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燒燒傻了?”顧時鈞放下手里的菜刀,走過去,用手背給她試了試溫度,他的手溫熱,覆在她的額頭上,把她的臉頰也傳染得熱熱的。
仔細感覺了一下,顧時鈞點點頭:“還行,燒退了點兒!闭f著,朝桌子上努了努嘴:“去喝杯熱水,一會兒就能吃晚餐了!”
順著顧時鈞的目光看過去,顧小殊看見,桌子上晾著一杯熱水,走過去試了試溫度,恰好可以入口。
回頭,她就看見顧時鈞再次拿起那菜刀,姿勢生硬卻很努力的切胡蘿卜。
喝了水,顧小殊走過去,手指戳了戳顧時鈞的背:“顧大總裁,菜刀不是那么拿的!”他切菜的姿勢,就像在劈柴一樣……
背后一下子僵住,顧時鈞捏著菜刀,回頭:“我就喜歡這種姿勢,不行么?”
“行行行!”顧小殊哭笑不得,瞥了眼菜板上慘不忍睹的胡蘿卜,還不待她開口揶揄,就被顧時鈞趕出廚房!
畢竟,顧大總裁的自尊心還是需要維持噠!
站在廚房外面,看著里面的顧時鈞慢條斯理的熬粥,顧小殊感覺自己心底好像有什么在發(fā)芽……
好像,是感動?
畢竟,身價高達幾千億的俊俏總裁,為她這個小人物洗手羹湯呢!這簡直就是值得載入史冊的大事記!
然而,當顧時鈞把那鍋粥端到顧小殊面前的時候,她實在感動……不起來!
那鍋粥,與其說是粥,還不如說是泔水?里面的米粒倒是全都熟了,可巴掌大小的明顯沒有熟的胡蘿卜、整片的煮爛了的菜葉,加上兩指厚的“肉沫”,顧小殊只想仰天長嘯:“給病人吃黑暗料理真的合適么?合適么!”
可,看著顧大總裁那殷殷期盼的小眼神,她咽了口唾沫,給他盛了一碗:“你先。”
“你是病人,你先吃吧。”顧大總裁本著尊老愛幼善待病號的態(tài)度,直接把一整個鍋送到她面前,那雙眼就像倆鐳射燈似得,看得顧小殊心里發(fā)虛!
挑著白米吃了幾口,顧小殊就吃不下了!
倒不是她嫌棄顧時鈞煮的粥,實在是太嫌棄了好么!
“顧時鈞,其實,如果你討厭我!鳖櫺∈庖蛔忠活D:“那你明說好了,不用這樣處心積慮的想毒死我!”
她實在不明白,顧時鈞怎么用這些常規(guī)的熬粥材料做出了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粥!如果,這還算是粥的話!
聞言,顧時鈞的臉色五彩斑斕,很是好看!
把粥拿起來,顧時鈞就著顧小殊用過的勺子吃了一口,差點沒被那黏膩的口感惡心得吐出來!他低聲咳了咳:“要不,我們出去吃?”
他第一次做飯,哪里知道那么多?做得不好也是情理之中不是?
可顧小殊翻了個白眼,站起來走進廚房,沒好氣道:“這都幾點了?還出去吃?等我們到市區(qū)里,酒店只怕都關了!”
手腳麻利的給鍋里燒上熱水,顧小殊從冰箱里找出點龍須面,切了青菜和胡蘿卜一起煮了,又煎了蛋鋪在面條上,然后把面端出來,放在顧時鈞面前:“吃吧!”
龍須面的香氣彌漫,顧時鈞低頭細細的吃著,他是個從小到大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可,這一晚最普通的龍須面,卻讓他心里動了動,好像有什么變了……
吃飽喝足,顧小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突然有種酒足飯飽思**的沖動,尤其對面還坐著一尊男神一樣的存在!
“走!去園子里走走,消消食!”顧時鈞站起來,看了眼已經(jīng)開始瞇著眼睛昏睡的顧小殊,把她拖起來,往園子里走去。
顧家的園子到底有多大,顧小殊不知道,他們在園子里走了整整半個小時,顧小殊覺得自己還是沒有看到這個園子的邊際。
走著走著,顧小殊偷偷瞄了眼身邊的顧時鈞,看他心情很是不錯的樣子,就大著膽子問了句:“顧時鈞,我明天能不能回學校一趟?”
已經(jīng)是畢業(yè)的時間了,她想著,總歸算是大學畢業(yè)生,畢業(yè)儀式還是得參加的!尤其,在沈靜他們鬧過那一場之后,她覺得這場畢業(yè)儀式特別重要!
低頭瞥了眼,顧時鈞瞇著眼,仰望著星空:“如果我不許,你還會去么?”
沉默了一會兒,顧小殊輕聲道:“會!
她的人生已經(jīng)只剩下這么一點時間了,人生中值得紀念的東西太少,大學畢業(yè),也算得上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兒了吧?總歸得有個好結局才好,不是么?否則,她之前也不用仗著顧時鈞的勢,讓院長取消對她的處置!
接下來,是一段長長的沉默,直到顧小殊以為他不會同意的時候,顧時鈞才淡淡的“嗯”了一聲,腳步遠去,聲音清晰的傳來:“還有三天時間你才畢業(yè),從明天開始,你跟著我去公司!”
聽著耳邊的話,顧小殊愣了愣,想起他所說的“公司”就是之前她怎么也進不去的顧氏集團,頓時雙眼發(fā)亮,飛快的撲上去,抱住他的手臂:“真的?那我算不算在你公司實習?”
雖然,這個實習的成績對她沒有任何意義,可是,沒有實習的大學不是完整的大學!而顧氏集團,那可是多少實習生擠破頭都想擠進去的所在!
過了一會兒,顧時鈞還是沒有回應,顧小殊連忙追上去,撈住顧時鈞的手臂:“讓我進去實習吧?好不?我不要工資,免費勞動力哦!”
“你現(xiàn)在是我的保姆。”顧時鈞垂眼瞥了她一眼,眼底泛起笑意:“怎么能進顧氏?”
聞言,顧小殊幾乎瞬間就換了一張諂媚至極的臉:“休息時間,我可以跟著你回來呀!而且,我保證,我會每天換個菜式給你做菜,好嘛?”
“唔……”顧時鈞帶著她拐了個彎,往回走,倆人就像老夫老妻一樣散步,悠閑得不像話!
一路上,顧小殊使盡渾身解數(shù),撒嬌撒潑全都來一遍,可顧時鈞油鹽不進,氣得顧小殊整張臉都皺起來,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泄氣!
她可是不要臉的諂媚了一個晚上了!結果!
“鐵公雞!”顧小殊嘴里小聲碎碎念:“不對!鐵公雞指不定還會生銹呢!你就是個不銹鋼公雞!哼哼哼!”
直等到顧小殊蹬蹬蹬跑回別墅客廳,顧時鈞才慢悠悠的邁著大長腿走進來:“明天早些起來,隨我去總裁辦。”
啥?
顧小殊愣了愣,頓時歡天喜地起來,撲過來抱著顧時鈞的手臂大笑!諂媚的奉承:“顧時鈞!你簡直就是全世界最帥的男人!沒有之一!”
她是絲毫不擔心顧時鈞不給她發(fā)工資的,畢竟,像顧氏這樣的大公司,哪里就短了她一個人的那點兒工資呢?
看著顧小殊歡歡喜喜的回房,顧時鈞才看向客廳那邊,林三從走廊那邊拐出來,調(diào)侃的看著顧時鈞:“顧總,什么時候你也會以公謀私了?”
笑了笑,顧時鈞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朝林三抬了抬下巴:“坐!”
林三剛坐下來,就把手上包里的文件取出來,遞給顧時鈞:“調(diào)查顯示,謝連埝的背景很不簡單!具體的,查不出來,不過,可以做個推測!
看見顧時鈞讓他繼續(xù)下去的眼神,林三道:“應該和謝連寧那邊有關系,政治背景很強硬!”雖然謝連埝和謝連寧的長相差別甚大,可是,他們的姓氏和名字構成都有幾分聯(lián)系!
聞言,顧時鈞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喜歡聽到“查不出來”“推測”這樣的話。林三的說法雖然有點依據(jù),可是……
“b大那邊,處理得怎么樣了?”顧時鈞的話鋒一轉,轉向顧小殊的學校,b大。
嘿嘿一笑,林三擠眉弄眼:“顧總,那些個老東西敢違背你的意思?給他們幾個膽子,量他們也不敢對小殊小姐的事兒下手!”
點了點頭,顧時鈞眼底幽深,手指在膝蓋上輕輕的敲擊:“那件事情的背后人,查出來了么?”
他真正關心的,其實是那個陷害顧小殊的人!有那樣一個人留在顧小殊的身邊,他不放心!尤其,小殊還是個沒心沒肺沒心眼的人!
說到這件事情,林三終于正襟危坐:“這件事情,也是我最不明白的一件事!顧小殊身邊,能夠拿得到那些照片和錄像的,還真只有那幾個!林梨霖、顧小殊自己,還有的,就是顧總你了!”
問題在于,這三個人,按理來說都不會是那個幕后人!
顧小殊總不會自己把自己弄得身敗名裂吧?那些遭遇,可以說是誰都不愿意面對的!
林梨霖是顧小殊多年來的閨蜜,既然已經(jīng)替顧小殊籌謀了那件事情,完全沒有理由在事后再添一筆!尤其,事后林梨霖動用她父親在政府方面的勢力,為顧小殊處理了不少事情!
至于顧時鈞……
咧了咧嘴,林三笑:“顧總,難道這件事情是你自導自演,為了英雄救美鋪墊?”
聞言,顧時鈞冷眼看了眼林三,冷哼一聲!
“聽說,你看上柳家二小姐?”顧時鈞眼底深沉:“明天,你找人去把柳家二小姐綁了給地痞無賴,讓他們使勁兒糟蹋!等關鍵時刻,你再出去英雄救美吧!”
“哈?”林三張大嘴,突然哭天喊地起來:“別呀!顧總!我不就是開個玩笑么!柳家二小姐她……她那么嬌滴滴的,哪里受得了。∥揖退闶亲屗惠呑佑憛捨,也舍不得……”
剩下的話梗在喉嚨里,林三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
連忙垂了頭,林三低聲道:“顧總,對不起!”就像柳家二小姐是他的心頭寶,他舍不得她遭罪。顧小殊何嘗不是顧時鈞的心頭寶?
可,顧時鈞卻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林三會想歪了,那么別人會不會也這么想?顧小殊會不會呢?
他可是記得,顧小殊來找他的時候,口口聲聲就是說他害她!幾天的相處下來,她又是怎么想的?
眉頭皺起來,顧時鈞讓林三自己回去,抬步走上樓。(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