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氣什么,事情不是解決了嗎?”
玄銘看林慧貞還是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幽幽的開口問道。
“說了你也不懂。”
林慧貞掀開馬車上的簾子,看著外面,思緒飄飛。
“你都沒說,怎么知道我不懂,莫非娘子和我心意相通,現(xiàn)在,不用說娘子也能知道我的想法!
玄銘看著林慧貞興致缺缺的樣子,故意說話逗她。
林慧貞回頭沖玄銘做了一個鬼臉,“是啊,這不就是心心相印,不點(diǎn)都通嗎。”
說完自己倒是酸倒了牙,渾身汗毛直立,要不是不想讓玄銘笑話,她才不會說這種話呢。
兩個人都被哽到了,默默無言。
出了和峴村,在去往銅里鎮(zhèn)的路上,林慧貞掀開簾子看外面的風(fēng)景,突然看到前面的路中央,像是躺著一個人。
外面趕車的人也看到了,將車停了下來,“老大,前面有人躺在路中央,攔住去路了。”
走進(jìn)一看,只是那人趴著躺在地上,也不知還有沒有氣兒,單看那身量和打扮,倒像是個女子的模樣。
“去看看,是死是活!
要不是在路中央,林慧貞是不想惹這種麻煩的,不過既然看到了,也不能裝作沒看見,橫豎不能從人身上碾過去,又不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手下的人上前探了探鼻息,還有一口氣,忙把人翻了一轉(zhuǎn),這樣趴著容易窒息別憋死了,又不好把人抬到馬車上,只能抬到旁邊的大樹底下。
陶老爺見馬車停了,出聲詢問:“馬車怎么停下了,前面發(fā)生了何事?”
“無事,有人昏倒在路上了,陶小姐的病情耽誤不得,你先帶陶小姐回去醫(yī)治,剩下的錢之后送到閣里就行!
林慧貞和玄銘下了馬車,對陶竹說道,親兄弟明算賬,該要的錢還是不能少的。
“好,那陶某就先行一步了。”
陶竹是個明白人,知道炩臻閣不一般,看領(lǐng)頭二人的氣度和說話的氣勢就不是尋常人,只有交好的份兒,哪敢得罪啊。
“嗯!
林慧貞淡淡的揮了揮手,主要還是看在陶玉珠的面子上,小孩子生病了難受,說不出的可憐。
陶老爺?shù)鸟R車駛出去之后,林慧貞才踱步到大樹底下,仔細(xì)打量著樹下的人,穿著破舊的單衣,補(bǔ)丁太多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有的樣子,臉上也臟的看不清輪廓,頭發(fā)亂糟糟的,嘴唇有些發(fā)紫,不知道是不是凍的。
好吧,林慧貞想了一下,都是女子,就大發(fā)善心,救她一救,就當(dāng)是日行一善了,伸手幫她把脈,還好沒大礙,只是餓昏過去了。
“怎么回事,好歹也是京郊,就算不富裕,這些人自給自足是沒問題的吧,怎么這么多人吃不飽飯?”
林慧貞幽幽的看了玄銘一眼,眼睛里的疑惑不要太過明顯。
“看我做什么,這事兒可不能賴到我身上!
玄銘臉色也不好看,按理說這個季節(jié),既不是冬天也不是荒年,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還偏偏被林慧貞見了個正著。
林慧貞攤了攤手,有些無賴的說道:“不賴你,賴誰?”
把玄銘氣得夠嗆,怪不得世人都說,唯女子和小人難養(yǎng)也,他養(yǎng)這一個就已經(jīng)夠累的了,心累!
快走幾步,從馬車?yán)锩嫒〕鲆粔販厮,感覺還可以,就給女子喂了兩口。
起初女子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在喂了兩口之后,才有了動靜,估計是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水喝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什么流食可以喂她。
“她好像有點(diǎn)冷?”
林慧貞還在為難,不知道拿什么幫她取暖。
閣里的人自發(fā)眾籌,脫了自己的外衫蓋在女子身上,還在旁邊生了一堆火,溫度上來了,原本昏迷的人,慢慢的恢復(fù)了知覺。
“這是哪里……”
女子慢慢睜開眼,茫然的看著周圍陌生的景物,只感覺自己渾身暖洋洋的。
“醒了,感覺如何?”
林慧貞見她睜開眼,便問了一句。
遞給她一個還算軟綿的糕餅,別沒說兩句話又厥過去,耽擱她的時間不說,到手的麻煩又不能視而不見。
“是你救了我嗎,謝謝恩人!”
聽著眼前這位俊俏小郎君的話,荷花心里覺得一定是他救了自己。
于是,掙扎著想坐起身來道謝,奈何使不上勁兒,躺在原地干著急,根本動彈不了,肚子傳來不雅的“咕嚕”聲,荷花羞紅了臉。
“吃吧,你先別動,就是餓壞了,得補(bǔ)充補(bǔ)充營養(yǎng)!
林慧貞并沒有笑她,而是將糕餅遞到了她手邊。
“可是……”
聽了林慧貞的話,荷花欲言又止,嘴上卻又不好開口。
恩人已經(jīng)救了她,算是仁至義盡,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再麻煩他呢,可是自己偏偏現(xiàn)在又不能動,這可如何是好!
弟弟的傷勢不能再拖了啊,不然會沒命的,到底該怎么辦?
想來想去,荷花還是接過了糕餅,只要吃了這個,自己就有力氣了,臉皮厚一些也沒什么,以后再慢慢報答恩人。
“別可是了,你吃了東西,想走我不會攔著你,你自己的情況你自己清楚,就不用我多說了!”
林慧貞不是一個隨意施舍善心的人,自然也沒發(fā)現(xiàn)荷花的動作和心里的糾結(jié),只是站在一旁說道。
見荷花吃了東西,林慧貞就準(zhǔn)備走了,“你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多注意安全,剛才昏倒在路中間,還是挺危險的,就此別過!
荷花低垂著頭想了一會兒,終于抬起頭來,像是鼓足了勇氣看向林慧貞道:“恩人,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嗎?”
“不能。”
林慧貞最怕突如其來的請求,就怕麻煩找上門。
被拒絕的荷花眼淚汪汪,她知道是自己貪心了。
林慧貞轉(zhuǎn)身就走,就怪耳朵太好,她受不了那種絕望的嗚咽聲,捏了捏拳頭,還是轉(zhuǎn)過了身,咬牙切齒的說道:“說吧,什么事?”
荷花看著林慧貞,激動的說道:“謝謝恩人,謝謝恩人出手相救,下半輩子,荷花愿意當(dāng)牛做馬伺候公子!
哦!林慧貞被荷花的宣言驚呆了,這是什么爛桃花……
玄銘在旁邊面沉如水,該死的,竟然當(dāng)著自己的面挖墻腳,誰給她的膽子!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