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一畫,慢慢勾勒出女子的容貌,當最后一筆落下時,司空圣杰久久地凝視著畫像,心情激蕩。
這是母妃的樣子嗎?
雖然不是很確定,但他夢里出現(xiàn)了千百回的模樣,第一次變得清晰了。
或許,這就是母妃的樣子吧!
真好,以后他再想念母妃的時候,就不會再是一張模糊的臉了。
他抬頭,清澈的眼神望著鳳淺,真摯的口吻道:“小鳳兒,謝謝你!”
鳳淺一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撓撓頭,擺手道:“跟我客氣什么?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
司空圣杰彎唇淺淺一笑,說道:“你想不想看隕石雨?”
“隕石雨?”鳳淺不解地眨眨眼。司空圣杰舉頭,仰望著星空,眼神悠遠:“記得有一年,我閉關在一座山中,研習棋藝,有一天晚上,我看到漫天的星辰墜落,那畫面美極了,后來聽人說,那是隕石落下時留下的痕跡,也有人將它稱作隕
石雨。”
鳳淺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隕石雨,就是流星雨吧?”
“流星雨?”司空圣杰側(cè)著頭,思襯了下,“嗯,這個名字也很好聽。”
鳳淺又道:“你剛剛問我,想不想看隕石雨,難道你有辦法讓天上下隕石雨?”
司空圣杰笑而不語,只是默默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慢慢張開了雙臂,霎時間,一股無名之風平地而起,席卷整片菜園。
鳳淺看到司空圣杰一頭如瀑的白發(fā)飛揚在空中,仿佛欲飛仙天外,緊接著,她看到天空中有什么東西在凝結(jié)的聲音,滋滋、滋滋……她清晰地看到,在她視線上方的半空中,有一個藍色的水滴凝結(jié)而成,旋轉(zhuǎn)了幾周,突然卜的一聲,水滴向上飛起,拖著藍色的尾巴,煙花一般飛射到高空,忽然又靜止下來,懸停了幾秒,水滴像富有生
命力般,在高空中旋轉(zhuǎn)了幾周,然后以拋物線的弧度飛濺而下!
整個過程,曲折而蜿蜒,卻驚艷極了。
但這僅僅只是一個水滴,你想象,當千萬個水滴,同時以曲折而蜿蜒的弧線飛升、旋轉(zhuǎn),然后一齊落下時,一場驚天動地的隕石雨絕對會驚艷你的眼睛,讓你從靈魂深處久久地被震撼!
鳳淺此刻就是這樣的心情,仰頭望著漫天飛落的藍色流星雨,感覺自己置身在了另外一個世界,美得太不真實。
“小鳳兒,這是我為你下的流星雨,你喜歡嗎?”司空圣杰清澈如水的目光望著她,他的眸子是那么的純凈,那么的無暇,漫天藍色的流星雨映在他純凈無瑕的眼眸里,幻化出人世間最美好的景象,有那么一瞬間,鳳淺感覺他不屬于人間,是誤入凡塵的
謫仙,只是看著他,她都覺得是種褻瀆。
她輕輕點了點頭,笑容璀璨:“喜歡,這是我看過最美的流星雨,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司空圣杰開心地笑了,漫天的流星雨似乎也受他情緒的牽動,變得更加鮮活。
鳳淺仰頭望著,眼睛忙得看不過來,她快活地飛奔了過去,融入到流星雨中,耳邊、目光所及處,都是她快活的笑聲和開心的笑容。
司空圣杰遠遠地看著她,唇邊泛起滿足的笑容。
夜深人靜,鳳淺在茅草屋里的小床上睡著了,這是她離開北燕王宮之后,睡得最香的一晚,哪怕是在夢中,她的嘴角也掛著笑意。司空圣杰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那雙清澈無波的眸子再也無須掩飾,深埋在心底的所有的傾慕和愛意,在這一刻全部涌現(xiàn)出來,他深情地望著鳳淺,她的每一處五官和五官輪廓,她的每一個細微的神
情變化,都在撩撥著他的心弦。
原來,忘記一個人,不是一件困難的事,而是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
又望了她許久,他為她掖好被角,起身離開了茅草屋。
穿過菜園,他右手一抬,一道白光自他指尖輕輕劃過,無形之中,一個結(jié)界被打開了,司空圣杰邁步走出了結(jié)界。
離結(jié)界百步遠處,停著一輛馬車,馬車旁,韓宇來回踱步著,焦急等待。司空圣杰不疾不徐地朝他走了過去,韓宇見狀,離開迎了上去:“殿下,不好了!霸道尊者已經(jīng)知道您和鳳后設局騙他之事,今日闖去了弈宮鬧事,太子殿下讓您暫避下風頭,等霸道尊者離開后再回弈宮不
遲!
久不見三王子殿下的答復,韓宇悄悄抬頭望去,卻見三王子殿下目光犀利地逼視著他,讓他避無可避。
“殿下,屬下說錯什么了嗎?”他心中忐忑。
司空圣杰冷哼了聲:“你究竟瞞著我,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韓宇心頭一驚,不確定地問:“殿下,您這是什么意思?屬下不太明白!”
司空圣杰盯著他心虛的臉孔,冷然說道:“最近可有人寫信給本殿下?”
韓宇眼神飄忽了下,搖頭道:“沒有。”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有一道掌風撲面而來,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高高地飛起,又重重地墜落。
“啊——”韓宇喉頭噴出一口鮮血來,捂著胸口,“殿下、殿下饒命——屬下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
“奉命行事?”司空圣杰冰冷的聲音直插對方的心臟,“奉誰的命?誰才是你的主子?”
韓宇渾身哆嗦了下,整個人趴在地上,匍匐向前,直至來到司空圣杰的腳下:“殿下饒命,屬下知錯了,殿下才是屬下的主子,屬下以后再也不敢擅作主張了,殿下饒命啊……”
司空圣杰忽然背轉(zhuǎn)了身去,冷冷說道:“給你三天的時間,立刻調(diào)查清楚北燕國國君和北燕國王后的事,如有隱瞞,下一次我要的就是你韓家十三條人命!”
韓宇渾身一振,嚇出一身冷汗:“是,屬下遵命,屬下絕對不敢再有任何的隱瞞!”
直至韓宇走遠,司空圣杰才慢慢收手,將雙手負在身后,長長嘆息了聲:“王兄啊王兄……”
他知道王兄是想保護他,所以才不讓他看到小鳳兒的信,但王兄卻不明白,小鳳兒之于他的意義究竟有多重要。他實在不愿意和王兄發(fā)生爭吵,但倘若他繼續(xù)阻撓他和小鳳兒的關系,那么他就不得不采取必要的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