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晗聽到葉梓楠的話沉吟了一下,道:“再說吧,以后的事還沒定呢。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再叫你的。”
洛晗這話就是標準的客套,就和“我們下次一起吃飯”一樣客套。然而葉梓楠卻當真了,他立刻以飛一般的速度拿出自己的通訊玉牌,打了上自己的禁制后迅速塞到洛晗手中:“這是我的通訊符,無論上天入地,萬里瞬息傳訊。你們下次要探險,務必告訴我。
洛晗拿起那塊玉牌看了看,在上面看到了朱雀的花紋,下面還有一行特殊的文字,想來是葉梓楠的個人標識,也就是仙界版二維碼了。洛晗了然,把葉梓楠的通訊玉牌放入儲物空間,不甚走心地應道:“好,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見!
葉梓楠嘴唇動了動,其實他有點想要洛晗的通訊玉牌,可是他看了安靜杵在一邊的凌清宵一眼,求生的本能阻止了他張嘴。
葉梓楠只能忍痛放棄,問:“秘境關(guān)閉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甭尻弦矝]了主意。她抬頭,陽光沒法穿入深海,唯有最表面的一層海水被光映亮,此刻如一條光帶般一晃一晃地籠罩在他們頭頂,奇異又危險。
洛晗說:“我不喜歡待在海底。我們先上去吧,碧云秘境物產(chǎn)豐富,接下來我們一邊往出口走,一邊隨意挖些靈草,能挖到多少算多少!
葉梓楠當然一口應下,凌清宵護著洛晗,靈氣光罩排開層層海水,慢慢向光明之地駛?cè)ァ?br />
他們脫離海面后,才在陸地上待了兩天,秘境就開始晃動,顯然秘境不穩(wěn),即將關(guān)閉。
三人對視一眼,凌清宵立刻召出長劍,全速往邊界飛去。
凌清宵全速飛行的速度相當可觀,葉梓楠也是鳥族出身,飛行速度不俗。他們?nèi)藥缀跏堑谝慌撾x了秘境,出來后他們沒有停留,毫不減速往僻靜處飛去。
秘境口不可久留,能活著從秘境里面出來的身上都有寶物,最容易被人盯上。
洛晗打開自己的天道外掛,清清楚楚地看到身后有人意圖尾隨他們,最后實在跟不上凌清宵的速度,只能遺憾作罷,重新返回秘境出口守株待兔去了。
洛晗嗤了一聲,對凌清宵說:“可以了,后面沒人了。”
凌清宵神識強大,他早就知道后面跟著人,是他故意甩脫這幾人的。凌清宵率先停下,葉梓楠見狀也停在云端,隔著涌動的流云給兩人拱手:“千日筵席終有一別,我在此和二位別過。多謝兩位小友,若有下次,我希望還和你們做隊友!
洛晗也道別:“這是自然。你路上小心!
十株鶴靈蘭早在秘境中的時候就分配好了,此刻他們道了別,就可以分道揚鑣。葉梓楠臨走時,鄭重地送給洛晗一塊翎羽令牌。
洛晗遲疑:“這是……”
“這是我們朱雀族的令牌,用來酬謝貴賓。你們拿著這塊令牌,日后去鳥族名下的產(chǎn)業(yè),全部打六折。若有困難你就和當?shù)卣乒窳粼,我必傾力相助!
葉梓楠說的鄭重,鳥族人少,戰(zhàn)斗力也不強,可是最重感情。大部分鳥族終身都只有一個伴侶,伴侶死后不飲不食,直到自己也啼血而亡。
鳥族對愛人如此,對朋友也是如此。葉梓楠態(tài)度十分認真,他雖然浪蕩,但是重情重義,他知道這次自己能拿到兩株鶴靈蘭全靠洛晗,內(nèi)心里早把洛晗和凌清宵視為值得結(jié)交的好友。一旦被朱雀認為好友,那之后無論赴湯還是蹈火,都只是洛晗一句話的事情。
洛晗并不是仙界本地人,不知道翎羽令牌代表著什么。她征求性地看向凌清宵,凌清宵輕輕點了點頭,她才放心接過:“好,多謝!
不提葉梓楠的承諾,僅說所有鳥族名下的產(chǎn)業(yè)打六折,光這一點這份禮就夠大了。葉梓楠再次拱手,這次難得,凌清宵也主動和他道別:“多謝。路上當心。”
葉梓楠頗有些受寵若驚,果然他的感覺是對的,令牌送給洛晗比較有用。他們?nèi)硕疾皇峭夏鄮娜,今日一別,日后自有相見的機會。葉梓楠都轉(zhuǎn)身飛出一段路,又忍不住停下,欲言又止道:“你們也是。鶴靈蘭非同小可,千萬不要被人知道你們手里有八株。以及,這段時間小心!
洛晗以為只是普通的提醒,她應下,笑著對葉梓楠揮手,而凌清宵卻聽懂了。
葉梓楠說的是,當心凌重煜報復。
凌顯鴻的愛子,宿儀芳、白靈鸞豁出性命相護的命根子,如今卻被他斬斷了手。他們能饒了他才怪。
凌清宵不怎么在意。和葉梓楠道別后,洛晗和凌清宵也另找了個僻靜之地,煉化鶴靈蘭。
足足八株鶴靈蘭,便是鶴靈蘭可以賣到天價,洛晗也不敢出手了。反正她不缺錢,浪費就浪費一點,全用了吧。
洛晗本意是讓凌清宵把八株全部解決,凌清宵不肯,硬是留下四株給她。其實洛晗不修煉靈力,她要鶴靈蘭完全沒用,奈何凌清宵這個人認死理,死活不聽。
洛晗只能由著他去,他們找了個深山老林,設下重重陣法禁制,凌清宵再三確定一切都萬無一失后,才入定,開始煉化靈藥。
等凌清宵入定后,原本被安排背法訣的洛晗不知不覺放了松。她先是覺得坐著太累,從儲物空間里拿出靠墊,后來又拿出靈果,最后,干脆整個人都躺到軟塌上。
別看她躺著,其實她的心依然在好好學習。
凌清宵醒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洛晗躺在軟塌上,頭發(fā)散落,好幾縷都垂到地面上。她的身上蓋著一半毯子,手里還握著一只玉簡,將落未落。
顯然已經(jīng)睡熟了。
他讓她趁這幾天好好熟悉法訣,她就是這樣熟悉的。
洛晗這一覺睡得非常踏實,連夢都沒有。她后面覺得有些冷,動了動身體,一下子醒來了。
洛晗迷迷糊糊爬起來,看到凌清宵還在原來的位置打坐,他雙目閉闔,面容如玉,五官清冷,整個人連位置都沒有動過,越發(fā)像是一尊玉雕。
洛晗以為他還沒有煉化完,在塌上用力伸了個懶腰,然后重重跌回美人榻。
她這幾天反復練習如何睡一整天,躺的她脖子難受。洛晗索性躺到美人榻邊緣,然后把頭倒栽下去,活動僵硬的脖頸。
早已醒來、重度強迫癥、極度完美主義者凌清宵:“……”
他實在忍無可忍,開口道:“坐好。”
洛晗被嚇了一跳,險些栽到美人榻下。她驚恐地爬起身,發(fā)現(xiàn)凌清宵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無奈地看著她。
洛晗整個人頓時萎了下去,她默默整理好裙子,乖乖正坐在塌上:“你什么時候醒來的?”都不說一聲的嗎?
凌清宵沒有說時間,而是問:“我閉關(guān)煉化鶴靈蘭足有十五日,這幾日,你的法訣背的怎么樣了?”
一醒來就問學習,洛晗真的頭都大了:“我有在用心學!
至于學得怎么樣,不敢保證。
凌清宵抽查了幾個法訣,洛晗倒是可以背下來,但是難免磕巴,離凌清宵預想的倒背如流還差很遠。凌清宵無奈,說:“你背得太慢了,對戰(zhàn)時你這樣的速度根本念不完法訣。你再繼續(xù)背,一直要背到無需思考才行!
洛晗勉強保持著微笑,見凌清宵一本正經(jīng)毫無開玩笑的意思,只能忍著心痛拿起玉簡,重新背誦。
洛晗背了一會,身體慢慢放松,斜斜倚在塌上。凌清宵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忍不住提醒道:“坐端正。修煉要有修煉的樣子,歪歪扭扭成何體統(tǒng)?”
洛晗驚訝地看向自己的腿,她坐的不端正嗎?她只不過靠在了扶手上而已。洛晗被迫換成小學生坐姿,她又忍了一會,實在背不下去了:“我們什么時候走。俊
蒼天啊,她已經(jīng)在深山老林里關(guān)了半個月。第一天的時候她覺得山林中空氣清新,鳥語花香,還沒有俗務打擾,簡直就是夢想中的隱居生活。第二天的時候她略微感到一絲絲無聊,等第三天時,她已經(jīng)瘋了一樣想吃想喝想回到渾濁庸俗的俗世。
她不配過高雅的隱居生活。
可是凌清宵閉關(guān)前設定了結(jié)界,洛晗只能在結(jié)界范圍內(nèi)散散步,吹吹風,更遠的地方是去不了的。如果凌清宵在還好,她至少可以強行和他說話,現(xiàn)在凌清宵閉關(guān),洛晗被迫自閉了半個月,她第十天的時候都拉著花花草草說話了。
再不出去,她真的要瘋了。
凌清宵依然穩(wěn)穩(wěn)當當坐著修煉,平靜地回了她一句:“等你能把五個法訣融會貫通、倒背如流!
洛晗默默抽了口冷氣,凌清宵,他真的是個人嗎?
洛晗忍下玉簡,憋到極致連生死都看淡了:“我不管,我要出去!”
凌清宵感覺到洛晗的情緒波動特別大,他無奈睜開眼,說:“可是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修煉重要還是我重要?”洛晗激動了,說,“我足足半個月沒有和人說話!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我都要憋出心理問題了。”
“才十五天而已。”凌清宵覺得奇怪,“修行幾百年閉關(guān)都是短的。你現(xiàn)在閉關(guān)半個月就受不了,以后怎么辦?”
閉關(guān)幾百年……洛晗光想到一百年不出門、不說話、不見陽光,就隱隱感到窒息。怪不得凌清宵性格這么冷,原來是這樣關(guān)出的。
洛晗心想反正她已經(jīng)丟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躺在美人榻上一副死魚模樣:“我不管,我現(xiàn)在就要去城鎮(zhèn)里吃東西,我快死了!
凌清宵皺眉,加重語氣斥道:“不許誑言!
洛晗一時不慎帶出了現(xiàn)代的口頭禪,她在現(xiàn)代習慣了,不覺得這有什么,可是在凌清宵聽來就很不祥。仙界的人注重因果,認為萬言有靈,一個人坐化或者遇險前,冥冥中是能感受到天機的。
所以,仙界很忌諱說生死。洛晗閉嘴,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很不妥,她不好意思認錯,依然賴在塌上撒潑耍賴:“不行,我就要出去!
凌清宵對她這種行徑感到無奈,他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自己定了計劃就一定完成,其他師兄師妹也沒人敢和他這樣。凌清宵無可奈何,道:“我會帶你走,但是必須先完成計劃。”
洛晗躺在榻上不動。兩人僵持片刻,最后是凌清宵輸了:“好吧,暫時推遲一次!
洛晗蹭的一聲坐起來,絲毫不見方才的虛弱模樣。凌清宵十分無語,微微加重了語氣,重申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洛晗自然信誓旦旦,一口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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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