完全。
后有追兵,前有險境,一時之間,孤傲霜竟無法抉擇該往哪里逃。
“你先將我放下!惫掳了撊跽f道。
步鏡月聞言,還以為是自己攙扶的姿勢牽扯到了孤傲霜的傷口,立刻將手勁收了收,動作更溫柔了。
“是傷口疼嗎?”
步鏡月語氣輕柔,低沉的聲音擦著耳邊送了進(jìn)去,
再看懷中的人,只見她雙唇泛白,因為失血,身體已經(jīng)有些虛弱,卻并未喊一聲疼,就算是倚在他懷中,也沒有完全將自身重量壓過來,而僅僅是借個力而已。
步鏡月心里有些不高興,他們都已經(jīng)要絕命天涯了,怎么霜兒對自己還是一副不愿麻煩的疏離模樣?
心里想著,他便自顧自地將人往懷里壓。
“你干嘛?”
孤傲霜掙扎著,但是步鏡月依然巋然不動:“你不存著點體力,我們之后可怎么辦?”
孤傲霜雖盡力想和步鏡月保持距離,但眼下,他說的確實有些道理,所以自己也就放松將身上力道卸去,安心依靠在身后人的胸膛上。
或許是被身后人的體溫所溫暖,亦或是被步鏡月這股子“車到山前必有路”的堅定所觸動,孤傲霜緊繃著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些,甚至語氣中都帶上了些許的笑意。
“太子殿下都能將那樣的高手騙了過去,難道還會怕其他的嗎?”
明知道孤傲霜不是故意調(diào)侃,但是步鏡月還是覺得她實在是看扁了他。
“本宮可是南韓太子,手里自然還是有些保命的法子。這可是以前的靈幻術(shù)大師留下的,整個南韓也就只有這一個,名曰‘水見行’。管他是什么高手,都免不了上當(dāng)!辈界R月說著,又?jǐn)傞_掌心,只見一面圓形小鏡,背面雕刻著神鳥走獸,十分精妙,鏡面外圈還繞著一圈云雷紋。
“‘水見行’?倒是貼切!惫掳了潎@道。
這鏡子,能像是復(fù)制一樣形成一個空間,復(fù)制當(dāng)前所見,不動聲色地將人困在其中,往往被困者并不會發(fā)現(xiàn)異常,但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的那一刻起,不管試圖用多少靈力擊碎空間時,攻擊的靈力都會被吸收,反過來加固幻境。
簡而言之,越是想要反抗,越是出不來。這樣的神物,世間難尋。
“不過,這鏡子也只能用來拖延,要是他識破了這計策,幻境也只能撐上一刻鐘罷了!辈界R月惋惜說道,將鏡子塞回胸前。
換而言之,他們得趕快做出選擇,不然人很快就追上來了,到時候恐怕想要再故技重施就難了。
“我們進(jìn)枯鬼淵。”孤傲霜不再猶豫,果斷下了決定。
“也是,進(jìn)去了還有一線生機(jī),否則落到他手里,恐怕我們都跑不了!辈界R月點點頭,沒有絲毫遲疑,言語之間皆是贊同。
“你……”孤傲霜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步鏡月一無所覺。
“……沒事!惫掳了獡u了搖頭,不再說話,兩人依靠著,一步一步進(jìn)了這傳說中有去無回的枯鬼淵。
孤傲霜看看身邊的步鏡月,想著剛才她沒問出口的話。
她真的很想問,你為什么這么信任我?是因為我是你好友的妹妹,還是因為你就是這樣的人,會心無芥蒂的信任每一位同伴?
可是這話她問不出口,她名義上只是剛與他見面的“陌生人”,真問出口不免逾越,更因為她不愿聽見他的回答。
因為無論哪種回答,都和她本人無關(guān)。
思及此處,孤傲霜不禁有些傷感。忽然,步鏡月開了口。
“因為是你……”
“你說什么?”驀地一下,孤傲霜只覺得胸腔那一顆心跳的飛快,腦中一片空白。
步鏡月俊朗的面龐猛然湊近,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微弱的晨光照耀了他的臉龐,衣裳的粉色映襯著那張笑臉,讓她只覺得一片春風(fēng)和煦,人面桃花相映紅。
“我不會拋下你的,不管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