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淮南王、鄭益、蘇檢幾人皆有家室,此時見了兩人這般賭氣的模樣,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皆是拱手道了聲“先行告退”, 便忙不迭地往侯府大門走去, 逃離了這對冒著火星子的夫婦。
待人走出了演武堂,蕭讓才冷冷出聲,“放開!
聽著這等冷漠疏離的話,顧熙言眼眶一紅, 一雙玉臂抱著蕭讓的臂膀不撒手,“妾身不放!侯爺一連幾日都避而不見妾身, 是打算和妾身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嗎?”
男人并不言語,伸手便要硬掰開握著自己胳膊的一雙柔夷。
顧熙言見狀抱得更緊,小臉緋紅, 聲音里帶了哭腔,“侯爺打我罵我都好, 就是不要不理妾身。”
蕭讓聞言,不禁冷笑,“打你罵你?本侯會打你罵你嗎?顧熙言,你打定主意本侯不會這樣, 所以一次次有恃無恐!”
顧熙言聽著這呵斥之語, 心頭一窒,身形竟是突然晃了兩晃。
蕭讓一伸長臂,眼疾手快地把人抱在懷中,定睛一看, 才猛然發(fā)覺見美人兒的雙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男人當(dāng)即伸手在她額頭一探——竟是觸手滾燙。
蕭讓被氣得不輕,把人兒抱在懷里,怒道,“請郎中來!”
就這么一路抱著人兒急匆匆地到了凝園正房,蕭讓一腳踹開房門,屋中的丫鬟婆子皆是一驚,當(dāng)即迎了上來。
......
內(nèi)室里。
大丫鬟紅翡道,“回侯爺?shù)脑,主母這幾日高燒不退,婢子們勸主母不要出門吹風(fēng),奈何主母想見侯爺心切,婢子們實(shí)在是勸不住。主母這幾日什么東西都吃不下,今日也只用了一碗清粥,想來是因?yàn)樯碜犹,才會暈?......”
重重紗幔被挽起,蕭讓望著床榻上面色蒼白的美人兒,斥道,“好一屋子盡心盡力的忠仆!”
那靛玉、紅翡、王媽媽、桂媽媽等人見主子發(fā)怒,皆是跪了一地,連連告罪。
聽著這一室聲響,顧熙言悠悠轉(zhuǎn)醒,待看清了床邊的男人,忙擁著錦被半坐起來,伸手扯住男人的衣袖,喃喃道,“是妾身要去等侯爺?shù),不管她們的事兒!?br />
蕭讓被氣笑了,狠狠盯著那床上的病美人,“燒成這樣,還在外面站著吹冷風(fēng)?顧熙言,你長沒長心?”
顧熙言聽著這指名道姓的問責(zé),咬了粉唇道,“妾身叫侯爺擔(dān)心了!
那廂,丫鬟彩屏打簾子進(jìn)來,捧上一碗湯藥來,“秉侯爺,主母,湯藥熬好了。”
顧熙言靠在引枕上,望著那黑乎乎的湯藥,當(dāng)即皺了兩彎遠(yuǎn)山眉。
蕭讓伸手接過湯藥,冷著臉把美人拉到懷中,不由分說便把瓷碗往前一送,將那湯藥灌到了顧熙言的口中。
那湯藥本就苦澀難以下咽,平日里顧熙言喝一碗要磨上半日的功夫。如今被男人粗魯?shù)匕丛趹牙锖人,顧熙言滿心委屈不堪,兩口下肚,便扭頭避開了那瓷碗,眼淚汪汪地撒嬌,“侯爺,藥苦!
蕭讓瞇了眼道,“若是藥苦,喝完了吃蜜餞就是了,喚本侯做什么?”
顧熙言被堵得啞口無言,抬起美目看了眼男人沉沉的臉色,頗識時務(wù)地重新湊到了那瓷碗前,將那黑乎乎的湯藥喝了個干凈。
蕭讓將手中瓷碗遞給下人,掀了袍子便欲從床榻邊起身離去。
顧熙言見狀,連蜜餞也來不及吃了,一把從身后抱住男人的勁腰,聲音里帶了三分哽咽,“侯爺別走!侯爺竟是連解釋的機(jī)會也不愿意給妾身嗎!”
蕭讓聽著美人兒的話,身形一頓。
顧熙言心中百轉(zhuǎn)千回,避重就輕道:“那些藥膏子妾身早就停用了,若非那日侯爺粗暴,妾身又怎會再拿出來用!侯爺這幾日對妾身避而不見,也不聽妾身解釋,是鐵了心要折磨妾身嗎.......”
蕭讓聽著這番解釋,薄唇抿了抿。
她明明知道此時他最想聽的是什么,卻還這般拈輕怕重的繞圈子。
還是說,她真的把他的寵溺當(dāng)成了驕縱的資本?
過了許久,男人才掙開那一雙纖細(xì)的玉臂,俊臉上神色淡淡:“夜深了,夫人安心養(yǎng)病,快歇息吧!
顧熙言面上一喜,還以為男人原諒了自己,當(dāng)即得寸進(jìn)尺,軟綿綿道,“那侯爺今晚歇在凝園好不好?這幾天妾身一人獨(dú)守空房,實(shí)在是想侯爺?shù)木o......”
蕭讓哂笑一聲,轉(zhuǎn)身看她:“今日往后,夫人無事便不要再去演武堂了。”
顧熙言一怔,喃喃道,“侯爺.......竟是不信妾身方才說的話嗎?”
那廂,高大的男人已經(jīng)行至門口,聞言收了臉上冰冷的笑意,“顧熙言,你沒想清楚之前,本候一下都不會碰你!
.......
到現(xiàn)在為止,顧昭文的妻子杜氏已經(jīng)懷孕有一個月。顧府逢了這等添丁的喜事,闔府上下皆是一派喜氣洋洋。
那顧江氏想念孫女兒,便趁著這機(jī)會派人到平陽侯府送了信兒,說是請侯夫人回娘家一趟待兩天,也好沾沾喜氣兒。
顧熙言接到顧江氏的手書,心中自然是開心不已。可是,上回她和蕭讓因?yàn)槟前滋聪愕氖聝褐脷,一聲不吭便跑回了娘家,雖然是氣頭上的舉動,可顧熙言心中一直覺得失禮不妥,故而這回,她第二日一早便到了演武堂候著,打算和男人請示了再回顧府。
......
演武堂。
“哦?”
蕭讓剛赤膊練完劍,此時只穿件薄單衣,衣襟毫不避諱地大敞著,露出胸膛上緊實(shí)的肌肉。他看向下首一身粉嫩春衫的女人,一臉的不咸不淡,“夫人要回娘家?”
顧熙言的眼神不知何處安放,垂眸淺笑,“妾身的娘家嫂子有孕在身,祖母差了府上的人來送信兒,叫妾身回去探看一番,以免失了禮數(shù),妾身也正有此意。”
蕭讓看著美人兒避諱的眼神兒,心底涌上一股子煩悶,伸了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扯了錦袍,將衣襟掩好,方道,“即使如此,夫人去便是了!
顧熙言咬了粉唇,“妾身不知去上幾日才合適,特意來向侯爺請示!
蕭讓聞言,勾起薄唇,笑意不達(dá)眼底,“夫人在娘家呆到不想呆了,再回來也不遲。”
顧熙言聽著這涼薄之語,一腔委屈登時便憋不住了,眼淚“唰”的便流了滿臉。哽咽著說了聲“妾身知道了,妾身告退”,便匆忙地跑出了演武堂。
蕭讓望著美人兒倉皇的背影,臉上的笑漸漸隱匿成了滿面冰霜。
......
從平陽侯府到顧府的一路上,轎子平穩(wěn),春風(fēng)微拂,可那轎子里頭的美人兒卻是氣的抹了一路的眼淚。
上次她回娘家,明明才待了兩天,男人便急不可耐的跑去找她、說著甜言蜜語哄她!如今才幾天過去,卻對她說出這等絕情的話!
這一世,從重生到現(xiàn)在,顧熙言自覺對蕭讓問心無愧,故而,如今面對史敬原和藥膏子的事兒,真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幾天她放下身段,百般伏低做小,想和男人解釋、道歉、說個明白,奈何皆是碰了一鼻子的灰——蕭讓不是避而不見,就是冷言冷語以對。
任她是個百折不撓的,也經(jīng)不住這番的作弄!
車廂里,顧熙言不住地哽咽著,粉面上皆是淚痕,一旁的靛玉、紅翡見狀,也只能柔聲地安慰著。
......
細(xì)細(xì)數(shù)來,顧熙言和家人也有些時日未相見了。轎子到了顧府,一家人先是親親熱熱地吃了頓午飯,一眾女眷便到鶴壽堂里說話談天了。
顧熙言的祖母顧林氏端了盞金山時雨,開口道:“那江南一案里頭,侯爺沒少為咱們家和江家奔波,如此心意實(shí)在是難得。你父親心中十分感動,在我跟前提了許多次,連聲贊侯爺大義,這女婿找的不虧!”
下首的顧熙言剛咬了口蓮蓉糕,聞言,覺得口中的糕點(diǎn)一陣苦澀,只淡淡笑道,“祖母言重了!
顧江氏還以為顧熙言是覺得不好意思,正欲開口,不料竟是一陣咳嗽,許久都沒緩過氣兒來。
顧熙言一驚,忙上前替顧林氏順氣,問道,“祖母這是怎么了?”
那一旁的心腹婆子道,“回小姐的話,原是老太太生在肺上的陳年頑疾,如今正是春捂秋凍的時節(jié),前兩天老太太貪涼一早換上了春衫,不料那料峭春風(fēng)一吹,這肺上的嚴(yán)寒當(dāng)即便犯了,一連幾日都是這般咳嗽不止。”
顧熙言聽了,心疼道,“熙兒怎么都不知道這事兒!祖母生了病,竟也不告訴熙兒!”
那顧林氏道,“你祖母怕你身在侯府還滿心牽掛著家里,故而特意吩咐了下去,這等事兒一概是要守口如瓶,不準(zhǔn)透露給你的!
顧江氏重重咳了一會兒,就著婆子的手喝了幾口川貝枇杷膏,才喘著氣緩了過來,低低道:“我是老了,又不是傻了!竟是冷熱都不知道嗎?這般春日時節(jié),偏要我這老婆子穿著那冬裝,真真是折煞人也!”
顧熙言挽著顧江氏的胳膊,軟軟地笑,“祖母怎么會老呢?祖母還年輕著呢!”
顧江氏拍了拍顧熙言的小手,笑的和藹,“祖母才舍不得變老呢!如今有了孫兒,還等著抱外孫呢!”
顧熙言羞的滿面紅云,“祖母打趣熙兒!”
那顧林氏笑道,“你祖母日日念叨你,這幾日侯府若是無事,熙兒便在家里多待兩天!”
說罷,顧林氏又指了指杜氏,笑道,“如今你嫂嫂有孕在身,你這小姑子在家中探望幾日,旁人也沒什么可說道的——此番可是有正當(dāng)由頭的!”
顧熙言聞言笑了笑,“熙兒出門之前答應(yīng)了晚上回去和侯爺一同用晚膳的。如今見嫂嫂身體康健,熙兒就不多留了,趁著天黑之前回府就是了!
杜氏聽了這話,打趣道,“妹妹和平陽侯果真是鶼鰈情深,琴瑟和諧,竟是一日也不愿分離的!”
此話一出,皆是滿堂笑聲。
顧熙言強(qiáng)忍著心頭酸澀,也勉強(qiáng)笑了笑。
昔日她和蕭讓小打小鬧,總要回娘家哭訴一番才解氣。如今兩人之間真的出了大毛病,她卻瞞著不愿叫母親和祖母知道,只怕她們暗地里為自己憂心操勞。
......
話說那淮南王知道蕭讓和顧熙言夫婦兩人之間生了齟齬,一日和暉如公主用膳之時,便提了叫暉如公主喊顧熙言出來散散心,順便開解一番。
暉如公主素來是心直口快的率直性子,當(dāng)即便回道,“侯爺一向?qū)Ψ蛉藢檺鄣木o,若是生了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誤會,不過幾日便自然而然地和好了,還需別人去勸?反之,若是這回誤會大到兩人都無法宣之于口,叫我一個外人去勸,那豈不是不是越幫越亂嗎!”
淮南王聽了這番分析,竟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暉如公主這幾日足不出王府,正憋得滿心煩悶,如今一想,也確實(shí)有好些時日沒見顧熙言了,終是聽了淮南王的話,往平陽侯府遞了帖子,邀上顧熙言去東西市逛上一逛。
......
轉(zhuǎn)過朱雀大街,便是整齊劃一的東西坊市。
東西市里依舊是行人如織,人聲鼎沸,分外熱鬧。
兩人下了馬車,并肩走在寬闊的街道上,聽著小商小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暉如公主笑道,“這回出門之前,我可以特意叫她們拿了兩把大傘——這回就算是是天上下雹子,都砸不到咱們頭上來!”
上回,顧熙言和暉如公主一起在這東西市里頭瘋頑了半天,等逛累了準(zhǔn)備打道回府,正趕上狂風(fēng)驟起,天降大雨,兩人從頭到腳被淋成了落湯雞。
那日之后,顧熙言便得了風(fēng)寒,拖沓了半個月才勉強(qiáng)好利索。
道路兩旁,售賣各種吃食的小攤揮散著陣陣撲鼻的香味,朝人兜頭撲面地襲來。
剛出爐的香味兒撲鼻的羊肉胡餅、熱氣騰騰的棕香排骨,鮮紅誘人的冰糖葫蘆、晶瑩剔透的水晶桂花糕......
顧熙言和暉如公主二人未帶丫鬟隨從,只帶足了銀錢,一邊漫步,一邊兒看著這坊市里頭的景致,再順手買上些可口的小吃,真真是開心愜意至極。
只見顧熙言和暉如公主一人一只巴掌大的羊肉胡餅,這胡餅新鮮出爐,餅面上還結(jié)著一層亮晶晶的冰糖水,肉香濃郁,一口咬下,更是鮮嫩多汁,嫩而不糜。
暉如公主吃的滿面開懷,身邊兒的顧熙言卻一臉心不在焉,她心中郁結(jié),此時吃著美味的胡餅,也如味同嚼蠟一般。
順著這東西市的大道走到盡頭,便到了皇宮的通化門外。
此地酒肆林立,生意興旺。兩人走著走著,便到了那“青綺酒樓”跟前。
這青綺酒樓以胡姬、胡酒聞名,酒樓共有四層,斗拱飛檐,高聳入云。
青綺酒樓的第一奇,便是酒樓一樓并不設(shè)四面墻壁,只有四根雕著花草的巨柱支撐,自屋頂垂下四面半卷的竹簾,內(nèi)里設(shè)寥寥幾桌雅座,這盛京城獨(dú)此一家的構(gòu)造,迎來送往甚是新鮮。
青綺酒樓的第二奇,便是有胡姬當(dāng)壚賣酒。
胡姬貌如花,當(dāng)壚笑春風(fēng)。成了這通化門外的別致一景,每日都能吸引一眾行人駐足觀看。皆是稱贊胡姬美貌,酒水甘美,并無其余的放肆言語。
大燕朝風(fēng)氣開放,女子拋頭露面,當(dāng)壚賣酒這種事情百姓們都稀松平常,不以為奇。只是胡女們身姿高挑健美,五官深邃秾麗,雖然和大燕女子們美麗的截然不同,可也美的分外賞心悅目。
顧熙言和暉如公主擠在人群的外圍看了一會兒,正欲轉(zhuǎn)身離開,忽然聽到自身后傳來的幾聲議論,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只見那一錦袍博帶之人面帶得色,沖身邊的同伴道,“這青綺酒樓的頭牌胡姬“貍奴”一手琵琶彈奏的出神入化,堪稱一絕,據(jù)說就連堂堂的平陽侯爺每回來喝酒,都必點(diǎn)此女近前服侍!”
那人的同伴道,“此言真假?我等來這青綺酒樓許多次,為何從未見到那天潢貴胄的平陽侯爺一次?”
那人笑道,“此等皇親國戚,來此地喝酒自然是上四樓一擲千金的雅座,怎會和咱們這些升斗小民同桌共飲!”
另一同伴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此言不虛,我可以作證——這青綺酒樓的胡商老板和家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曾親口說過朝中許多大員,諸如淮南王、定國公之流,也都是這酒樓的?湍!”
那暉如公主轉(zhuǎn)身欲走,見顧熙言突然停下腳步,正要上前問怎么了,如今聽了身后幾人的交談,當(dāng)即便皺了柳眉,拉起顧熙言便走出了層層圍觀的人群。
顧熙言望著那妝容濃重的胡姬,心頭莫名酸澀的很。
胡女生的深眉高目,姿容妍麗,極善歌舞。身材更是異常豐滿,個個如同熟透了的果實(shí)一般。
縱然顧熙言生的嬌美可人,成婚這半年來,身段也越發(fā)錯落有致,可和這身姿占了先天優(yōu)勢的胡姬一比,自然是落于人后。
胡地以男子勇猛高大為美,蕭讓這般人物進(jìn)了這酒樓,豈不是正合了那些美貌胡姬的眼?
如此美人在懷,美樂繞梁,美酒一喝,只怕早就神魂顛倒了吧!
顧熙言這一陣遐想便再也停不下來,心中莫名一陣堵得慌。
那廂,暉如公主也是心中醋意大起,兩人這般各懷心事地往回走,正迎頭遇上一隊(duì)人馬疾馳而來。
那馬上之人乃是三四個輕浮的少年郎,遠(yuǎn)遠(yuǎn)見了顧熙言生的明眸皓齒,嬌美可愛,又見暉如公主生的鮮妍欲滴,婀娜多姿,登時便動了垂涎之意。
待一行人疾馳近了,竟是猛地勒馬,吹起了口哨,滿面輕佻道:“不知是哪家的美婦人,如此芳年早嫁,不如坐上小生的駿馬,保你一輩子享盡榮華!”
今日顧熙言和暉如公主雖然都沒有帶帷帽遮面,可也都梳著婦人發(fā)髻,故而這三四個少年郎真真是膽大包天,輕狂放/蕩至極。
顧熙言生平所見,皆是知禮數(shù),守禮法的高門貴族,哪里曾受過這等輕。∫粡埫髌G的小臉上泛起薄怒,嬌吒道:“哪里來的登徒子,竟是如此寡廉鮮恥,傷風(fēng)敗俗!”
顧熙言生長于文官世家,縱然出口呵斥,用詞用句也是文縐縐的。奈何柔然一族民風(fēng)剽悍,暉如公主素來性子跳脫,真真不是個好惹的。
只見暉如公主柳眉一挑,登時從腰間抽出一把銀絲軟鞭,當(dāng)空一揮,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兩個出言不遜的少年郎擊落馬下。
那兩少年還以為暉如公主也是嬌弱的深閨婦人,一時猝不及防,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挨了一鞭子,爭相滾落下馬,一時間慘叫連連。
暉如公主伸手將顧熙言攬到身后道,冷笑著罵道:“哪里來的腌臜東西!怕說出來我們的名諱把你嚇的抖成篩子,腿軟的連馬都上不了!一群酒囊飯袋,只會欺負(fù)婦孺的混賬東西!”
此處乃是鬧市,突然生了此變動,周遭立刻圍上來一群行人,聽了暉如公主口中的言語,紛紛對著那幾個少年郎指指點(diǎn)點(diǎn),滿是鄙夷。
那幾個少年郎本想著呈口舌之快,嬉笑著輕薄美人一番。幾人自知理虧,此時見功夫不如人,又怕事情鬧大了給各自家中惹來麻煩,立刻慌亂的扶起地上的同伴,灰溜溜地擠出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
作者有話要說: 肥章~
求轟炸,求灌溉~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不朝陽 5瓶;36468665 3瓶;寧、我愛不二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