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初春溫和,我從直升機上面下來時感到身上溫?zé),不由自主的脫掉身上的大衣?br />
商微尾隨我下直升機忽而過來摟著我的肩膀伸手指了指城堡說:“母親就在里面等你。”
我皺眉問他,“怎么沒在醫(yī)院?”
商微咧嘴解釋說:“母親有私人醫(yī)生。”
我暫且相信,商微看了眼守在城堡四周的席家人,擰眉問我,“笙兒你在防備什么?”
他問的直接,我找了個借口說:“我前段時間吃過虧,受過重傷,所以現(xiàn)在我出門在外都特別謹慎,并不是針對你!
我沒等商微說話就先走在前面,偌大的城堡空蕩蕩的,我疑惑問他,“城堡里沒傭人?”
商微走在我身側(cè)同我聊著天解釋道:“城堡里沒什么傭人,都是母親和AIain兩個人住!
我再次疑惑問:“AIain。”
“你的繼父,這個國家的公爵!
公爵是貴族中的第一等級。
地位難以想象。
我的母親倒是嫁了個好男人。
……
我到達城堡里時才發(fā)現(xiàn)商微口中的那句沒什么傭人大錯特錯,偌大的客廳里都是忙碌的傭人,二樓的長廊上站著十幾個侯著的傭人。
她們身著統(tǒng)一的華麗衣裙,像是文藝復(fù)興期間的那種款式,而且城堡里面的整個裝修風(fēng)格偏暗,像是電影里那種死氣沉沉的氣氛。
我一站在長廊上就感到一絲窒息,突然很后悔答應(yīng)商微來法國,想立即逃離這兒,商微看出我心底的猶豫,他忽而握緊我的手心與我十指緊扣,我怔了怔想甩開他的手掌未果。
商微拉著我繞過長長的走廊進了房間。
房間特別大,差不多有一百平米左右。
而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張大床。
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
她的手背上還打著吊針。
商微拉著我走近喊了聲母親。
女人虛弱的睜開了眼,她眼眸暗淡無光的望著我半晌,我猶豫問道:“身體怎么樣?”
我始終無法喊她一聲母親。
她回我,“挺好的。”
“抱歉,我用了你一顆腎!蔽艺f。
她的腎臟突然衰竭,而我……
希望不會有那么一天。
“沒事,你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健康無憂!鳖D了頓,她聲線虛弱的說道:“我沒做過媽媽,并不知道如何去做一個媽媽,如果我沒有讓你感受到母愛我很抱歉。笙兒,你是我的女兒,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血脈,我雖然不太清楚怎么去愛你,但倘若你要我的命我是舍得給的,這是我對你的責(zé)任,一輩子的責(zé)任……”
她的命……
比如這顆腎。
我心里微微顫抖,握緊手心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只道一句,“是我拖累了你。”
她不懂得如何做一個母親。
可她舍得把命給我。
其實這就是母愛。
她面上的淡泊疏離其實只是她一貫的性格,或許她的心底是很期望和我熱絡(luò)的吧。
不然也不會讓商微帶我來見她。
可到我這個年齡,又經(jīng)歷那么多的生生死死,我已經(jīng)做不到輕易的感動以及情緒外露。
我繼續(xù)道:“抱歉,醫(yī)生怎么說?”
“挺好的,靠藥物維持!彼。
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容雖然蒼白但還算精致,她雍容的笑了笑說:“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你的父親,我們兩人再有緣時便是死亡之后,如今他先我一步走,現(xiàn)在的我不過是緊隨其后而已,于我而言是心之所向,所以你不必感到愧疚!
我突然想起梧山之頂?shù)哪菈K石碑。
碑文上面有一句話,“待緣再起時希君已亡故!
雖然她恨我的那個父親,但也愛的深沉。
她也不想讓我因為那顆腎感到愧疚。
在明白了她那份深藏于心的愛時我眼圈霎時泛起濕潤,心底疼的要命,是為她。
她瞧出我的異樣,對商微說道:“微兒,AIain快到了,我和他有些事要談,你先帶笙兒去外面逛逛,半個小時之后你們再來找我。”
商微帶我離開了房間,我吐了口氣告訴他道:“瞧她這樣我心里難受,因為終究是我……因是我起的,果也是我給的,我對不起她。”
商微漠然問我,“僅僅如此嗎?”
我閉了閉濕潤的眼眶說:“我的命是她給的,我終究是欠她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笙兒是因為她給了命才感到心里難受的?那你有沒有想過,她要的只是一個女兒?”
我頓住問:“你想說什么?”
“你是母親的女兒,是我最親的人,你還記得你曾經(jīng)問過我信仰是什么嗎?”
“你的信仰是什么?”我問。
他曾經(jīng)說過信仰是命。
拿命守護一生的東西。
他未答,難得沉默寡言。
商微帶我進了電梯下了樓,但電梯再次打開時外面暗無天日,他伸手打開了燈光。
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細長的甬道,兩邊雖然都有燈光,但給人一種很陰森的感覺。
我問商微,“這是哪兒?”
他笑著道:“你猜!
商微帶著我往里面走,漸漸的我聞到一股腥味,越往里腥味越重,還帶著一絲腐爛的氣息,我心里覺得不對勁,不肯再往里走!
商微偏過腦袋問我,“你不好奇里面是什么?那兒有屬于你的東西,要不要去瞧瞧?”
有我的東西?!
我猶豫再三還是跟上了他。
商微走在前面開路,漸漸的我聞到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而那股腐朽味越來越清晰。
走到最里面是一個大廳。
而大廳中央有一個輪椅。
輪椅上坐著一個上了年齡的外國人。
他面色恐懼的望著商微,嘴里吐出的全是法語,我聽不懂便問商微,“他說什么?”
問完我又道:“他怎么在這兒?”
這兒究竟是哪里?
竟然還有電梯直達這里。
還有這個老頭是誰?!
“他說他是魔鬼。”
商微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雖然他身上穿著華麗的演出服,模樣英俊瞧著人畜無害,但此時此刻更像是一個將要爆發(fā)的魔鬼。
我努力使自己鎮(zhèn)定走近那個老頭,但離的越近腐朽的氣味越濃重,像是肉體腐爛……
我還沒想出來,商微突然咧嘴笑開問我,“笙兒,這個味道好聞嗎?”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