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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軍。

  這個名字,不僅大齊百姓耳熟能詳,在西夏人心中更是如雷貫耳。

  當年薛承的祖父駐守邊境,操練兵士,終生未讓西夏人從自己手里討去半點兒便宜,也操練出一支勁旅。

  雖然如今的薛家軍,早已不是當年的那一批人馬,但是薛家軍的精神和實力卻代代相傳,成為大齊最堅固的西大門。

  此番竟然將薛家軍從邊境調(diào)動過來,足見朝廷平叛之決心。

  慶王此番帶來的幾名年輕將領(lǐng),臉上都有些神色復雜。

  “沒想到他竟然沒有直取蓉城,而是埋伏在了這里!睉c王面色不虞地看了眼帳中諸人,“你們就是這樣探取情報的么?”

  所有人都深深地埋下了頭。

  慶王又問:“薛承帶了多少人馬?”

  探子道:“估計有近萬人馬!

  慶王一揮手道:“咱們的兵馬是他們的幾倍,怕什么,難道一個薛家軍的名頭就把你們都嚇傻了不成?至于薛承,不過是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朝廷這是沒人了,才不得不派他出征,更加不足為懼!今日就叫他有來無回!”

  慶王雖然表現(xiàn)得十分篤定,但是遠處的廝殺聲隨著夜風隱約傳入人們耳中,簡直比親身參與進去還叫人心中不安。

  在慶王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這種不安開始慢慢在營帳周圍蔓延開來。

  此時,薛家軍已經(jīng)跟慶王的人馬交上手了。

  精銳騎兵對步兵,即便人數(shù)上并不對等,實力上卻是毋庸置疑的碾壓。

  薛家軍的人馬,全都是土里血里搏命出來的,即便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渾身也散發(fā)著肅殺之氣。

  當年薛父被急召回京,臨行前,他似乎已經(jīng)預料到自己將要面對什么,特意交代副官龍蒙:“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要堅守邊境,你們是朝廷的將士,不是我薛家的將士,保衛(wèi)大齊,保衛(wèi)百姓才是你們的責任。”

  龍蒙當時雖然按照薛父的交代穩(wěn)住了薛家軍,但是復仇的種子卻早就埋在心里,等待著恰當?shù)臅r機破土而出。

  直到今日,他已經(jīng)等待得太久了,薛家軍也已經(jīng)等待得太久了。

  這一萬人馬,本就是薛家軍的精銳,都是當年受過薛父操練的人,根本用不著薛承多說什么鼓勵動員的話,一聽說慶王就在前方,個個早就已經(jīng)殺氣沖天。

  大家都摩拳擦掌,緊盯著薛承手中的令旗。

  令旗一揮,登時萬馬齊奔!

  慶王手下殿后的人馬在還沒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就遭遇到了薛家軍的精銳。

  說是交手,但其實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慶王五千余人的殿后部隊,很快就成為了薛家軍馬蹄下的亡魂,剩余不到千人根本無心戀戰(zhàn),四散潰逃。

  薛家軍反倒被血腥氣激起了斗志,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將慶王斬于刀下。

  薛承面無表情地擦拭了一下刀尖上的鮮血,插回刀鞘內(nèi)。掏出千里眼,看向不遠處亮著火光的地方,那邊是慶王的主力部隊,也是慶王營帳的所在地。

  “將軍。”龍蒙一直跟在薛承身側(cè),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薛承的身手,看完更加熱血沸騰,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這聲將軍也叫得更加真情實感,“兄弟們都憋著要大干一場,咱們何不趁熱打鐵,直接殺到趙懌那賊老兒跟前去,給薛將軍報仇。”

  龍蒙后面這聲薛將軍,說得自然是薛父。

  雖說薛承接手的是薛家軍,但是就像薛府當年所說的一樣,歸根結(jié)底他們都是朝廷的軍隊。

  即便對薛家有感情,那也是對跟他們同生共死的薛父的感情,對于薛承,不過是一種感情上的投射。

  所以大家平時相處,一口一個薛將軍,說的還依然都是薛父。

  薛承一直沒有開口糾正這件事,他心里明白,想讓這些人對自己服氣,靠的從來不能是祖輩的余蔭,而是需要自己一刀一槍、貨真價實地拼出來的。

  不過薛承卻并不打算一鼓作氣,放下千里眼道:“剛才咱們是突出奇兵,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今趙懌大營周圍少說得有三萬人馬,而且是已經(jīng)做好準備,枕戈待旦,只等咱們送上門去!

  龍蒙完全沒把慶王的人馬當回事,畢竟比起他們這些在邊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兵來說,慶王手下這些大部分都是從當?shù)爻閴讯〕槌鰜淼娜耸,簡直可以用烏合之眾來形容?br />
  于是他道:“咱們薛家軍,至少都能以一當十,三萬人怕個球!”

  薛承卻搖頭道:“趙懌此番前往重慶府,雖然是他預判失誤,以為我會直奔蓉城取他狗命,但他到底是來攻城的,肯定帶著攻城的武器,就算沒有火炮,也會有投石車。咱們仗要打,但是也要講究如何打,薛家軍個個精銳,兄弟們的命不是拿去白白送死的。”

  龍蒙撓撓頭道:“那、那咱們現(xiàn)在做什么?”

  “點出一千人馬,分成十組,從南北兩個方向,輪流到前面掠陣騷擾,讓他們始終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無法休息。其余的,等天明再說!

  聽了薛承的安排,龍蒙越發(fā)摸不著頭腦,現(xiàn)在不趁黑去攻擊,等天亮人家看得更清楚了,己方豈不是更處于劣勢?

  但是軍令如山,他即便再不解,也必須要聽令于薛承。

  慶王的大帳通宵亮著燈,不斷有探子來報最新的情況。

  薛承的人馬已經(jīng)按兵不動,只派少量騎兵掠陣騷擾,一觸即逃,根本不戀戰(zhàn)。

  而項元杰方向,韋洪昌和劉戟也早就停下了腳步,如今正原地休息,并沒有繼續(xù)追趕的意思。

  “薛承這是怕了,只敢用小股人馬騷擾,大部隊卻不敢上來了!”慶王看著營帳里掛著的羊皮地圖,指著旁邊的一處高地道,“咱們趁機將火炮和投石車運上去,埋伏在這里,天亮之后拔營朝重慶府方向前進,薛承必定會緊隨而上,等到他的人馬進入到火炮和投石車的范圍,到時候甭管他是輕騎兵還是重騎兵,統(tǒng)統(tǒng)都要被炸成齏粉,砸成肉泥!”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