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七聞言腳步一頓,他當然知道姜瑞禾口中的陳哥是誰,那是對她未婚夫陳旭海的特有稱呼。
“你在哪里看見他了?”封七挑眉問。
“就是剛才,在街上,我……我也不知道,不能確定,我……”姜瑞禾整個人陷入一種莫名的混亂,腦子心里都攪成一團亂麻。
封七無聲地嘆了口氣,拉著她繼續(xù)往里走,道:“就算真看見人了,也沒有你這樣個找法兒的,聽話,回去吃了晚飯,洗個澡早點休息,明天開始我?guī)湍阋黄鹫,好不好?只要他人還在城里,就肯定能找到的!
姜瑞禾被封七的話安撫住,乖乖地被他牽著回了酒樓后院。
封七將人交給夏月初,三言兩語交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后道:“人交給你了,我還得出去把其他人叫回來,他們還不知道人已經(jīng)找到了呢!”
看著封七匆匆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身旁兩眼發(fā)直的姜瑞禾,夏月初也不由得一聲嘆息。
有緣無分,有時候也是人生的一種無奈。
第二天,還不等封七幫著姜瑞禾一起出去找人,陳旭海竟然就自己送上門來。
兩個王府護衛(wèi)打扮的年輕護衛(wèi)進店吃飯,姜瑞禾端著贈送的酸梅湯出去,看見其中一人的臉后,登時驚得掉了手中托盤。
木質托盤摔得四分五裂,兩碗酸梅湯更是四散迸濺。
封七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先行上前擋在姜瑞禾身前,不住地給兩個人道歉,并且直接開口承諾今日的吃喝全都免費。
他用力將全身都在抗拒的姜瑞禾扯到后院。
姜瑞禾的眼淚瞬間滾落,努力壓抑著聲音道:“是他,我看得清清楚楚,真的是他!”
看著這樣的姜瑞禾,封七心里說不出的酸楚。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道:“你先冷靜一下,他如今是慶王府護衛(wèi),你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面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樣的人了!”
慶王府護衛(wèi)五個字終于讓姜瑞禾從渾身顫抖的狀態(tài)中慢慢冷靜下來,她艱難哽咽著說:“陳哥是個好人,他、他不會……”
夏月初從后面走上前,拍拍姜瑞禾的肩膀道:“當初他去當兵的時候,奪嫡之爭尚未開始,士兵的天職就是服從,如果當時他直接被分配到慶王麾下,一路跟著他從京城轉移到川蜀,倒是能解釋他為何這么多年跟家中失去聯(lián)系!
“你先回屋收拾一下,身上還都是酸梅湯呢!”夏月初把稍稍恢復冷靜的姜瑞禾打發(fā)回去,自己出去到前面,滿臉堆笑地對陳旭海道:“這位官爺,我是這家酒樓的老板娘,也是掌勺,剛才我妹子笨手笨腳的,弄了您一身酸梅湯,真是太對不住您了。我們后院有專門給客人準備的房間,不如您過去,我叫人給您準備水和布巾,幫您好生收拾一下!
“那就勞煩老板娘帶路了!
陳旭海剛才坐的位置離姜瑞禾更近,落地迸濺出來的酸梅湯幾乎都潑在他的身上,聞言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讓同僚隨便點菜,自己跟著夏月初往后院走。
“聽這位官爺說話,倒是有幾分東海府的口音?”夏月初佯裝無意地跟陳旭海攀談。
陳旭海也不遮掩,笑著說:“老板娘好耳音,我的確是東海府人,只是出來當兵的年頭多了,也漸漸開始學著說官話,只可惜學得半拉咔嘰的!
夏月初驚喜道:“官爺東海府哪里人。课依霞乙彩菛|海府,夏家村的,小時候跟著我爹來重慶府討生活,全家就一道過來了!
“我家是平嶺村的。”陳旭海突然遇到老鄉(xiāng),也十分驚喜,但是情緒很快就低落下去道,“我爹娘如今都還在老家,也不知道二老如今怎么樣了!
“軍爺?shù)哪昙o應該也不小了,如今應該也在川蜀安家了吧?實在不行以后找機會,把爹娘也接出來全家團聚也是好的,讓老兩口晚年也能得享天倫!
陳旭海的神色更加黯淡,眉宇間籠罩上一層淡淡的憂傷,眼圈也隱隱有些泛紅。
“我在老家早有婚約在身,怎么可能隨便在川蜀安家,只是,我一走就將近十年,也不知道瑞禾還會不會等我……”
他說完又苦笑著搖搖頭道:“罷了罷了,我這些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如今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她若是遇到了更好的人家,早點成親也是應該的……”
陳旭海話沒說完,斜刺里突然沖出一個人,猛地沖進他懷里,抱住他嚎啕大哭起來。
“這、這是做什么……”陳旭海被死死抱住,看不清來人的臉,但是看這人的裝束打扮,分明就是先前把酸梅湯灑了自己一身的小娘子。
陳旭海之前聽同僚說過,像他這樣年輕單身的王府護衛(wèi),不僅王府中的丫鬟想嫁,外面也有不少小娘子覬覦。
但他也只是聽說,還從沒見過這樣熱情主動的。
陳旭;诺貌弊佣技t了,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把人從自己懷里扯出去,趕緊后退幾步,躲得遠遠的,看都不敢朝對方的方向看,低著頭連聲道:“陳某有婚約在身,還望小娘子自重。”
“傻子!”姜瑞禾哽咽的聲音中還帶著遮掩不住的喜悅,“你抬頭看看我是誰!”
陳旭海剛開始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但是當他終于緩緩抬頭看向姜瑞禾的時候,整個人就當真傻在當場。
雖然時隔近十年了,但是姜瑞禾還帶著小時候的影子,只是出落得更加明艷不可方物。
“瑞、瑞禾?”陳旭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淚都迸出來了,這才確認眼前的姜瑞禾是活生生的真人,而不是往常那樣,只是因為日有所思,所以才夜半入夢的幻影。
二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癡癡地看著對方。
夏月初功成身退,走前還拍拍封七的肩膀,把他也一并捎帶走了。
“走吧,別看了,多年未見,給他們點兒私人空間吧!”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