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等人全都埋伏在鎮(zhèn)子邊緣處等著秦錚回來,沒想到卻聽到了一聲堪稱凄厲的哨聲。
“上!”薛壯下令的同時從地上竄起來,直奔哨聲的方向而去。
其他十個人也不甘落后,全都一躍而起,抽出自己趁手的兵刃,跟在薛壯身后沖了出去。
火堆邊的幾個人被突然沖出來的秦錚嚇了一跳,完全不知道這個誰也不認識的年輕人為什么一臉兇色,甚至連話都不說一句,上來就是拳打腳踢。
定陽鎮(zhèn)這邊的人員很雜,有些是當年的流寇,或是朝廷追捕的犯人,跑到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落戶。
即便是早年間就住在這邊的良民,在這種苦寒之地,也都練就了一身上山捕獵甚至是去邊境那邊打家劫舍的本事。
秦錚一個人對上六個壯漢,即便他伸手再好,也不可能短時間內(nèi)將對方全都打到。
他沖出來之后,一個掌刀砍在背對自己那人的頸后,直接將人放倒,然后一腳踢飛旁邊的男人,摔出去趴在雪堆里也沒了動靜。
剩下四個人趁這個功夫已經(jīng)都站起來了,雖然沒有利刃,但是手里也都拎著火鉗子、斧子等物。
秦錚一邊繼續(xù)吹哨子給薛壯等人指明方向,一邊跟四個壯漢纏斗在一起。
只不過,哨聲不僅僅給薛壯等人指明了方向,也吵醒了鎮(zhèn)上的其他人,更驚動了在房里凍得哆哆嗦嗦的寧慶敏和薛崇母子倆。
薛崇聲音十分微弱地說:“娘、大哥來了……”
他還記得小時候,他特別喜歡聽哨聲,大哥就隨身帶著一個哨子,每次看到他都要吹哨子給他聽。
寧慶敏聽了小兒子的話,又側(cè)耳聽著外面的哨聲和打斗聲,趕緊穿好衣裳,也顧不得屋里有多冷,撲到佛龕前面一個勁兒地磕頭。
“多謝佛祖保佑,此番若能順利脫險,一定將佛龕請回去,為菩薩再塑金身,侍奉終身!
寧慶敏拜完起身,快步走到門口,順著之前被鄭金老漢砍出一條縫隙的門板朝外看。
此時薛壯等人已經(jīng)趕過來,局勢瞬間就被扭轉(zhuǎn),四個人立刻就被制服了,連帶前面被秦錚打暈的兩個人,全都被用繩子牢牢地捆住了手腳。
但是此時他們已經(jīng)驚動了定陽鎮(zhèn)的其他人,有人已經(jīng)開始敲鑼召集眾人出來。
寧慶敏從門縫里只能看到十來個漢子站在火堆旁,正在努力辨認其中是否有自己的兒子。
只聽秦錚道:“大哥,若是不出意外,夫人和小少爺應(yīng)該是被困在屋里了。”
一個人聞言立刻轉(zhuǎn)身,大步走向林二狗家。
寧慶敏借著火光,看到了大兒子輪廓分明的臉龐,不過才一年多未見,但他卻已經(jīng)褪去了所有的稚嫩,成為了一個跟他父親一樣的男子漢。
“娘,崇兒,你們在里頭么?”薛壯怕嚇到母親和弟弟,沒敢直接踹門,而是站在門口揚聲喊道。
“在,娘在這兒!”這一聲娘,把寧慶敏喊得淚如雨下。
她趕緊彎腰搬開堵在門口的東西,兒子來了,她終于不用再害怕了。
薛壯在外頭幫不上忙,秦錚繞著屋子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被堵住的煙囪,急忙把里面的東西清理出來。
其他十個人在門口一字排開,背對著林二狗家的房子,將陸續(xù)趕過來的人擋在外面。
十個黑鐵塔一樣的壯漢站在面前,鎮(zhèn)子上的六個壯漢卻被人捆成粽子丟在雪地上,這種落差讓鎮(zhèn)上的其他人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遠遠地站著,滿臉警惕和戒備地看著薛壯一行人,等著鄭金老漢過來給大家拿個主意。
寧慶敏終于手軟腳軟地搬開了門口的所有東西,打開緊鎖的房門,撲進兒子的懷里放聲大哭。
薛壯擁著寧慶敏進屋,然后彎腰抱起不知什么時候也從里屋跑出來的薛崇。
“娘,崇兒,不怕,我來救你們了!
薛崇緊緊地摟著薛壯的脖子,似乎生怕被他丟下不管一樣,勒得他幾乎要透不過起來,但是他并沒有開口讓弟弟松手,而是一直溫言安撫著兩個被嚇壞了的親人。
無論是母親冰冷的懷抱還是弟弟勒得他透不過氣的雙臂,都讓他覺得無比的溫暖和幸福。
這兩個人,是如今唯二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定陽鎮(zhèn)的人被薛壯帶來的人手震懾住,不敢再向前,開始還都圍在遠處觀望,后來因為天氣實在太冷,陸陸續(xù)續(xù)地都回家了。
唯有老光棍還對寧慶敏不死心,一直蹲在不遠處等著,想看看這群人究竟是要來做什么。
見外面的人都散了,眾人將門口的火堆熄滅之后,也全都進屋來了。
扶著寧慶敏回房坐下之后,薛壯跪在她面前道:“娘,兒子來晚了!
其余人跟著薛壯一起跪在寧慶敏面前,齊聲道:“屬下見過夫人,見過小少爺。”
寧慶敏伸手把薛壯拉起來,摸著他被風吹得粗糙的臉頰,心疼地說:“娘能再見到你,不管吃多少苦都值得。”
娘仨兒在屋里說話,其余人就都退出到灶間和西屋去,各自找個地方坐下休息,秦錚先把灶間的火升了起來,然后將干糧拿出來,放在鍋里熱上。
林二狗家雖然窮,但也還是存了些白菜蘿卜土豆的。
秦錚切了一棵白菜,幾個土豆,一口氣放了三包湯料,煮了一大鍋白菜土豆辣湯。
灶坑的火燒得很炕很快熱起來,屋里也漸漸有了暖意,灶間也開始飄過來食物的味道,這讓一直都緊張地貼在薛壯身邊的薛崇也漸漸平靜下來,眼神兒一個勁兒地往灶間瞟。
薛壯忙從包裹里掏出烘干的奶片遞給薛崇,讓他先吃著。
秦錚很快就端了一笸籮干糧進來,還有切片的醬牛肉,最后是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白菜土豆湯。
炒過的牛油底料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大白菜和土豆燉得爛軟。
考慮到薛崇年紀小,秦錚還特意用小鍋給他煮了一碗清湯湯底的面條。
當然,面條也是夏月初提前準備好的,想著母子倆在這邊條件艱苦,該吃些軟爛的食物才好。
寧慶敏的肚子頓時不爭氣地叫起來,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吃過這樣熱騰騰又噴香撲鼻的食物了。
“承兒真是長大了,準備得這樣周全。”寧慶敏忍不住感慨道,當初薛家還沒出事的時候,這些事兒都自有下人安排好了,哪里用得著他操心。
薛壯卻道:“娘,兒子如今已經(jīng)娶妻,這些都是她準備的,這次回去之后您就能見到了!
寧慶敏聞言愕然,什么?兒子竟然已經(jīng)娶妻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