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重煜突然出現(xiàn)后, 一下子成為眾目焦點,宿儀芳更是一臉焦急:“你怎么出來了?你傷還沒養(yǎng)好呢,怎么能出來吹風。飲月, 讓你照顧表哥, 你就這樣看顧他?”
宿飲月委屈, 她本來想反駁,一抬眼看到凌清宵靜靜地望著他,心中狠狠打了個突, 原本的話也變得弱勢起來:“我阻止了,可是表哥執(zhí)意……”
云夢菡和白靈鸞也跟來了,有宿飲月在, 云夢菡根本無法接近,只能遠遠地擔憂地望著凌重煜。白靈鸞就便利很多,此刻正圍在凌重煜身邊噓寒問暖。凌重煜低頭咳了一聲, 抬起頭后,堅決道:“父親母親,你們不必遷怒旁人, 是我執(zhí)意出來。清者自清, 既然二弟懷疑, 那我愿意當著眾人面自證清白!
凌重煜說著,在眾人面前袒露出脈搏, 侯在一邊的醫(yī)修上前切脈, 過了一會后, 對凌顯鴻說道:“回稟家主, 大公子脈象薄弱, 他被魔族重傷, 傷了心脈, 急需靜養(yǎng)。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常!
這個醫(yī)修說完,凌重煜又讓其他人上前診脈,所有人的話大同小異,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凌重煜體內并沒有魔氣、邪祟等物。
凌顯鴻本來就對凌清宵有所懷疑,現(xiàn)在聽完眾人的話,凌顯鴻勃然大怒:“混賬!你說重煜體內有魔氣,那么魔氣在哪兒?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暗算兄長,事后毫無悔改之意不說,竟然還用勾結魔族之名誣陷重煜。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凌顯鴻當著管家的面就如此評價凌清宵,可以說不客氣之至。仙侍和管家默默垂下頭,白靈鸞也撇過臉,假裝聽不到。其他人自覺避嫌,而主人公凌清宵,卻沒有絲毫動容。
凌清宵看向宿飲月,宿飲月立刻轉過眼睛,不肯和凌清宵對視。他又看向云夢菡,云夢菡咬著唇,看起來對凌清宵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十分不忍,然而她最終,還是沉默著,什么都沒說。
可能是不敢,也可能,是不必要。
凌清宵覺得可笑,他和魔族打交道五百年,這些把戲根本瞞不過他。凌重煜身上當然沒有魔氣,因為所有魔氣都已經(jīng)被引渡到云夢菡身上。
當日凌重煜松手時,宿飲月就站在凌重煜身邊,宿飲月不可能不知道。而云夢菡呢,她和凌重煜朝夕相處,親密無間,她當真一丁點都沒察覺到嗎?
但是最終,她們沒一個人肯出來說話。這就是他的表妹和師妹。
凌重煜檢查過后,似乎傷口又開始痛,白靈鸞和宿儀芳都心疼的不得了,連忙讓人扶著凌重煜回去。宿儀芳太過關心凌重煜的傷,都沒有計較白靈鸞越界的事。
所有人都圍著凌重煜,興師動眾地來,又興師動眾地走。眾人簇擁著凌重煜遠去,宿儀芳本來想跟著一起走,可是這邊還沒說完,她只能勉強留下。宿儀芳人雖然還在,但是心早就跟著凌重煜飛走了。
凌顯鴻看到素來寵愛的長子成了這副虛弱模樣,心火越來越旺,他勉強按捺到凌重煜離開,等人走后,凌顯鴻再也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扶手:“混賬,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凌清宵連眼神都懶得施舍,冷淡道,“我話盡于此,信與不信隨你們。他受傷和我并沒有關系,我不關心,也懶得插手。我只問一句,我的龍丹,要如何處置?”
凌顯鴻聽到,不可置信:“你的兄長傷勢那么嚴重,你毫不關心,竟然還心心念念著龍丹?他會傷成這樣,全是被你所害!”
宿儀芳本來還想著或許這其中有什么誤會,她畢竟愧對凌清宵,不想再冤枉他。但是現(xiàn)在聽著凌清宵這樣評價她的心肝肉,宿儀芳出奇憤怒,所有愧疚頓時成了冷笑:“好,可真是好得很。我知道你這些年受了苦,想盡辦法補償你,結果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真不愧是白靈鸞養(yǎng)出來的兒子,從根上就是歪的。你哥哥因為你受了那么重傷,你竟然說和你沒關系,還一心關心龍丹?”
凌清宵一直告訴自己就事論事,不要動心動情,可是聽到父母一遍又一遍這樣說,他還是沒法不在意:“我都說了,他體內有魔氣。我當日若不阻止他,他只會做出更大的錯事!
“放肆!”凌顯鴻怒喝,“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事到如今,你竟然仍不知悔改。重煜對你處處忍讓,可是你看看你呢,你為了巴結天宮,暗算重煜,污蔑重煜,即便被揭穿也毫無悔改之意,還一口一個重煜體內有魔氣。剛剛眾人看得清清楚楚,重煜體內根本沒有魔物的痕跡。你為了算計少主之位,竟如此冥頑不靈,簡直是我畢生之恥!”
“畢生之恥。”凌清宵慢慢重復這四個字,定定注視著凌顯鴻,“你就是這樣評價我的?”
宿儀芳覺得這些話太重了。她雖然也對凌清宵生氣,但是轉念想到凌清宵被抱錯,這些年受了很多虧待,就算長歪也不能全怪到他身上,凌顯鴻說這些話,太傷人了。
罷了,終究是她對不住他,宿儀芳勉強忍耐著,勸道:“家主,還當著下人呢,不要讓人看笑話。凌清宵,還不快向家主賠罪?”
凌清宵看著凌顯鴻和宿儀芳,目光緩慢從福寧殿掃過,被他看到的人,無不立刻低頭。凌清宵內心越來越冰冷,他的父親不肯信他,還說他是畢生恥辱;生他、養(yǎng)他兩個母親,都偏愛另一個兒子;他的表妹師妹,明明知道所有真相,卻依然選擇無原則袒護凌重煜。
尤其是他的兄弟,他的至親手足,為了排擠他,竟然能做到這一步。這就是他的父母親人,這就是他的血脈至親。
凌清宵沉默,眉角眼梢凝著料峭的寒意,冷氣幾乎化為實質。凌顯鴻看到他如此強硬,越發(fā)暴怒:“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凌家出了你這樣一個孽子,實在是家門不幸!枉費我將你養(yǎng)這么大!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凌清宵的眼神鋒銳如刀,他忽的笑了一下,輕輕點頭,“好!
凌清宵什么也沒說,轉身朝外走去。宿儀芳本來想讓他認個錯,就此圓場。她叫了他好幾聲,都不見凌清宵停下,宿儀芳漸漸有些慌了,站起來問:“你想做什么?”
“我原來只是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绷枨逑绯龅铋T,明媚的四月暖陽早在他身上,仿佛倏地結了冰霜,“現(xiàn)在,我想殺了他!
宿儀芳被駭住了,她猛地反應過來,凌清宵不是開玩笑。
他的語氣平平無奇,仿佛殺人如喝水吃飯一般隨意。他這個樣子,是真的要殺了凌重煜。
宿儀芳再也顧不得主母儀態(tài),跌跌撞撞從座位上跑下來,都險些摔了一跤:“快,快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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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重煜從福寧殿走出后,悄然露出微笑。
他的神情變化一閃而逝,簇擁在他身邊的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宿飲月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白靈鸞終于能名正言順地關心凌重煜,一路上都噓寒問暖,花樣不斷。
“重煜,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傷口還疼嗎?”
白靈鸞殷切地望著他,語氣滿是關切。凌重煜回神,下意識地捂了下心口:“剛才動作太大了,有些不舒服。但是沒關系,我忍得住。”
其實凌重煜根本沒事,他確實被魔族打傷了,但是這些傷更多的是為了掩飾他身上氣息變化,真正的傷勢并不嚴重。
昨天夜里,凌重煜還和云夢菡顛鸞倒鳳,兩人折騰到半宿,直到天快明的時候,凌重煜才回到自己的院子。沒過多久,白靈鸞和宿儀芳來了,她們見凌重煜還躺在床上沉睡,就覺得他的傷情十分嚴重。
白靈鸞一聽,心里又是急又是氣:“都怪凌清宵,真是什么娘有什么兒子,明明是他行事不端,卻還要倒打一耙,誣陷你和魔族勾結。要不是他在西洱彌海內打了你一掌,你怎么會不敵魔族,被魔族重傷?枉費我勞心勞力養(yǎng)了他一千年,真是作孽!”
凌重煜完完整整出去,回來時卻帶了一身傷,鐘山的人見到簡直嚇了一大跳。凌重煜起先不肯說,后來被宿儀芳不斷追問,他才含含糊糊道:“不是二弟的錯。我占了他的位置,還占了母親父親的寵愛,他對我有怨是人之常情。本就是我對不住他,這一掌,算我還他的。請母親不要告訴父親,更不要遷怒二弟!
這么一說宿儀芳當場就氣瘋了,凌重煜卻不肯再說。但是去西洱彌海的又不只是凌重煜一人,宿儀芳出來后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整個前因后果。
凌清宵在陣前趁著凌重煜不備,打了凌重煜一掌,導致任務失敗。后來凌清宵不知所蹤,凌重煜為了給宿飲月療傷,陷入魔族陷阱,被魔族重傷。這一路上,凌重煜都在養(yǎng)傷。
凌重煜說著不要外傳,但是最后,這件事情傳得人人皆知,不止宿儀芳、白靈鸞、凌顯鴻知道了,連外面的弟子也在談論。
自從凌清宵攻擊凌重煜后,這其中六個月,再沒人看到過凌清宵。足足半年沒有露面,這段功夫,足以讓流言發(fā)酵成驚濤駭浪。凌重煜一直警惕著,等到今日,終于聽到仙侍說凌清宵回來了。凌重煜心中大石落地,不顧自己“病情”,強撐著來福寧殿為凌清宵說情。
凌重煜兩天前就將體內魔氣全部引渡走了,他私底下試了好幾次,絕對不會有人能看出來他體內曾煉過魔氣。果然,凌清宵說出了魔氣的事,凌重煜不慌不忙地亮出自己的經(jīng)脈,讓幾個醫(yī)修輪番診脈,光明正大地替自己洗白。
反而是凌清宵,缺乏證據(jù),態(tài)度不良,反而成了無法自圓其說的那個。凌重煜深知適可而止,他見火候差不多了就“裝病”離開,既能刺激眾人的憐惜和同情,又省了冒風險。
綺云心經(jīng)是魔族的功法,仙界知道的人少,但是難不保有人認得出來。他見好就收,達成了目的就趕快撤退,再留下來恐生事端。
想到綺云心經(jīng),凌重煜有些愧疚地望了云夢菡一眼。云夢菡被排擠在外,根本無法接近,她察覺到視線,一抬頭見是凌重煜,嬌羞又幸福地笑了笑。
云夢菡陷于初通人事的眩暈中,凌重煜對她纏得緊,幾乎夜夜不停歇,每次都索取得她吃不消。云夢菡分不清情和欲,也分不清愛和愧疚,她被凌重煜的要求裹挾,凌重煜說想要,她就被動地配合。她覺得,這就是愛。
霸道的、成熟的愛。凌重煜對她的身體如此癡迷,這不是愛她到骨子里,還會是什么?
云夢菡的笑容甜蜜又信任,一副心滿意足、安心等著凌重煜來娶她的小女人模樣,凌重煜看到,心里愧疚更甚。
他本來不想理會魔族的蠱惑,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他仿佛被什么東西操控了心智,鬼使神差地收起綺云心經(jīng),鬼使神差地誘導云夢菡練習,又鬼使神差地將魔氣都引渡到云夢菡體內。這段日子他索取無度,一方面是食髓知味,但是更多的,還是為了盡快化解自己體內的魔氣。
宿飲月是宿家唯一的嫡女,身份不凡,娘家強硬,他絕不能在未婚前就這樣對待宿飲月。所以,人選只能是云夢菡。
宿飲月察覺到凌重煜的視線,她順著視線回頭一看,頓時冷笑:“云姑娘,你怎么還在?雖說你也是鐘山的一份子,但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跟著做什么?”
云夢菡被“我們家”這三個字刺痛了,她眼神委屈,求助地看向凌重煜,想讓凌重煜為她主持公道。
凌重煜明明說了,他要娶她的。宿飲月怎么張口閉口“我們家”?宿飲月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凌重煜聽到這些話簡直頭痛,他不想放棄自己喜歡的,但是也不想放棄娘家勢力大的。唯一之計,就是在兩個女人之間打馬虎眼,不否認,但是也不肯定。等他未來掌管鐘山,成為凌家之主,就能由著他的喜好安排了。
凌顯鴻不就是這樣嗎?名利雙收,坐享齊人之福,哪一個女人都不虧待,這才是最好的局面。
云夢菡和宿飲月都眼巴巴地等著凌重煜表態(tài),凌重煜忽然皺起眉頭,一副忍痛模樣。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白靈鸞連忙問:“重煜,你怎么樣了?”
凌重煜緊緊皺著眉,搖頭道:“我沒事!
他雖然嘴上說沒事,可是神態(tài)動作無一不在暗示,都怪宿飲月和云夢菡吵鬧,加重了他的傷勢。云夢菡頓時噤若寒蟬,宿飲月也不敢再說了,白靈鸞看到這一幕,簡直氣不打一出來:“你們兩人都省省吧,重煜都傷成這樣了,你們不好生照顧他,還要吵架讓他心煩?”
白靈鸞張口閉口擺婆婆譜,宿飲月作為宿儀芳的侄女,本來是十分看不上白靈鸞這種身份的,可是,誰讓這是凌重煜的生母呢。
宿飲月只能喏喏應是。白靈鸞見宿儀芳的侄女對她這樣小意奉承,越發(fā)自得,指手畫腳道:“你也要多注意些,不要覺得自己家世高貴,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娶婦娶賢,我未來的兒媳,還是要處處以重煜為先……”
白靈鸞這一派長篇大論還沒有說完,忽然一股殺氣由遠及近。殺氣并沒有實形,很難形容,但是絕對不會有人認錯。
白靈鸞這幫女眷都嚇了一跳,紛紛回頭,見不遠處的臺階上,凌清宵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那里,正靜靜地望著凌重煜。
他的眼神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覺得冷漠。仿佛眼前站著的并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樣物品。
白靈鸞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害怕,她想到自己是凌清宵的養(yǎng)母,雖無生恩但占著養(yǎng)恩,道德上依然穩(wěn)穩(wěn)拿捏著他。白靈鸞的內心重新抖起來,說道:“凌清宵,你想做什么?你害了重煜一次還不夠,難道想害他第二次嗎?”
凌清宵一眼都沒有看白靈鸞,他對著凌重煜的視線,緩緩拔出長劍:“你既然說我冤枉了你,那就證明給我看。拔劍!
福寧殿在中軸線上,不遠處就是任務大殿,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凌重煜從福寧殿回東陽院,因為“有傷在身”,他被女眷小心簇擁著,一路走得非常慢。此刻,他們正處在人流密集的廣場上。
周圍的弟子發(fā)現(xiàn)這里疑似有八卦,全都停下來觀看。甚至不斷有弟子朝這里涌來,才一眨眼,這里就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凌重煜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動手?他實戰(zhàn)本來就不及凌清宵,現(xiàn)在凌清宵修為精進許多,凌重煜瘋了才會當著鐘山所有人的面和凌清宵一對一。
凌重煜捂上心口,先是咳嗽了一會,才說:“二弟,你怎么了?你若是想切磋武藝,為兄自然會奉陪到底。但是現(xiàn)在我的傷勢未好,恐怕不能盡興!
傷勢?凌清宵覺得好笑,這些年他不知道見了多少死人,對傷口了如指掌。凌重煜這些伎倆放在凌清宵眼中,并不高明,只顯得愚蠢。
凌清宵似有似無地勾了下唇角,毫無預兆地,他忽的拔劍,一道凌厲的劍風直沖凌重煜而來。
凌清宵甫一動手,廣場上所有人都驚了。天啊,這是天仙該有的劍氣嗎?凌清宵到底升了多少階?
凌重煜在心中大罵,凌清宵這個瘋子!凌重煜迫不得已,只能立刻躍身躲開,劍氣在廣場上飛馳很遠,將后邊云層劈出長長一條分界線,過了很久,云層都沒有合攏。
凌重煜勉勉強強才躲過這一招,他落地的時候都踉蹌了一下,用盡全力才沒有狼狽摔倒。凌重煜心中驚駭,才幾個月不見,凌清宵竟然進益這么多?更可怕的是,凌重煜能感覺到,凌清宵根本沒有用全力。
這只是凌清宵隨手一劃。
宿儀芳從福寧殿慌忙跑出來,才剛趕到,就看到凌清宵對凌重煜使出一劍,險些將凌重煜劃傷。宿儀芳心里狠狠一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凌清宵:“你在做什么?你瘋了嗎?”
他大概是瘋了吧,凌清宵舉劍指向凌重煜,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里面都沒有絲毫感情:“你霸占不屬于你的東西已經(jīng)太久了,今日,是該將一切歸還的時候了!
凌清宵想起出發(fā)前的事情,只覺得諷刺。他們離開鐘山前,凌顯鴻特意將他們叫去,說等他們從西洱彌海回來,就著手換丹一事。還說一家人之間,沒什么事是說不開的。凌清宵相信了,他當真等著父母主持公道,等著凌顯鴻將一切錯誤歸位。甚至在中古,全靠這一股執(zhí)念,支撐著他沒有瘋掉。
但是現(xiàn)在凌清宵終于明白了,一切都是笑話。遇到任何風吹草動,他的生父養(yǎng)母,他的親人朋友,第一件事就是懷疑他。但是沒關系,他們不還,他自己來拿。
凌清宵身周靈氣震蕩,劍尖倏地結出冰霜。宿儀芳看到他的動作,撕心裂肺地喊著:“他瘋了,快來人,快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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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晗從絕靈深淵出來,一路上沉默寡言。吞元獸在靈獸袋內造反,洛晗無奈,只能將它放出來。
她一邊拉著吞元獸上山,一邊和吞元獸約法三章:“我們先說好,等一會到了鐘山,你不許吃外面的花草、靈藥,也不許啃里面的建筑。你要是再胡作非為,就別想出靈獸袋了!
吞元獸不情不愿,迫于洛晗威脅,只能勉強應下。洛晗還在想其他注意事項,毫無預兆的,天邊忽然傳來一陣悶雷聲。洛晗驚訝抬頭,看到一團陰云飛速涌動,看匯聚的方向,正是鐘山主峰!
趕路的行人、下山的弟子也紛紛停下,對著鐘山指指點點。洛晗心里咯噔一聲,糟了,凌清宵自己一人回去,算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這團陰云就在鐘山主峰,該不會和他有關系吧?
洛晗心知大事不妙,當即拔腿就跑。她飛快地掐了個訣,都來不及將吞元獸收起,匆忙喊道:“吞元獸,跟上!”
出事的可千萬不要是凌清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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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