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興是個機靈的小伙子,不然當初也不會選中他去伺候秦錚。
伺候秦錚的活計雖然也不輕松,但總比在后廚做工要好,而且自從被調(diào)過來之后,吃的、穿的都比以前強多了,更不要說月錢也漲了好幾倍,時不時的還會收到賞錢。
畢興十分珍惜這個活計,一直十分盡心盡力,而且在心里悄悄希冀,等秦錚好了之后,還能跟著他就最好不過了。
對于秦錚的一切,無論是吃穿還是什么,他都細心注意。
所以今天早晨,他打開藥罐一聞,就發(fā)現(xiàn)今天的湯藥與往日味道不同。
再結(jié)合薛壯和夏月初的反常行為,讓畢興不禁有了些大膽的猜測。
畢興給秦錚喂過藥之后,就眼睛都不愿錯開地觀察著他的情況,待他睡著之后,便急忙來見薛壯。
“東家,夏娘子!碑吪d規(guī)規(guī)矩矩地見禮之后才道,“秦大哥今天吃過藥之后,小的仔細觀察過了。雖然秦大哥身體還不能動彈,但是晌午吃飯的時候,明顯比平時吞咽得更順利了,而且今天比平時眨眼的次數(shù)也增加了……”
雖然只是些極細微的變化,但薛壯還是聽得十分認真,滿臉都是驚喜。
“管用就好,管用就好!”薛壯簡直都快喜極而泣了,但是為了保持自己在下人面前的形象,這才勉強忍著,但是聲音卻已經(jīng)無法控制地哽咽了。
夏月初用力握住薛壯的手,也不知是在安慰對方,還是想從對方身上汲取力量。
“畢興,這次湯藥的療效如何,我們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所以你回去之后,要仔細觀察阿錚的情況,但千萬不要讓他察覺出來。我這幾日會多安排兩個值夜的人在門口,一旦阿錚有什么情況,無論什么時候,都立刻派人來報,知道么?”
畢興領命去了,當天晚上又給秦錚喂了一碗湯藥,一夜沒有合眼,一直在床邊守著。
家里知道內(nèi)情的人,也都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夏月初忍不住,以送早飯為借口,跑去看秦錚的情況。
秦錚已經(jīng)醒了,在畢興的服侍下洗漱完畢,頗為清爽地靠坐在床邊。
夏月初心里惦記著事兒,進屋的時候就忘了腳底下還有門檻兒,腳尖在門檻兒上拌了一下,整個人就臉朝地面摔了下去。
畢興急忙沖過來要扶,身后的姜瑞禾也忙伸手去抓。
秦錚眼睜睜看著夏月初要摔倒,心里的第一反應自然也是想沖過去把人扶住,奈何自己卻動彈不……得……
咦?
秦錚垂眸看向自己微微抬起的手臂,整個人都傻了。
這是咋回事兒?咋突然能動彈了?
夏月初被姜瑞禾拉住,勉強穩(wěn)住了身子,沒有直接把臉拍在地上摔成加菲貓,抬頭剛想自嘲地解釋兩句,就瞧見秦錚正盯著自己半舉起的手掌發(fā)呆。
“阿錚!你的手能動了!”夏月初顧不得其他,含著淚大喊,“來人啊,快去請鄒泓鄒先生過來!還有,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東家!”
姜瑞禾跟畢興全都轉(zhuǎn)身往外跑,一個去找鄒泓,一個去給薛壯報喜。
“阿錚,你再試試看,那只手能動么?”夏月初小心翼翼地看著秦錚,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又急忙道,“不著急,慢慢來,就算不能動也沒事兒,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活蹦亂跳的,你說對吧?只要有所好轉(zhuǎn)就行。大壯哥之前腿腳不好,也是花了挺長時間才徹底好起來的,對不對?”
秦錚知道夏月初是緊張,也是怕自己心急,但是他也希望自己能夠盡快好起來,所以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左手上,終于,左手真的脫離了床鋪。
雖然動作十分緩慢,挪動的距離也十分有限,但夏月初還是歡喜得淚流滿面。
薛壯從外面沖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霎時間百感交集。
既為秦錚的病情終于有所好轉(zhuǎn)而高興,又忍不住想到這些天來但大家的煎熬與擔憂,思維再發(fā)散一些,更是想到了前幾年自己行動不便,出入都要坐輪椅的艱苦日子。
想到這兒,他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夏月初對自己的照顧和支持,伸手將人攬到自己身邊,沖著秦錚道:“既然能動了,就證明解藥是有效的,那你跟楊艾琪的婚事,是不是也可以提上議程,開始準備了?”
“噗!”夏月初破涕為笑,抬手拍了薛壯一下,嗔怪道,“怎么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么一句來!
薛壯順勢抓住夏月初的手,滿臉真摯地說:“有自己喜歡的人陪在身邊,就更有奔頭,恢復起來也沒那么痛苦。”
夏月初立刻會意,知道薛壯肯定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兒,安撫地回握住他的手,附和道:“之前阿錚就答應了,只要他能好起來,就娶艾琪,如今都已經(jīng)看到恢復的曙光了,先把定親的事兒張羅起來也是好的,咱們也太久沒有操辦什么喜事了,正好兒給大家都沾點喜氣兒,保佑接下來都順順利利的!
“對,你說的這個是正理兒,我等會兒回去就給陳大人修書一封,趁早把這件事兒定下來。”薛壯這話說得也很有底氣,他親自寫信說明此事,也是篤定陳大人不會拒絕。
雖然楊艾琪目前還屬于御膳房的人員,但又不是什么重要職務,過幾年少不得還是要放出去婚配的,如今不過是提前幾年罷了。
而且秦錚相當于薛壯的左右手,之前又只身潛入礦山,為掃除慶王余孽立下大功,陳大人絕不會在這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上橫加阻攔。
于是,趁著秦錚還說不出話,薛壯和夏月初三言兩語就把秦臻跟楊艾琪的婚事給定下來了。
此時,鄒泓也終于背著藥箱趕了過來,給秦錚診脈后,起身笑著拱拱手道:“恭喜秦小哥,再吃上幾日藥,把體內(nèi)的余毒清除干凈,就能恢復個六七成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個兒努力了。”
屋里幾個人聞言都喜不自禁,秦錚也覺得眼眶發(fā)熱,但眼底卻沒有了往日的頹敗與絕望,取而代之的,是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和希冀。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