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婕妤被帶入德妃宮中之后,果然見可晴已經(jīng)跪在殿中。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跟德妃一道坐在上頭。
可晴一見張婕妤,眼淚頓時又落了下來,貝齒咬著下唇,眼里閃過一絲決絕。
“妾身見過皇上,見過德妃娘娘!
“張婕妤,你好大的膽子!钡洛嚷晩Z人道,“竟敢著人更換劉美人的湯料藥包,損傷龍體,你可知罪?”
“妾身沒有做過,不知何罪之有!睆堟兼ブ雷约嚎隙ㄍ甑傲,但卻還不想背著黑鍋去死。
“你的貼身宮女可晴鬼鬼祟祟地去御花園里埋東西,已經(jīng)人贓俱獲,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德妃氣勢十足地說。
張婕妤剛要開口,卻聽身旁的可晴突然開口道:“啟稟皇上,德妃娘娘,此番事情與張婕妤無關,是郭婕妤買通奴婢,讓奴婢將藥包藏在張婕妤宮中,好將此事栽贓給張婕妤。
“奴婢家里條件不好,還有兩個弟弟沒錢讀書,所以就答應了郭婕妤。但是回宮見到張婕妤,想到張婕妤平日對奴婢如妹妹般的好處,又心生不忍,想偷著將藥包拿出去藏起來,沒想到卻被人堵個正著。”
站在旁邊的郭婕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呼冤枉。
“可晴,你……”張婕妤也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可晴這傻丫頭竟是要把罪過都攬到自己身上?
可晴不等張婕妤把話說完,便轉身向她磕頭道:“主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錢迷心竅,竟然想要背叛您,您對奴婢一直極好,若有來生,奴婢愿意一心一意地伺候您……”
張婕妤心里一片慌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德妃沒想到可晴竟然會這樣做,眉毛挑起道:“你以為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胡亂攀扯別人不成?”
沒想到可晴居然從懷里掏出一個秀囊道:“這是郭婕妤貼身宮女的秀囊,當初她就是將藥包裝在這個秀囊中交給奴婢的,德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拿著秀囊去尚衣局找繡娘詢問,這秀囊的形狀特殊,繡花的針法也與京中不同,只有郭婕妤身邊的素蘭常用這種針法。”
郭婕妤聞言下意識看向素蘭,素蘭伸手一摸腰間,自己平日隨身帶著的秀囊果然不知所蹤了,登時雙膝一軟,也跪倒在地……
德妃沒能栽贓成張婕妤,反倒把自己這邊的郭婕妤也搭進去了。
她倒不是擔心郭婕妤會不會出事,只是擔心皇上會通過郭婕妤懷疑上自己。
皇上對這混亂的局面不置可否,說這件事自己會著人徹查,讓德妃不用再費心了。
德妃心下忐忑,在這種風口浪尖又不敢跟家里聯(lián)系,只能自個兒關起門來摔東西出氣。
夏月初不知道自己當初那一點懷疑竟然在宮中引發(fā)了這么大的混亂,
她將疑惑告知給薛承之后,就沒有精力再去理會宮中的那些事兒。
吐蕃王的車駕離著京城已經(jīng)很近了,據(jù)回來報信的人說,再有八|九日就該抵京了。
夏月初忙著入宮熟悉御膳房的環(huán)境,薛承也忙起公事來了。
他如今擔任的這個職位,其中很大一部分職責就是負責京中和皇城的安全,遇到這樣的大日子,更是需要全神戒備。
薛承托欽天監(jiān)看的搬家吉日也定下來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對方會來事兒,日子被定在吐蕃王一行人離開的十日后,可以說是十分貼心了。
這日夏月初從宮中忙完回來,見堂屋地上擺著好幾口大箱子,奇怪地問:“這么早就開始收拾搬家的東西了么?”
“不是,這是今個兒剛送過來的!毖Τ邪阉^去,打開一口箱子給她看道,“是新做好的官服和鎧甲。”
之前宣旨給薛承恢復身份的時候,只送了官服過來,這次送來的,除了兩套替換的官服之外,還有按照薛承的身量新做好的兩套盔甲。
官服倒還好說,主要是全套的鎧甲做起來太費時間,還很占地方,用了幾個箱子才全部裝下。
夏月初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些,攛掇著薛承穿起來給自己看看。
薛承之所以把東西堆在堂屋沒叫人收起來,自然也是有點兒想在夏月初面前顯擺的心思的。
而且也有點想念,他也有好幾年沒穿過鎧甲了。
“你去收拾一下,我穿好叫你!毖Τ邪严脑鲁跬七M里屋,自己才開始穿戴起來。
剛開始動作還略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找回了感覺,動作漸漸加快。
全都穿好之后,他先自個兒在鏡前照了照,覺得依舊是以前那個英姿勃發(fā)的模樣,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夏月初在里間早就換好衣裳,一直等著薛承,此時聽到外間沒了響動,按捺不住地問:“好了沒?”
“咳,好了,你出來吧!毖Τ心辛四敲袋c兒緊張。
夏月初抬手撩開門簾,登時就看呆了。
薛承頭戴鳳翅盔,身著兩襠甲,護鏡閃閃發(fā)光。
四肢都覆蓋著披甲,衣袖褲腿都十分寬大,袖束臂鞲,腿吊束腿,足蹬戰(zhàn)靴。
全套鎧甲閃閃發(fā)光,盔頂一點紅纓更是奪人眼球。
但是再怎么樣都沒有穿著鎧甲的這個人更加光彩奪目,好似他天生就是該身著這身鎧甲的。
因為經(jīng)歷過大起大落,所以如今薛承雖然也才二十多歲,但是眸光中的沉穩(wěn)和深邃,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的少年郎模樣。
但是夏月初卻能夠想象得到,十六歲的薛承,身披銀甲,少年意氣,騎著高頭大馬帶兵入京,得先帝褒獎,光耀門楣,該有多么的熠熠生輝,怕是連頭頂?shù)募t纓都是得意到飛起的。
“想什么呢?怎么還走神了?”薛承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夏月初的夸獎,反倒見人眼神飄忽,心思也不知飄到哪里去了。
“我在想,難怪鄭庭萱當年會對你一見鐘情!”夏月初張嘴就來了這么一句。
“……”薛承無語,“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他來了!
夏月初走進幾步,伸手拂過他身上的鎧甲。
鎧甲并非她以為的全金屬質地,內側是堅韌的皮革,外層飾以薄銅片,看起來倒挺便于活動。
她的手順著護鏡一路往上摸過去,甚至還墊腳摸了摸盔頂?shù)募t纓,最后才將手落在薛承的臉頰上,輕聲道:“我只是覺得有些遺憾,沒能看到你年少時的模樣!
“當年只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毖Τ猩焓职讶藫нM懷里,輕笑道,“從今以后幾十年,我所有的樣子,都只屬于你的!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