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的勸說還是很有效的,即便弗蘭克看向岳川的眼神依舊不善,可是他總算答應(yīng)留下來為雷澤家族效力。不過,弗蘭克在心中為自己開解道:我這是為了保護舊主,而不是這個有點小錢的鄉(xiāng)下土財主,對,一定是這樣。
可是無論弗蘭克怎么想的,他成為護衛(wèi)頭領(lǐng)這件事情總算定了下來。
至于弗蘭克的實力,岳川已經(jīng)在那一瞬間的交鋒中領(lǐng)教了一些,不過聽到保羅的講解,岳川才知道,弗蘭克的實力并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
“當(dāng)初,我的家族遭了劫難,被敵人攻陷、族人遭到屠戮,是弗蘭克帶著我在亂軍叢中殺了出去。當(dāng)我們逃出出后,弗蘭克身上滿是刀傷箭傷,密密麻麻的傷痕覆蓋了每一寸皮膚,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好地方!
說到這,保羅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似乎又想起了那血火紛飛的往事,想起了那個被砍得仿佛一堆爛肉的弗蘭克。更是想起了弗蘭克為自己的付出,以及自己對他的回報。
“我當(dāng)時都準(zhǔn)備挖坑,把弗蘭克下葬,可是上天……哦不,光明神眷顧,弗蘭克活了下來,憑著他強橫的實力堅持了下來。不過,從那以后,弗蘭克的修為幾乎消失殆盡,成了一個普通人!
岳川深吸一口涼氣,驚訝的說道:“你的意思,弗蘭克曾經(jīng)修為盡失,現(xiàn)在的實力,是重修上來的?”
也難怪岳川驚詫,一般來講,尋常人年輕的時候都在鍛煉身體,不斷提升身體的強度,能夠修煉出斗氣,都已經(jīng)是二十多甚至三十歲了。弗蘭克不過是中年,就算是正常修煉,在這個年紀有這種修為,修煉速度也已經(jīng)算得上是十分快了。可是,誰能想到,弗蘭克曾經(jīng)散過功,現(xiàn)在的修為,是重新修煉上來的。
雖然有一個說法叫不破不立,可是又有一個說法叫做破鏡難圓。散功之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準(zhǔn),可是除非迫不得已,誰會去沒事玩散功呢?對于一個成名高手來說,散功是比死亡更痛楚的事情。
岳川咧了咧嘴角,低聲問道:“弗蘭克巔峰時期,是什么修為?”
保羅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如實說道:“差一步,就是圣級!”
摸到了圣級的門檻!
保羅的話如同一柄大錘,狠狠的敲在岳川心頭上。原來是一個圣級臨門的強者,難怪這么沖的脾氣,這么倔的性子。不過他有狂傲的資本。
人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就會突破自身極限,擺脫人類的范疇,達到超凡入圣的境界,也就是所謂的圣域強者,或者圣級強者。
對于武者來說,就是不斷地提升斗氣,將斗氣提升到極限程度,令斗氣產(chǎn)生質(zhì)變,整個人的生命形態(tài)都會變得不同。強大的斗氣,能夠令圣域強者感應(yīng)到世界的規(guī)則,溝通到其他的微面,能夠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運轉(zhuǎn)種種匪夷所思的能量。
無論修煉武技還是修煉魔法,都是殊途同歸的,圣域強者就是他們的交匯點。達到圣域強者的程度,就沒有了魔武壁障的存在,武者和魔法師的界限變得十分模糊,都是對于力量的領(lǐng)悟,對于規(guī)則的運用。
當(dāng)然,這些大道理基本上都是岳川從莎莉爾那探聽到的,不過莎莉爾對圣域強者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并不能告訴岳川太多內(nèi)容。不過岳川只需要知道,圣域強者很強,幾乎是人間世界巔峰實力的代表。
這一刻,岳川終于知道保羅為什么直到此時此刻也不愿向自己吐露身份了,因為他的來頭很大,告訴自己,也沒什么意義。不過緊接著岳川又想到,保羅難道不怕自己把他的身份披露出去么?想到這,岳川不由苦笑,自己連保羅來自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的對頭是誰,就算想要出賣,也沒門路。萬一被保羅的對頭當(dāng)成同黨一并處理,自己不是虧大了?
“保羅,感謝你的信任!”
保羅驚訝的抬頭,看了岳川一眼,隨后又低下頭,語聲平靜的說道:“主人,我不會給你帶來不利的!
“我相信!”岳川點了點頭,“但是我會給你力所能及的幫助,這些幫助,可不僅僅是藥師!”
保羅身子顫了一下,他當(dāng)初無意中得知了生命藥劑這個神奇的物品,立刻意識到這個物品代表的意義,原本以為復(fù)國無望,消沉之下想要過普通人生活的保羅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他決定把賭注壓在岳川身上,因為他篤定岳川未來會憑著生命藥劑成為大陸上聲名卓著的藥師,影響力之大將超越以往任何一個藥師,對于這種大人物來說,幫自己復(fù)國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墒潜A_沒想到,岳川這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用意。不過岳川并沒有說什么,反而明言會給與他超出預(yù)期的幫助。
“多謝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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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陽光明媚,空氣新鮮,岳川施施然來到了索斯比男爵的莊園中。
索斯比家族的護衛(wèi)自然是認得岳川的,畢竟之前一段時間,岳川都是住在索斯比家族的莊園中,聽到岳川拜訪,護衛(wèi)都沒通報,直接讓人帶著岳川進去了。
進入索斯比男爵的莊園沒多久,就聽到前面有人喊道:“快要生了,快要生了,趕緊把東西拿過去……”
岳川聽到這話,不由得心中納悶,到底是誰要生了?阿什麗?不不不,絕不可能!沒聽說她結(jié)婚,就算結(jié)婚也沒這么快。難道是小小把誰家閨女糟蹋了?莫非是索斯比男爵老樹開花?
不知為什么,雖然明知道不是阿什麗,可是岳川心中依舊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至于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岳川自己也說不上來。于是,岳川改變了主意,決定去看一看到底是誰要生了。
跟著那幾個那東西的仆人一路向前,不多時就來到一片空曠的場地。索斯比家族的莊園經(jīng)歷了幾百年的建設(shè),內(nèi)部各個道路都鋪設(shè)有道路,道路兩旁也都栽種有花草樹木,環(huán)境十分優(yōu)美?墒瞧搅诉@里,就變得截然不同。磚石道路變成了寸草不生的砂石地,匠心獨運的建筑群變成了簡陋的窩棚。
“莫非索斯比家族也有這種窩棚區(qū)?”
不過走進了岳川才看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馬蹄印,更是聽到了那些窩棚中傳出的馬嘶獸吼,岳川立刻明白過來,這里是索斯比家族的馬場。
岳川知道索斯比家族擁有騎兵,擁有自己的養(yǎng)馬場,更是用魔獸的血脈去培養(yǎng)優(yōu)良戰(zhàn)馬,可是岳川還從沒來過馬場。如此一來,那些仆人說的話也就好理解了,應(yīng)該是馬場中的戰(zhàn)馬產(chǎn)崽。
“明明是一個牲畜下崽,說的跟女人臨盆一樣,搞得我誤會。”岳川心中怨念的想道。
可是岳川哪里知道,對于索斯比家族來說,戰(zhàn)馬下崽,和添丁添口是一樣重大的喜事。同樣是家畜,可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對于尋常農(nóng)夫來說,耕牛的價值和作用遠在豬和羊之上,而對于索斯比家族這種武勛世家,馬,尤其是戰(zhàn)馬,其重要性絕不是耕牛能夠比擬的,一匹良馬的價值,能換到幾十頭牛,優(yōu)秀的戰(zhàn)馬,甚至能換到數(shù)百頭牛。
走近馬場,岳川立刻看到了小小和阿什麗,這姐妹倆圍聚在一個馬棚外,透過木板上的孔洞向里面窺視,兩人周圍還有許多馬夫和仆人,也都焦急的踮著腳尖向里面看去——雖然他們什么都看不到。
因為所有人都在看著里面,是以并沒有人注意到岳川的到來,岳川也沒有驚動他們,只是安靜的站著,專注的打量著阿什麗優(yōu)美的背影。
此時的阿什麗并沒有穿戴那一身標(biāo)志性的甲胄,也沒有穿絢麗的華服。一身簡單的粗布衣衫,一雙稱不上美觀的長筒靴,甚至還戴了一頂草帽,這身打扮就像是田里插秧地里割草的村姑一樣,可是這一身打扮并沒有令阿什麗減色,反而別有一番清新的鄉(xiāng)村的美感。
有時候,并不是人靠衣裝,而是衣裝靠人。不是有句話說“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么,有些人無論穿什么都是沐猴而冠,而有些人,就算衣著襤褸,依舊貴氣逼人。阿什麗就是這樣的人,她的美,是來源于她的身材、相貌、氣質(zhì),而不是衣著。她只需要衣著點綴,而不是衣著烘托。
在馬棚外等待的阿什麗手中拿著一根馬鞭,焦急之下,鞭桿不時的在手心中敲動,發(fā)出啪啪啪的脆響,那動作,那聲音,讓不遠處的岳川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遐想萬千。
終于,小小回頭看到了岳川,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后習(xí)慣的喊道:“姐夫,你什么時候來的?”
聽到這話,岳川滿頭黑線,一旁的阿什麗也握緊了馬鞭,似乎隨時會劈頭蓋臉的抽過來,嚇得小小連忙抱頭鼠竄。
岳川尷尬的看了阿什麗一眼,扯著僵硬的笑臉,說道:“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