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琛的精神是突然之間恢復(fù)的,我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便去問醫(yī)生。
醫(yī)生說這事很難解釋,是突然之間恢復(fù)的,但是病人之前就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所以突然恢復(fù)也屬正常,不過得修養(yǎng)一陣子,情緒短期之內(nèi)還是盡量少大起大落。
其實無論怎么恢復(fù)的,只要顧霆琛恢復(fù)了健康,我心底由衷的為他感到開心。
我從醫(yī)生的辦公室里離開之后緩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推開顧霆琛的病房,他正偏頭望著窗外的,眼眸冷清,是我曾經(jīng)所熟悉的那個男人,我走進去喊了聲霆琛。
他收回視線望著我,眼眸無光。
他很難過,這是我所知曉的。
“霆琛,你的傷需要時間靜養(yǎng)!
他嗯了一聲,嗓音忽而低沉的問:“笙兒,我臉上的這些傷是誰打的?”
我如實的說道:“赫家的赫傲!
聞言他點頭,“我清楚了!
我了解顧霆琛,以他的脾氣和驕傲他肯定要報復(fù)的,赫傲還有更大的麻煩等著他!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么了,但盯著這樣滿身傷痕的顧霆琛我心里特別難過。
好在他先打破沉默問:“孩子沒事吧?”
“沒事,我明天帶他們回芬蘭!
顧霆琛神色遲疑,“你要離開梧城?”
他想要起身,但特別困難,我過去扶著他的胳膊,在他的身后給他支了個枕頭。
確定他坐穩(wěn)之后我想撤手,但他卻突然牢牢的握住我的手心用大指姆摩擦著我的手背,我心底慌亂,忙使勁想要撤回來!
哪曾想男人的手勁特別大,我壓根抽不回來,顧霆琛突然使勁將我擁進了懷里。
我想起席湛,我覺得我對不起席湛,因為我現(xiàn)在是席太太,絕不能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的親密行為,所以我在他懷里死命掙扎,不經(jīng)意碰到了他的傷口,顧霆琛悶哼一聲道:“別動,就這樣讓我抱一下!
我安靜下來,顧霆琛沒做過分的動作,只是這樣安靜的抱著我,臉頰埋在我的脖子里,漸漸的,我感覺到脖子里濕濕的。
顧霆琛他,他在哭嗎?!
我心里正充滿疑惑時他突然放開了我,道:“笙兒,我無法阻止你離開,無法再得到你,但是我會永遠都在這兒等著你!等你哪天累了,倦了,突然想起我了就來看看我,我一定會欣喜若狂的!
顧霆琛的眼眸里淚光閃閃,我心痛到難以呼吸,直接退后了幾步然后匆忙的逃離!
我想我是再也無法面對他的!
特別是他的脆弱和堅持。
我離開病房后上了車將荊曳他們通通趕下車哭的不知所措,心里超級壓抑!
人心都是肉長的,現(xiàn)在的痛苦是如此的明顯,我突然想起顧瀾之說的那個提議!
對,顧董事長做的沒錯,顧霆琛需要一個未婚妻,需要一個愛他照顧他的女人!
我有點喘不過氣,身體虛弱的趴在了后座里,一時間感到頭昏腦漲無法思考!
我突然嘔吐了起來,忙拍打車窗,荊曳趕緊將我送進了醫(yī)院,待情況好轉(zhuǎn)之后又進行全身檢查,隨后醫(yī)生問了我個問題。
“你做過腎移植?!”
我緊張的問:“怎么?”
“暫時沒有什么問題,但你嘔吐,惡心,食欲不振,精神疲倦是腎衰竭的早期癥狀,我只是這樣提個醒,因為你畢竟做過腎移植,誰也不敢保證未來……抱歉,我不該說這樣的話,只是讓你注意身體,每天早起早睡,注意飲食,事事放寬心!
醫(yī)生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我心里卻猶如扔入了一顆千斤石那般壓的我喘不過氣!
因為我突然想起了我的親生母親。
我的母親就是腎衰竭離開的,而我也得過腎衰竭,我突然覺得可能是家族遺傳!
我猛的想起曾經(jīng)做的那個夢!
我母親說我是個可憐之人!
會不會真的是……
我恍恍惚惚的離開了醫(yī)院回到時家別墅,我媽當時正在給幾個孩子做營養(yǎng)餐。
我坐在沙發(fā)上呆呆的,我媽做完飯過來坐在我的身邊問我,“顧霆琛他怎么樣?”
我搖搖腦袋道:“暫且沒事。”
我媽松了一口氣,“這就好。”
我嗯了一聲突然問我媽,“媽,我十四歲那年腎衰竭,換腎臟的時候醫(yī)生怎么說?他有沒有說過我的病情以后會復(fù)發(fā)?”
我媽奇怪問:“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事,我就好奇問問。”
我媽想了想如實的說道:“醫(yī)生說你的情況很好,平時多注意身體修養(yǎng)和健康飲食,還有穩(wěn)定作息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我媽頓住又來一句,“當年的手術(shù)很成功,你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了?別太擔(dān)憂!”
我搖搖頭道:“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
話雖這樣,但是醫(yī)生的話讓我留了個心眼,我想著等有時間就聯(lián)系一下我外公。
有些事或許他比我清楚!
我陪我媽聊了幾句就離開了時家別墅回到自己的家,家里就我一個人,空蕩蕩的,沒有絲毫人氣。
我突然感覺到孤獨。
這時我想宋亦然了…
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病情有沒有緩解…
我給她打了電話,她的聲音很虛弱的從電話里傳來,“時小姐,找我有事嗎?”
“你的病情怎么樣?”我問。
“希望能撐過九兒的兩周歲。”
九兒還有三個月才滿兩周歲,宋亦然說這話是在告訴我她最后的時間僅剩這點!
我閉眼道:“別這么……”
我想勸慰她,又不知道該怎么勸,好像我說什么都是多余的,還不如做個啞巴。
“無事,時小姐,我并不是一無所有的,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個九兒,她身上流著我的血,與我骨肉相連,她會代替我好好的看這個世界,會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不會像我這般……時小姐,我希望我的九兒,未來不會像我這般…請你一定要教她先愛自己再愛別人,別像我這么蠢!
宋亦然說到最后嘆息道:“我唯一擔(dān)憂的就是九兒!時小姐,九兒只能依仗你了!”
我心里艱難道:“放心,我是她姑姑!
宋亦然笑了,“謝謝你,時小姐!
我和宋亦然又聊了幾句,都是關(guān)于時騁的,她的意思讓我別告訴時騁她的情況。
因為時騁現(xiàn)在正是事業(yè)的上升期。
她還說,她不恨時騁。
她更說:“我愿九兒的父親未來幸福!
她快死了,但還在祝愿時騁。
太像曾經(jīng)的我待顧霆琛。
我聲音沙啞的說道:“宋小姐放心,不會這么難的,或許我們都會絕處逢生的。”
她驚訝,“我們?”
“我的癌癥從未好過呢!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