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干練至極的一句話。
卻已經(jīng)裁決了這二人的生死!
死寂。
片刻,姜芷媛才不敢置信的喃喃問道:
“殿下?您說什么?”
容修眼皮輕抬,眼底氤氳著凜冽殺意。
“怎么,如今耳朵也不好使了?“
姜芷媛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膝蓋一軟,竟是差點(diǎn)直接昏厥過去。
百里淳當(dāng)即喝道:
“圣子!你這決定,未免太過草率!就算你不在意他們父女二人的性命,總也得想想仙水陵吧?他們——”
“姜鶴天自己都不在意了,那本殿又何須費(fèi)這個心思?”
容修神色淡然,打斷了百里淳的話。
百里淳一噎,回味著容修的這幾句話,心中逐漸涌上一絲不安。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族長,您剛出關(guān),所以有些事情,您只怕還不知道。那本殿今日便跟您解釋一番,也好讓他們,都死的明明白白!
容修說著,微微一笑,看向姜鶴天。
一股無形威壓碾壓而去!
姜鶴天迎上那雙深邃的仿佛深不見底的鳳眸,只覺整個人都像是被扒光了一般,被看的透透徹徹!
“姜鶴天,身為仙水陵姜家家主,本應(yīng)效忠云天闕。然而其心不軌,與外人勾結(jié),意圖謀害王妃,證據(jù)確鑿!以前,本殿看在你仙水陵姜家跟隨云天闕多年的份上,對你們極為寬容,而且給予了不少特權(quán)。但如今,你們罪行累累,云天闕絕對容不下此等犯上作亂之人!”
姜鶴天心虛,可又不死心。
容修只怕是早就想除掉他們了!今日說辭,冠冕堂皇,其實(shí)都是借口!
他咬著牙:
“殿下既然說證據(jù)確鑿,還請亮出來一看!我姜鶴天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云天闕之事!我——”
他正要辯駁,卻看到容修忽然取出了一封信。
當(dāng)看到那熟悉的信封的時候,姜鶴天的心猛然一跳,聲音戛然而止。
容修將那封信拎起來,似笑非笑:
“姜鶴天,你可還認(rèn)得這封信?”
姜鶴天別開眼睛。
“我、我不知...我沒見過這封信!”
“你都沒打開看一看內(nèi)容,怎么就知道你從未見過?”
姜鶴天額頭的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我...我只是覺得這信封很是陌生,所以...所以沒見過...”
容修唇角微勾,打開那封信,取出了其中的信件。
那是一張薄薄的,泛著淡淡黃色的有些粗糙的紙張。
陽光灑下的時候,隱約反射出金色光芒。
上面的黑色字跡,更如同流水一般,盈盈動人。
“信封不認(rèn)識的話,那這仙水陵特有的仙草宣紙,你總該認(rèn)得吧?”
仙草宣紙,是用仙草燒制而成的紙張,因其質(zhì)量上乘,可保存千年而不壞出名。
而這種仙草,只有極少數(shù)地方才有。
仙水陵,便是其中一處盛產(chǎn)仙草之地。
這也是他們的一大優(yōu)勢。
一般情況下,這種仙草宣紙,尋常人是沒有資格擁有的。
就算是仙水陵,也只有姜家的嫡系血脈可以使用。
姜鶴天,當(dāng)然就在這個范疇之內(nèi)。
“...仙草宣紙每年都會當(dāng)做禮物,送出去許多,這張紙,并不能說明什么...”
姜鶴天依舊在為自己辯駁著,然而聲音發(fā)虛,臉色慘白。
任誰都看的出是有問題了。
容修淡笑。
“是啊。單單是一張仙草宣紙,當(dāng)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關(guān)鍵是——這上面的字,可是姜家主你的親筆!”
“不可能!”
姜鶴天像是忽然被踩到了痛點(diǎn),忽然開始激烈的反對!
“這絕不可能!“
其實(shí)在看到那信封的時候,他就認(rèn)出來,那是自己回給澹臺沉的信。
可是這東西,怎么會落在容修的手中?
此時聽容修這樣講,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否認(rèn)。
他在回信的時候很小心,專門在上面費(fèi)了不少心思。
這仙草宣紙上的字跡,閱后即散!
就算是被人拿到這封信,上面的內(nèi)容也不會被人察覺。
容修卻說上面還有他的字跡...八成是假的!
似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容修手腕輕揮,那張紙便飛到了姜鶴天的面前。
“看清楚點(diǎn),上面的哪一個字,不是你自己所寫!”
姜鶴天本來是不信邪的,然而當(dāng)真正看到那封完好無損的信件的時候,卻立刻如墜冰窟!
一行行,一字字,清清楚楚!
這的確是他回給澹臺沉的信!
而且完好無損!
“在這封信上,你說云天闕已置你們生死于不顧,情分已盡,所以也沒什么好猶豫的。今日大會,你將會親自抵達(dá)此地,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玥兒從王妃之位上拉下。若有機(jī)會,還會干脆除之!”
“另外,你還說,若玥兒不承認(rèn)身份,你還會請對方出面證明...倒也真是煞費(fèi)苦心啊。”
容修的語速不快,聲音平靜散漫,像是在娓娓道來一個故事。
然而,他的每個字,依舊像是重錘,一下下砸落在了姜鶴天的心臟之上!
讓他潰不成軍!
姜鶴天心亂如麻,整個腦子亂成一團(tuán)。
他不清楚,事情怎么會發(fā)展成了這個樣子?
這封信,應(yīng)該在澹臺沉手中才是!
而且,在他看后,上面的字跡應(yīng)該早就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又怎么還如此完整的保存著?
最關(guān)鍵的是,如今這封信,是容修拿出來的!
到底是哪兒出了錯?
忽然,姜鶴天心中一沉:這封信落在了容修手中,那么澹臺沉...
“如果你不認(rèn),本殿也可請這個人過來,與你當(dāng)面對質(zhì)!
容修說著,又挑眉淡笑。
“不過,本殿不太確定,他還有沒有那個命,能讓他撐到這。”
字字句句,云淡風(fēng)輕,卻又鋒利如刀,森冷冰寒!
姜鶴天絲毫不懷疑容修這話的真實(shí)性。
他說人在他手里,那么就一定在!
若非如此,這封信也不可能會落在他手中!
“本殿與王妃夫妻一體,你意圖謀害于她,無異于謀逆反叛!你們父女二人沆瀣一氣,早該處斬,又還有什么好辯解的?”
容修說著,將那封信收回。
旋即另一只手抬起,修長白皙的指尖,金色火焰跳動。
“半刻鐘時間已到,既然你們商議不出結(jié)果,那就由本殿替你們做決定!”
嗤!
金色火焰飛出!旋即幻化為一個巨大的牢籠,把姜鶴天死死困。
烈焰灼燒,他那半透明的身軀,頓時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