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徹其實已猜到八九不離十,不過見淺淺起了興致,想借此多同她暢聊暢聊,或許讓她忘記方才做菜不佳的心情吧!
“不難看出,前兩關(guān)都是和氣候有關(guān),應(yīng)當(dāng)下之季做出的菜,才見幾分滋味,天時地利既已測過,接下來就是……”
“人和!焙竺孀咧乃究帐ソ芎鋈婚_口,“第三關(guān),大約比的是人情之物了吧!”
“對對,和我想到一處去了。”鳳淺轉(zhuǎn)身笑道,“這菜嘛,最好的調(diào)味品,自然是有故事咯!”
鳳淺方才高興得有些忘神,連那發(fā)絲纏上了簪子也未覺察到,軒轅徹抬起手,道:“淺淺,先別動!
說著,替她將發(fā)絲從簪子中解救出來。鳳淺索性將那簪子取下來,說:“阿徹,你送的這枚簪子雖好看,就是這個珠花老是勾住頭發(fā),有些不方便,聽說這簪子是萬金閣的匠人師傅們打造的,不如我們請他們幫
忙修改修改?”
軒轅徹笑著接過簪子,道:“淺淺有所不知,這簪子是星帝祖母郭氏之物,意義非凡,豈是可以隨意修改的?”
“藍(lán)氏被抄時,我記得你有說過,當(dāng)時因著藍(lán)月茹誤戴了這簪子,你還發(fā)了好大一通火呢!”
司空圣杰忽然站住,開口問向軒轅徹:“你對星帝的事,如何知曉得這般清楚?”軒轅徹一時竟未曾想到借口,還是步鏡月出來打圓場:“星帝乃凌云大陸最高統(tǒng)治者,他老人家的往事,誰不知曉?再說當(dāng)初軒轅公子還是在帝都寄養(yǎng)過一陣子的,知道得
比我們多一些,不足為奇!
軒轅徹稍微點頭,眼神感謝步鏡月解圍。
“原來如此!彼究帐ソ茈m不再追問,可他的語氣中分明透著“此事還沒完”的態(tài)度。
鳳淺也插話進來:“反正我們難得來一次帝都,就算不是為了修改簪子,去萬金閣看看,見識見識,也是好的啊!”
“也好,不過這個,你還是得戴著!
軒轅徹說完,從鳳淺手中拿過簪子,替她戴上,接著,轉(zhuǎn)而對司空圣杰道:“師弟若是對星帝很感興趣,待日后尋個機會,我好好跟你說說!
司空圣杰意味深長地笑著,回他:“那便有勞師兄了!
鳳淺反而奇怪,這倆人何時這般客氣了?
一行人說著,便朝那傳說中的萬金閣而去。
穿過海錯十三街,往西行過百二十步后,一條盤龍長街映入眼簾,整條街都被萬金閣盤了下來,用作買賣交易。
“萬金四道,好氣派的名字!”長街口,正匾上寫著御賜的四個大字——萬金四道。
“這萬金閣從建都時便有了,歷史和帝都一樣長,原本的萬金閣只是個皇家錢莊,后來因貪污賬款獲罪,才被戶部分離出來,獨自營生的。”
鳳淺問:“貪污賬款?皇家的銀子?”“不錯,當(dāng)年凌云大陸尚有三國分庭抗禮,連年不斷的征戰(zhàn),讓帝都國庫虧損,便是底下的領(lǐng)主國每年繳納的銀兩,全部加起來也不夠,戶部關(guān)于去萬金閣支取銀兩時,竟
發(fā)現(xiàn),整個萬金閣,竟已虧空得寥寥無幾,先皇帝一怒之下,便將整個萬金閣徹底逐出皇家編制,永不錄用!
鳳淺驚訝:“犯了這么大的過錯,竟然只是除名?”
“那個時候正值先皇后有身孕,常年征戰(zhàn),已經(jīng)見夠了血光,先皇是不欲再添殺戮!
“后來呢?”
“后來,整個凌云大陸面臨一場地陷大災(zāi),原本的玄云、炎云兩國皆在那次塌陷中滅亡,獨獨剩下這星云帝國,尚傲立于此。”
鳳淺聽得來了勁,腳下的步子也慢了幾分,她繼續(xù)問道:“可是用了什么法子?”
軒轅徹卻搖頭,道:“此乃帝都機密,我如何會知道。”
戛然而止的故事,當(dāng)真不夠盡興。
面前正正矗立著一幢高不見頂?shù)拈w樓,正是萬金閣了!
“這萬金閣,怎么這么……”
花夢影瞇著眼睛,抬頭打量著,口內(nèi)緩緩道來:“以萬金堆砌的臺階,聽聞最高之處可同云端比肩,倒是從未聽說過,有誰能到那最高處去!
“有意思!兵P淺說著,便要踏門而入。
“站!”門口的侍從攔住鳳淺等人,“請出示腰牌。”
鳳淺不解:“腰牌?什么腰牌?”
“自然是由萬金閣發(fā)出的!
“我當(dāng)時在玲瓏城的萬金閣,自由出入數(shù)回,也不見得有這等規(guī)矩。”
那人微微頷首,道:“對不起,此乃萬金閣總閣,沒有腰牌,一律不得入內(nèi)。”
“你……”
鳳淺正欲分辨,軒轅徹只是上前,指了指鳳淺頭上的簪子,問:“此物難道不能算作腰牌?”
侍從這才瞧清楚,鳳淺發(fā)髻上戴著的,竟是八寶翡翠攢珠釵!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姑娘恕罪!”兩人當(dāng)即半跪下,讓開道路。
“這簪子這么管用啊?”鳳淺心里想著,也不管這二人連連請罪,只丟下一句“起來”,徑直往里而去。
果然同玲瓏城的那個萬金閣大不一樣!
總閣內(nèi)并不喧嘩吵鬧,倒是安靜得很,只有賬房上下搏動算盤,和翻動賬本的聲音。
人卻不少,可這些人無論走路還是談話,都刻意壓低了聲音,像是怕驚擾到別人一般。
倒不似萬金賭局那般,吵嚷個不休。
“姑娘有何吩咐?”一個穿天青短服的侍從走過來,開口問鳳淺。
聲音雖然不高,但足夠聽得清。
“這……是萬金閣嗎?”
“正是!
“如何與我想的不太一樣?”
“姑娘從前來過萬金閣嗎?”
“曾去過玲瓏城的萬金閣,帝都的總閣,還不曾來過!蹦鞘虖南袷且庾R到什么似的,只淺笑著回話:“難怪了,那邊的分閣一向由時家操持,這時家小姐是個最是個賭場巾幗,豪邁不羈得很,引得玲瓏城分閣上下也學(xué)成了這等
風(fēng)格,讓您見笑了!
“這倒沒什么,時小姐很是豪爽,女兒英姿,拿起骰子的模樣,不輸男子半分!”
鳳淺回憶起當(dāng)初時靈溪和綠雀公子的那場賭局,倒是有些趣味。
“大哥,此番帝不是游樂嗎?這萬金閣聽說匯集天下珍寶,如何不進來看看?”
門口正站著一個女子,青綠長衫,很是明亮歡快,正扯著身邊男子的袖袍,許是聲音有些大,一時驚擾到閣內(nèi)眾人。鳳淺見著這女子有些面熟,一時竟未認(rèn)出是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