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琪的相遇是一個意外,可是誰能說這種偶然的相遇不是某種必然?
五百年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而岳川和安琪不僅僅是擦肩而過,如果不是安琪的到來,岳川或許真的就要在那個不著天不著地的精神世界禁錮中泯滅無形了。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岳川看安琪很順眼,只是看著她,就有一種舒心的感覺。
她不是絕色,沒有莎莉爾那種郁金香一樣的火熱絢爛,也沒有白蓮那種冰清冷艷的高潔,但她依然有她獨特的美,不一樣的美。
而對于安琪來說,岳川就是光明神一樣的存在,是她無數(shù)次祈禱的對象,一生竭誠奉獻的神明,現(xiàn)在神明垂青她,讓她有一種置身夢中的感覺,激動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到岳川牽著她的手走出去時還有一種暈乎乎的感覺,深一腳淺一腳好像喝醉了一樣。
守在外面的白蓮早在光芒照亮帕森霍芬城的時候就警覺了,只是和所有人一樣,她也找不到那無量光的來源,正當她準備去岳川房間看一看時,岳川已經(jīng)牽著安琪的手走出來了。
看到兩人親昵的姿態(tài),白蓮不由酸溜溜的撇了撇嘴,這時候,白展寒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她身邊,幽幽說道:“姐,家主沒有上那個女的!
白蓮不知怎么的,聽到這話就一陣無名怒火,指著白展寒的腦門,說到:“你一個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什么上?小小年紀不讀書,凈學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白展寒尷尬的縮著身子,說到:“姐,我剛才去查了一下,這個女人是被一個內(nèi)院的仆人帶進來的,那個仆人同時誆騙了兩重守衛(wèi),她的身份絕對有問題!
白蓮聽到這話,頓時驚醒,仔細回想了一下,她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疏漏。
“那個仆人呢?”
“去抓他的時候,早跑了!”
“那,這個女人……”
“看主人的樣子,似乎對她頗為看重,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內(nèi)情,還是私下里詢問一下主人的意思吧。不過為防萬一,還是加派一些人手,如果主人被她挾持了就不妙了!
原本,白蓮和白展寒都是壓低聲音小聲說話,他們距離岳川幾十米,這種程度的聲音,岳川本不應該聽到才是,可是不知為什么,岳川轉(zhuǎn)頭向他們開過來,說道:“安琪不是刺客,我正要宣布,安琪將是我的妻子,雷澤家族的主母……”
岳川的聲音很輕微,可是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卻像在二人耳邊響起一樣,兩人品味到這其中的差異,心中浮現(xiàn)出不同的滋味。
白展寒,自然是為岳川實力的提升而感到高興,畢竟家主實力強大,家族才會有發(fā)展壯大和繁榮穩(wěn)定的希望,白家現(xiàn)在依附于雷澤家族,岳川的實力提升,白家也會得到不少的好處。
而白蓮,聽到岳川說安琪是女主人,不知怎么的,心中莫名的一陣酸楚。雖然安琪來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將會和岳川發(fā)生那種關系,可在當時看來,兩人不過是露水姻緣的關系罷了,可是哪想到,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這個女人竟然就成了主母。如果早知道這樣,剛才怎么也不會讓這個女人接近岳川一步。
以前,岳川還調(diào)戲過白蓮,那時候,白蓮總是對岳川不假顏色,可是現(xiàn)在看到岳川拉住另一個女人的手,白蓮心中悵然若失,有一種說不出的痛。
不過,她沒有說什么,既不哭也不鬧,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一個影子一樣的人物,只要安安心心跟在他的身后就行了,這個世界上,最不離不棄的不是兄弟,不是愛人,而是影子。
這個消息迅速傳遞出去,很快,就傳遍了帕森霍芬,眼下還只是訂婚的性質(zhì),不過即便如此,岳川也接到了各個勢力的恭喜和祝賀,還不到半天的時間,各種禮物就在院子里堆成了小山。
其他勢力的恭賀都送到了,可是唯獨光明教會沒有動靜,這讓眾人心中不禁疑惑,光明教會對于這個喜事倒是是什么態(tài)度呢?無論怎么說,岳川身上也有著一個大主教的身份,是光明教會中舉足輕重的人,這樣的人訂婚,光明教會那邊于情于理也應該給點反應吧。就算人員與賀禮暫時到不了,也派個人對外宣布一下嘛,光明教會這么大一個組織,不會連個傳訊的水晶球都沒有吧。
很快,大圣堂那邊就給出了反應,不過大圣堂給出的結(jié)果讓所有人都瞠目結(jié)舌。
光明教會神職人員安琪,系圣女身份,光明教會大主教烏蒙特·雷澤,私通圣女,褻瀆神明,茲,大圣堂決議,剝奪烏蒙特之神職人員身份,撤免其一切職務,圣女安琪,限十天之內(nèi)向大圣堂自首認罪……
哪怕大圣堂那邊吝嗇,只給一個干巴巴的恭喜,一分錢的隨禮都不帶,別人也不會說什么,可偏偏,大圣堂發(fā)出了這么一份聲明,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誰都知道,岳川在帕森霍芬已經(jīng)徹底站穩(wěn)了腳跟,拋出大主教身份不說,他還是帝國的伯爵,而且他手中還掌握有一支強悍的軍隊,帕森霍芬地區(qū)的民心也十分支持岳川。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岳川這種如日中天的新秀,光明教會不拉攏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交惡呢?
其實,教宗做出這種決定,也是迫不得已。
因為圣子的原因,岳川已經(jīng)撼動了教宗一系的權(quán)威,成了不得不除的目標,在幾次交鋒中,教宗這邊損失慘重,這次更是連亞力克西斯這種高級打手也死于非命。
之前,教宗都是躲在幕后,就算岳川有什么仇恨也都被亞力克西斯拉去了,而這次,教宗從幕后走到了臺前,雖然沒有與岳川照面,可是岳川已經(jīng)從安琪的敘述中知道了教宗的插手。以前,兩人雖然不對付,可畢竟沒有撕破臉,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轉(zhuǎn)圜的余地。
而且,對岳川出手的那十幾個大魔法師和魔導師都是光明教會中位高權(quán)重的人物,因為那強大的反震之力,十幾個人有一半當場死亡,剩余的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chuàng)傷,有的人雖然活著,可是已經(jīng)成為白癡,有的人雖然沒成為白癡,可是也失去了一身修為,他們在岳川身上栽了一個跟頭,如果不將岳川斬殺,怎么能平息心頭之恨,而且,他們險些殺死岳川,岳川怎么可能不對他們秋后算賬。
既然沒有和解的可能性,那就索性擺開陣勢吧,反正這也是之前計劃中的一環(huán)。
之前,教宗就算計著,那一百個女神職人員,無論誰勾搭上了岳川,就立刻授予圣女身份,然后披露他們茍且的事情,讓岳川身敗名裂,無法在世上立足。
任憑你有多么強大的修為,多么美好的聲譽,可是一旦與圣女有染,那就是萬惡不赦的大罪,足以葬送一切。失去了權(quán)勢地位人心,岳川也就是一個沒了牙的老虎,到時候任憑他們?nèi)嗄蟆?br />
原本還以為要處心積慮的陷害岳川,可是教宗怎么也沒想到,岳川會自己往圈套里跳,主動向外面宣布這件事情。
安琪是不是圣女,這不重要,畢竟每一任圣女都是有一段時間的保密,只有合適的時候才會對外宣布,至于誰是圣女,教宗一紙文書加上印章,幾個大佬點頭,這件事情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就算圣女安琪本人反對也無可奈何。不過為了達到抹黑岳川的目的,英諾森很無恥的將這個文書的日子修改為了幾年前。
只是,教宗明顯錯判了一點,而這一點,足以令他滿盤皆輸。
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后,大圣堂以及周圍許多教區(qū)都對岳川口誅筆伐,那些信徒們每天必修的功課除了贊美神明就是詛咒岳川,岳川在那些地方的名聲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可是帕森霍芬周圍許多教區(qū)則對此沒有太大的反應,尤其是帕森霍芬堂區(qū),信徒們非但沒有反對岳川,反而還為岳川的婚事表示歡喜,一個個在對岳川的稱呼中,也將“大主教”改變?yōu)榱恕邦I主大人”。
而最讓人玩味的則是帕森霍芬教堂那幾十個神職人員的態(tài)度了,從大圣堂來的那那一批女神職人員在得到大圣堂的通告之后,都作秀一樣的表達了對岳川的唾棄,然后集體離開帕森霍芬。她們畢竟是外來人,離去也就離去了,大家關注的還是那些帕森霍芬教堂原有的任職人員。
他們既沒有像外界想象的那樣辭退職務,和岳川劃清界限,也沒有和外界一樣對岳川口誅筆伐,反而依舊該干什么干什么,一切事物照常進行,而且遇到什么事情,依舊是向岳川請示,在稱呼岳川的時候,依舊是大主教,對于大圣堂那邊的通告不聞不問。
仿佛,帕森霍芬和外界割裂開了一樣,大圣堂的命令已經(jīng)無法影響到這里,這里,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岳川。
帕森霍芬堂區(qū)那些原有的神職人員在和大圣堂的圣堂騎士交流過程中受到了折辱,是岳川幫他們出頭,給他們挽回了尊嚴,更是給與了他們變強的力量,在他們心中,岳川就是偉大的,是萬能的,是真正的圣子,是光明神行走在人間的身影。教宗雖然位高權(quán)重,可是和圣子比起來根本就是一個螻蟻,他們信仰岳川,臣服岳川是理所當然。
而帕森霍芬城的民眾之所以信仰光明神,更多的是沖著岳川這位領主去的,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岳川這個領主都是光明教會的信徒,你們這些領地上的子民敢去信仰其他那些叉叉宗教?就不怕查水表?
歸根結(jié)底,在那些子民心中,岳川才是主宰他們一切的人,是值得他們臣服和信仰的存在,教宗撤銷岳川大主教的身份根本就是不疼不癢的事情,只要岳川一天還是領主,他們就一天不敢對岳川放肆。不過,就算岳川哪天真的不是領主了,憑著岳川手中的軍隊,這些子民還是不敢放肆。
所以,教宗搞出的這個事情看起來轟轟烈烈,可是并沒有損傷到岳川一根毫毛,也沒有動搖到岳川的半點根基,相反,他這種舉動反而造就了岳川的名氣,讓那些原本不知道岳川是什么人物的全都知道了岳川的名頭。
“嘖嘖,這個帕森霍芬堂區(qū)的大主教啊,那叫一個厲害啊,他還是帝國的伯爵啊,上次還帶著兵打下了法蘭克帝國好幾個城池啊。”
“這位領主大人真牛叉啊,連光明教會的圣女都敢收了!
“不錯,這位領主大人是我輩楷模啊!
不過說來說去,圣女這個身份還真有點膈應的,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當事人安琪非但沒有辭去圣女這個身份,反而還欣然的接受了,更是在帕森霍芬教堂中舉行了一場隆重的圣女就任儀式,在儀式上宣布,感謝教宗授予自己圣女的身份,有了這個身份,她才能更好地祀奉岳川。
這是什么意思?有些腦子靈活的立刻品味出了其中的含義,為什么還得舉辦一個就任圣女的儀式呢?這說明以前沒舉辦過,也就是說,在就任之前,安琪不是圣女,這就是赤果果的打臉了。
而且,安琪說,有了圣女的身份,她才能更好地祀奉岳川。圣女這身份是用來干嘛的?就是侍奉神靈的,為什么圣女不能成婚圣子,因為圣女所有的一切無論身體還是靈魂都已經(jīng)奉獻給了神明,和其他男人有染就是背叛神明,褻瀆神明。而現(xiàn)在,安琪說自己成為了圣女才能更好地祀奉岳川,言外之意豈不是說岳川是神明,聯(lián)想到岳川之前那個圣子的身份,一些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教宗剝奪了岳川大主教的身份,可是安琪用自己的行動讓所有人都明白,岳川還有一個圣子的身份。圣女是專門侍奉神靈的,而圣子是受到光明神眷顧和賜福的人,是光明神在人間的代言人,圣女嫁給圣子豈不是名正言順,理所當然?
所以,外界的種種非議漸漸平息,一些人性明白了這個關鍵,也就不敢再對岳川口出惡言了,畢竟岳川除了大主教和領主的身份,還有一個圣子呢。教宗的權(quán)利再怎么大,也只能管活人,死了之后,還是得仰仗圣子啊。
遠在大圣堂的教宗聽到外面反饋回來的消息,郁悶的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怎么樣沒想到自己千般算計弄巧成拙,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所做的一切非但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反而將岳川的名聲抬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個圣女的身份沒能讓岳川身敗名裂,反而讓其他信徒認可了岳川圣子的身份。
而最讓教宗英諾森擔憂的是,他對帕森霍芬這個地區(qū)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掌控,不但是那里的信徒,還有那里的神職人員,他想要孤立岳川的計劃是徹底失敗了。而且,這件事情造就了帕森霍芬城特殊的地位,在其他信徒眼中,帕森霍芬因為有岳川這位圣子和安琪這位圣女,已經(jīng)成了光明教會的人間圣地,許多信徒已經(jīng)把帕森霍芬當做了比大圣堂更加神圣的地方。那些虔誠的信徒,他們可以一輩子不去大圣堂覲見教宗,可是他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到一次帕森霍芬,看一看圣子和圣女生活的地方。
怎么辦?怎么辦?
英諾森頭疼、胃疼、蛋疼,無處不疼。這次坑害不成,帕森霍芬那邊肯定會有所反應,如果岳川借著圣子的身份假傳神諭,撤銷自己教宗的身份怎么辦?
英諾森本以為自己撤銷岳川的大主教身份,他就會還以顏色撤銷自己教宗的身份,到時候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組織圣戰(zhàn),可是偏偏,岳川無動于衷,只是專心的準備婚禮,對外界不聞不問。而這也讓英諾森憋足了力氣無處可使,在這種情況下,他出師無名,是不可能發(fā)動圣戰(zhàn)的,可是不發(fā)動圣戰(zhàn),他怎么能徹底的抹殺岳川呢。
可是,除了這些擔憂,英諾森心中還有一個揮之不去的疑云。
十多個大魔法師和魔導師聯(lián)手攻擊岳川,在那種出其不備的情況下,絕對是萬無一失,可是為什么岳川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呢?反而是出手的那十幾個大魔法師和魔導師死傷慘重。還有,后來岳川身上出現(xiàn)的那種光芒到底是什么來頭?難道他真的是神明轉(zhuǎn)世?
如果沒有之前的種種,英諾森或許還可以交好岳川,可是那次刺殺,徹底令兩人之間沒有了交好的可能。無論岳川是不是圣子,是不是神明轉(zhuǎn)世,英諾森都要干掉他!否則,他教宗的權(quán)勢和地位就保不住,甚至連他的生命也會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