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
正是元嬰老祖出手,神威驚天動地之時,忽然間異變陡生,被一桿鐵槍洞穿了肉身,跌跌撞撞向后退去,不僅是那挨了這一槍的勾陳老祖與虛空里的南北境修士,便是后面那兩個與勾陳老祖一起來的南境老修士,這時候也不僅都大吃了一驚,齊齊向前沖來,雙雙扶住了勾陳老祖的雙臂,眉宇之間,已然怒意森然,直向北方看去,還夾雜了一點忌憚之意……
哪怕是出其不意,又有幾個能隨手傷了勾陳老祖?
他可不是那等根不穩(wěn),勉強(qiáng)化嬰的雜嬰修士,而是根基深厚,修為精深的一方老怪。
便是在偌大北域元嬰修士之中,他也能排得中上層次!
這等樣的人,有誰可以一槍便將他洞穿,甚至連給他一個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
莫不是那天上劍仙或是太白宗主來了?
……
……
“咦,這位是……”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使得滿場眾修,皆將目光向來者看去,然后便見得那人,此時化出了元嬰法相,身高數(shù)丈,猶如一片陰云密布,出現(xiàn)在了北境修士上空,最驚人的是,此人看起來居然只是一個灰發(fā)老者,身上衣袍也甚為破舊,須發(fā)綾亂,看起來遠(yuǎn)不如這幾位南境元嬰老祖那般仙風(fēng)道骨,剛才明明已經(jīng)一槍出手,但在他背上,卻還背著一柄大刀……
望著他,多數(shù)人陌生,但也有人忽然猜到了什么,頓時面露驚恐之色。
“北方蒼龍……你居然會來……”
第一個喝破了此人身份的,倒是那南境三位元嬰老祖中的一個。
他初時甚至還不敢認(rèn),深深看了幾眼,才頓時滿面驚詫異,厲喝了出來。
“原來他就是北方蒼龍……”
“竟是那位北域第一大逆匪,他怎么會來到此處?”
這一句話,確定了此人的身份,頓時不知在眾修眼中掀起多少驚天怒浪。
北域七圣之中,排名第二的蒼龍子!
又因眾人皆知,那排名第一的是個沒啥用的,所以他其實便是實際上的七圣之首!
一時間,眾修簡直不知道該如何來評價他!
如今的北域,掀起了對抗尊府的大潮,無數(shù)豪杰崛起,聲名驚世,但這是因為大勢已起,所以眾修才趕上了這等大潮,敢于對抗尊府,但在這之前,尊府兇威遠(yuǎn)勝,鎮(zhèn)壓各州,北域之間,一片壓抑,縱是有人心間不滿,暗懷痛恨,但又有幾個敢站出來對抗尊府的?
只有他!
在太白宗掀起這場大勢之前,只有北方蒼龍一個是敢于公然對抗尊府的!
雖然如今北域九州大亂,太白宗那對師兄弟聲名驚天,又有息州息家、北鹿雪山宗等大宗崛起,不知奪去了多少人的目光,可若論起如今的北域九州氣勢之盛,底蘊(yùn)之強(qiáng),還是要推北方蒼龍為首,畢竟其他諸州,只是在一州之地輾轉(zhuǎn)騰挪,他卻是早就控制了四州之地。
北境九州,有近一半在他掌御之下。
北境十九州,則有近四分之一,由他一人說了算!
簡直來說便是,若北域真要為了對抗尊府,尋一位盟主,他或許比太白宗主都要合適!
而如今,這樣一位絕世狂人,居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
不知有多少人心里已起了無盡的驚濤駭浪,尤以那南境三位元嬰最為驚恐!
如今可是臨海城啊!
乃是北境與南境中線所在,甚至離得南境還更近一些,若是這位北域第一大逆匪在此現(xiàn)身的消息傳了出去,恐怕南境各大仙門,甚至是尊府,都不知會派譴多少高手來殺他!
北方蒼龍一死,北境之亂,便平復(fù)了一半!
……
……
“呵呵,小輩們打架,那便由得他們?nèi),便是我也甚是瞧你們這些軟骨頭不慣,但你們那些仙門小輩來啟釁之時,我都沒想過要出手阻攔,哪曾想到,你們?nèi)齻老不修,都是修行了千年的人物,居然連點面皮都不要,趁著人家的尊長不在,倒要出手欺負(fù)人家弟子?”
且不說眾修心間的驚恐震愕,那北方蒼龍現(xiàn)身之后,卻根本沒有半點停留,冷笑聲聲,便已大步向前走去,他外貌顯得有些蒼老,但卻背脊挺拔,龍形虎步,走的極快。
一句話快說完時,他已快要走到了那三位元嬰的身前。
“你……你這惡賊,自身難保,還敢傷我……”
“你想做什么?”
那三位元嬰老祖,看到了北方蒼龍現(xiàn)身的一霎,第一反應(yīng)便是意外與憤怒,連聲大喝,不過見到北方蒼龍居然大步向他們走了過來,卻頓時心驚莫名,皆厲聲大喝了起來。
“能做什么?”
北方蒼龍冷笑:“看你們不慣而已!”
說著話時,忽然大手一張,向著前方抓了出去。
這時候他離著那三位元嬰老祖,還起碼有著百丈的距離。
但這大手抓住,便像是傾刻穿破了這百丈距離,直抓向了那一桿鐵槍之前。
因得他出現(xiàn)的太快,身份又太驚人,而且一句廢話也不說,便直接向這三位元嬰老祖沖了過來,所以這時候另兩位元嬰老祖,甚至還沒有將勾陳老祖胸腹間的鐵槍給拔出來……
“逆賊退開……”
三位元嬰老祖皆是大驚失色,急急抬手,滾滾法力激蕩,想要逼退北方蒼龍。
但這位背負(fù)大刀的老頭子,卻根本理也不理,一聲沉喝,周身法力滾滾蕩蕩,橫掃虛空,已經(jīng)將他們的法力震散,然后一把握住了洞穿勾陳長槍的鐵槍,居然將他扯了過來,任由這勾陳長老法力狂涌,卻似已經(jīng)被他身上的兇氣壓住,一身的神通手段,居然使不出來。
“你敢傷他?”
另外兩位元嬰長老見狀已然大驚,同時驚喝出口。
有人是覺得匪夷所思,勾陳長老與自己兩人,都只是在這里坐鎮(zhèn)觀戰(zhàn)而已,又沒有個真?zhèn)手出手,畢竟是堂堂一方元嬰老祖,你這北方蒼龍再狂,難道還真敢傷人不成?
畢竟這是元嬰,又不是大白菜,每人身上多少因果,豈能說殺便殺?
話猶未落,北方蒼龍已大手直接握住了對方腦袋,五指一捏!
噗!
殺了!
“你你你……”
另外兩位南境元嬰老祖已是個瘋子一般,驚的眼珠都快跳了出來。
“還有你們!”
北方蒼龍森然一笑,轉(zhuǎn)身向左首那人看去。
“你瘋了,居然連我們也要?dú)ⅰ?br />
左首那位元嬰見狀,已是又驚又怒,厲聲狂吼之中,雙手翻出,天地之間神光鼓蕩,頭頂上化出了一個巨大的法相,生得四手,各持異寶,分別綻放了不同的華彩,然后蕩起四方神光,直向著北方蒼龍的腦袋砸落了下來,虛空都像是沸騰了一般,泛起無盡漣漪。
“哈哈,一個兩個,又有多大區(qū)別?”
北方蒼龍從勾陳老祖體內(nèi),將鐵槍抽了出來,動作簡簡單單,回身向著空中一擊,鐵槍在這一霎,居然像是暴漲數(shù)十倍,直接打在了那元嬰的法相之上,滾滾法力化開,凝作無盡龍影,對方的元嬰,在這時候居然像是化作了琉璃,傾刻之間,被他打的暴碎了開來。
又殺了!
“你……你是想讓南境北境大起殺伐不成?”
最后一位南境元嬰老祖,這時候已然驚的魂飛魄散了,想也不想,轉(zhuǎn)身便逃。
如今南北境修士,本來便已因為尊府的態(tài)度,起了一些沖突,而眾所周知,北域仙門底蘊(yùn),原就不由尊府,想要對抗尊府,便只有團(tuán)結(jié)一心,所以,越是想對抗尊府之人,愈是心底下不愿南境北境成了對立之勢,便如息大公子,此前連說句話兒,都要再三斟酌,不敢寒了南境修士的心,而如今北方蒼龍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便動手殺人,豈不是挑起事端?
這元嬰老祖,畢竟與金丹還是不同的……
每殺一個,都會惹出天大的麻煩,而他居然全不顧忌?
“想不想起殺伐,本就是你們定的,又與老夫殺不殺人,又何關(guān)系?”
可北方蒼龍卻明顯不理會這一茬,更像是殺性已起,不想理了,森然沉喝聲中,便已大踏步趕將了出去,手持鐵槍,凌空擊落,那位元嬰見逃不掉,已厲聲哀嚎,急急轉(zhuǎn)身,祭起了一方寶印向北方蒼龍砸來,卻被北方蒼龍一槍洞穿了寶印,然后順勢刺入了他的腦袋。
第三個,殺了!
呼啦啦……
他們出手雖只是幾合,但已狂風(fēng)大作,半日不休,翻翻滾滾卷過天際。
場間南境北境修士,在這時候早就忘了彼此的殺伐,只是呆呆看著南方的天際。
那可是三位元嬰老祖,居然就這么……
“好,干得好……”
一片壓抑的死寂之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個叫好聲,還啪啪的拍著手。
方貴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南方天際的這一戰(zhàn),已興奮的兩眼發(fā)光。
而在這時,剛剛將三位元嬰斬殺怠盡的北方蒼龍,也正倒持了鐵槍,從那一片襲卷天際的狂風(fēng)之中走了出來,目光掃過了皆不敢作聲的眾修,又看了一眼正大聲叫好的方貴。
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點頭道:“你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