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氣氛再一次陷入死局,明家老爺子嘆了口氣,臉色凝重不假,但也有幾分薄怒。
“簫公子,荊公子,二位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但老夫想二位也應(yīng)該明白,林姑娘使用這件事,就算沒有明素,也一樣會發(fā)生!
什么叫沒有明素林慧貞也會失蹤?!
沒有明素,他們就不會來到丹城,也就不會幫助明家,更不會惹上一身仇怨,林慧貞也不會失蹤!
所以明家人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這件事他們明家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已經(jīng)可以算是仁至義盡了?!
荊蟬煦嘲笑,蕭沉舟冷笑。
行,明家人過河拆橋,他們不說什么。
只是這一切就到此為止吧。
蕭沉舟勾了唇角,什么明家的煉丹絕技,什么逍遙散人,他都不要了。
他要明家人,把林慧貞給他們的一切都吐出來!
“明老爺子說的對,”蕭沉舟站起身,臉色是他們從未見識過的漠寒:“日后明家,自求多福。”
八個字,斬?cái)嗔怂麄兒兔骷宜械穆?lián)系。
“蕭大哥……”
蕭沉舟抬眸看她。
明素猛然一頓,他眼神里的陌生觸目驚心。
從今以后,再無瓜葛。
————
夜幕來臨。
傅煜知來到了地牢之中。
玄銘被關(guān)了很久,整個人的狀態(tài)一直都不怎么好,但傅煜知吩咐了,一定要用。
最好的藥,吊著他的命。
他要讓他活下去。
為了等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他讓人打開了牢門,朝著玄銘走了過去。
因?yàn)樘脹]打理,他面上蓄一層胡須,將他下半張臉遮蓋了少許,襯著他消瘦憔悴的神情,似乎當(dāng)初那個囂張肆意的天選之子,蒼老了不止十歲。
他半闔著目,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骯臟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傅煜知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輕笑了一聲。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見到你這副模樣!
傅煜知這輩子沒有驚人的天賦,沒有出眾的家世,更沒有陪伴他的家人朋友。他一直孤身一身,靠著一雙拳頭打拼出來如今的地位。
他不滿玄銘生來就擁有驚世的天賦,嫉妒他一生美滿順?biāo),恨他擁有心愛的人陪伴左右?br />
傅煜知想,他大概已經(jīng)變態(tài)了,他也不在意了。
玄銘沒有回答他,好像睡熟了。傅煜知卻知道他清醒著,他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許久,才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在他身畔,一字一句道:
“從今往后,世上再無你西凌太子玄銘!
有的,只是他傅煜知的階下囚,玄銘。
玄銘懶懶的抬頭,凝視著傅煜知。
他嘴角掛著淺淺的弧度,代表著嘲諷。
地牢里很安靜,傅煜知如愿把玄銘折磨成啞巴,變成一個廢人。
可是當(dāng)他們四目相對時,傅煜知感覺到了滔天的荒謬。
雖然只是一瞬,也足以讓他亂了心神。
“告訴你一個秘密!备奠现┫滤纳碜訙惤懙亩,一字一句:“阿貞身上的浮生若夢,其實(shí)沒有解藥!
玄銘的雙眼陡然變紅,他奮力想要掙脫身上的枷鎖,每一次都無可奈何,身上還沒有干涸的血跡再一次變得鮮紅。
傅煜知很滿意玄銘的反應(yīng),他眼眸中帶著明顯的愉悅。
“嘖嘖,你瞧瞧你多可憐!备奠现朴频霓D(zhuǎn)身,絲毫沒注意那一瞬藏在玄銘眼里的波濤洶涌。
“就算阿貞她不答應(yīng)我又怎樣,浮生若夢的毒解不了,她早晚都會心甘情愿的做回阿瑤!
傅煜知眼里有片刻的柔軟,當(dāng)然也只是片刻,眨眼的功夫他又變成了已經(jīng)瘋魔的傅煜知。
“而至于你,我不會讓你死,只會讓你生不如死!
傅煜知要讓他親眼看著他心愛的人再一次披上嫁衣,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妻子。
……
又過了兩日,地牢那頭,玄銘卻迎來了四個精瘦的漢子。
他們瞧上去俱是年逾不惑,躬著身,面皮枯瘦,雙手卻詭異的白皙細(xì)嫩,宛如妙齡女子。
玄銘心中明悟,不由冷笑一聲。四人來到牢前,就有隨從為他們打開。
牢門,火把映紅了半邊牢房,也照的玄銘的神情晦暗不明。
“公子,對不住了!
領(lǐng)頭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邊上的四人也彎下了身,朝他行了一禮。
玄銘嗤一聲,將頭轉(zhuǎn)了過去。四個人對幾個隨從示意了一眼,那些隨從就上前按住了玄銘,將他雙手雙腳都束縛了。
干瘦的男人便道:“多有得罪,只是聽命行事,莫要怪罪!
玄銘半閩了眼,似是不愿去聽。男人見狀,就拍拍手,讓隨行的三人一同上來,從腰間抽出了一卷小巧的皮裹。
他們解開綁帶,將皮裹抖開,登時,一排密密麻麻的利刃就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那利刃有大有小,有粗有細(xì),形狀不只一個特點(diǎn),就是刃尖泛著寒芒,瞧著是極銳利的。
那寒芒借著火光,映在了幾個隨從的面龐上,看著就有幾分猙獰,宛如閻羅惡鬼。
這是傅煜知派來的人。
他們要做的,就是用盡畢生所學(xué),讓玄銘在極度的痛苦中,被人做成人彘,卻不能在中途死去。
這四人都是個中的好手。
見玄銘沒有反應(yīng),中年男人又告了聲罪。
這是他們這一行的規(guī)矩,沒有人愿意手上沾滿血腥忘了自己的輪回路。他們對行刑者以禮相待,為的就是緩解自己的罪孽,再入輪回時也不至于落入畜生道。
他沉默著從隨身的包裹中掏出了一枚藥丸讓隨從喂玄銘服下,等藥效漸漸上來。
玄銘的身子就會酸軟無力,不得動彈可還有些許的意識,能感知到疼痛。
這藥,林慧貞也曾被灌過。
隨著藥效的發(fā)作,玄銘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他一動不動的躺著,唯有眼珠直愣愣的望向牢房的頂部。
那些隨從也放開了他,站到了一旁。
四個人分站他身體一角,抓起了他的手臂和腿,在連接處筆劃著,仿佛思考。
要如何卸下他的四肢。幾個隨從不錯眼的瞧著,唯有其中個似是看不下去,轉(zhuǎn)過了身。
“開始!
半盞茶的工夫,四人考慮完畢了,領(lǐng)頭的人揚(yáng)聲說了一句,幾人就同時舉起了手里的利刃,對準(zhǔn)了玄銘。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