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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銘和林慧貞在審問羅凇等人時,便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沒有那么明了。

  羅凇等人造反的背后,還有一個人在秘密地操縱這一切。

  而這個人,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玄銘的預(yù)感很準(zhǔn),連夜趕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

  放下許臨風(fēng)之后,玄銘便步步逼近那座馬車。

  黑衣人拼死護(hù)衛(wèi),不讓玄銘靠近半步。

  林慧貞剛解決了一邊,揚(yáng)起手中的金鞭就朝著馬車打過去。

  馬車應(yīng)聲而裂,馬車?yán)锏娜瞬蝗纠w塵負(fù)手而立。

  林慧貞不跟他廢話,解決了擋在前邊的黑衣人就對上他。

  傅煜知輕笑一聲,目光無情的掃向地上為他而死的黑衣人。

  “你想殺本座?”

  他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不加掩飾地嘲諷。

  玄銘下意識地?fù)踉诹只圬懮砬,他瞇著眼,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男人絕對不好惹。

  至少,他和林慧貞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小子,本座很欣賞你,不過你若是擋了本座的路,本座也不會手下留情。”

  話落,傅煜知的身影便從他們的眼前消失。

  他們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憂慮。

  這頭許臨風(fēng)對藥童道,“回伏山!”

  伏山就是他自小到大的家,即便師傅多半去云游四海,那里還留有屋子和許許多多的藥材,都是外頭尋不著的。

  回去了,他才有更大的可能醫(yī)治好上官曄。

  藥童忙應(yīng)了一聲。

  許臨風(fēng)抹了把額上的汗,將上官曄抱著回了車廂,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如今施針是不行了,他只得給她喂了藥,起碼要先撐住了身子。

  從這里到伏山不知要走多久。

  許臨風(fēng)攬著她的腰肢,心中滋味雜陳,恍若被一座巨石牢牢壓住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們連夜趕路來到鎮(zhèn)子上,問清了方向又稍作休整,得知還要走半月,許臨風(fēng)無法,只能在客棧里為上官曄施針,暫且護(hù)住她心脈。

  好在她內(nèi)力深厚,能撐一段時間。

  在集市上買了新的馬車,又雇了車夫,原先那一輛就棄之不用了。

  藥童原想去賣了,卻被許臨風(fēng)阻止了,讓他將馬兒放了,那車廂就一把火燒了。

  能抹除的痕跡,還是得抹除的。

  車夫是個壯實的漢子,許臨風(fēng)尋人時就說要趕路,是以這幾日都是藥童和車夫連著來。

  每到一個鎮(zhèn)子,就要換一匹馬。

  林慧貞和玄銘也拋下什么大皇子什么追殺,一心一意的護(hù)著三人。

  也不知上官曄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人,這一路追過來的黑衣人殺了一波又一波。

  他們?nèi)遮s夜趕,眼看著所有人都憔悴了一圈,半個月的路程,愣是提前了一半就到了。

  車夫走后,許臨風(fēng)和藥童強(qiáng)撐著爬上了山,回到了山上的小屋。

  藥童是累的狠了,一回了自己的住處,沾床就睡。

  許臨風(fēng)則將上官曄安置到了自己的那一間,為她略微擦拭下身子,不敢休息,跑去了藥房中尋藥。

  她這些日子大多昏迷著,偶爾清醒片刻,說不了兩句話就陷入昏迷。

  許臨風(fēng)只得讓她含著參片,補(bǔ)身的藥灌了一碗又一碗,沒的熬藥就用藥丸,即便如此,因為她只能喝些米湯,身體還是一天天的虛弱下來。

  而她體內(nèi)的毒,就愈發(fā)猖狂了。

  許臨風(fēng)試過用四喜村解毒的那法子,卻發(fā)覺對她無用。

  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預(yù)感終究還是成真了。

  想到上官曄當(dāng)初曾笑著對他說:

  “治不好的!

  他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她不曾說假話。

  他幾乎將醫(yī)書都翻了一遍,關(guān)于這樣的蠱毒,壓根不曾有說明。

  如今他除了吊著她的命以外,束手無策。

  藥童回來后整整睡了兩日,總算是將那股勁緩了過來。

  他見許臨風(fēng)壓根沒好好休息,反而比先前越發(fā)的忙了,每日里點燈到子時,就忍不住道:

  “公子,你先歇一歇罷!

  許臨風(fēng)卻只是搖頭。

  上官曄體內(nèi)的蠱毒就像是催命符,他一日想不出解決的法子,她就離死更近一步。

  他恨不能一日三餐都用來想。

  此時此刻,似乎她是什么身份,緣何到來都不重要了。

  他只知她是阿曄,而他想要她能活下去,其余的,他并不在乎。

  “公子,不好了!”

  藥童忽而沖進(jìn)了藥房中,整個人氣喘吁吁,看著是十分著急跑來的。

  許臨風(fēng)就蹙了眉道:

  “怎么了?”

  藥童顧不上休息,張口便道:

  “黎姑娘,黎姑娘出事了!”

  許臨風(fēng)匆匆趕來時,上官曄又嘔了一口血。

  地上已經(jīng)積蓄了一灘血漬,卻不是鮮紅的,而是一種近乎褐色的暗紅。

  再看她剛剛吐的那口血,竟是越發(fā)深了一些,隱隱的帶點黑了。

  她撐不住了。

  許臨風(fēng)腦中“嗡的一聲,一時間恍若被什么重物敲擊了,剎那間空白了一片。

  這不應(yīng)該的,他分明已經(jīng)穩(wěn)住了她身體,對她體內(nèi)的毒也初初的有了眉目。要不了多久,定能想出來。

  可為甚,為甚她會突然這樣?

  “怎么回事!”

  他拭去上官曄唇邊的血漬,忍不住生了怒氣“她午時還好好的。”

  藥童就回道:

  “我也不知,方才進(jìn)來換水,還沒等放好,就見黎姑娘這般了!

  他也是嚇了一跳,忙出去尋了許臨風(fēng)過來。

  許臨風(fēng)還要再說什么,袖口處卻忽而微微一緊,他下意識的低了頭,正看見上官曄睜開雙限。

  她唇上沾著黑紅的血,眼眶凹陷,整個人瘦了一圈,早已不見往日的容色過 人。

  她蠕了蠕唇,低低的說了一句:

  “莫費(fèi)工夫了。”

  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頭一回能說清的話。

  許臨風(fēng)心中酸澀,就緩緩的坐在她榻邊,握住了她的雙手:

  “我,我已經(jīng)找著法子了,你再等等,再等等我。”

  上官曄卻笑了:

  “無妨!

  小傻子安全無虞,她的確沒甚遺憾了。

  就是突然要走了,她還真有些舍不得他。

  許臨風(fēng)這幾日沒怎么休息,面上也蓄了青青的胡渣,上官曄撐著身子坐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下頜:

  “怎的成這樣了,”

  她眉眼溫柔,眼中光彩斐然,“好好去歇息罷,我躺的累了,想坐一會兒!

  許臨風(fēng)搖頭:

  “我陪你!

  他嗓音有些顫,手掌冰冷,上官曄并沒有感覺,徑自去推他,嗔怒道:

  “不要你陪著,這幾日天天瞧你,我想一人留著!

  許臨風(fēng)還不情愿,上官曄就擰眉佯怒。

  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臨出門的時候,上官曄忽而叫住了他:

  “呆子,我喜歡這里。”

  說罷,輕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窗外的蔥郁之色中。

  許臨風(fēng)攥緊了手,應(yīng)道:

  “好!

  話中含義,也只有他們兩人清楚明白。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