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里,江耘除了隔三差五的去去翰林書院,余下來的時間便是加緊排練斷橋相會。匯集眾人的智慧之后,戲排得很是順利!把攀S”古玩店的老板馬善眼光不錯,拿出了許多應景的古玩“七尺堂”的梅初園經過和江耘幾個月的合作更是識髓知味,得知江耘的計劃之后居然買下了一間家俱鋪,免費提供了在戲中的家居擺設,并且在江耘的建議下,花重金打造了兩個大部頭的道具,斷橋和雷峰塔。如此一來,戲中的場景更顯真實。
慧賢雅敘按照會員卡上的留的名址,俱都放了名帖,正式宣告了大宋的第一個舞臺劇即將在慧賢雅敘上演。這讓慧賢雅敘的名號再一次在京城聲名鵲起。
與此同時,慧賢雅敘邊上的那間小戲院也經過6掌柜的交涉以較低的價格買了下來,打算略做裝修之后,便在此公演斷橋相會。時間定在慧賢雅敘演出之后,想必那時此劇已經聲名在外,不愁沒人來看。
李師師的歌舞班子最近忙得不得了,不分晝夜地在后園排練,江耘更是一有時間便呆在那里,鼓勵與犒勞不斷,反正園中的酒樓的伙食相當不錯,買單的又是6掌柜。在心上人的精神與美食的雙重激勵下,李師師身上的曲藝天才揮得淋漓盡致,進度順利之極。
這一日,正在園中排練之時,卻傳來了抗議聲:
“如此書香之地,整日叨擾,成何體統(tǒng)?豈不知清靜是德?”
抗議噪聲污染的環(huán)保人士終于來了。
江耘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每日都混在園里博聞小筑中的江氏兄弟,后園緊挨著書社,想心是兄弟二人這幾日受了吵鬧,前來抗議了。
見江耘在場,兄弟二人神色略霽,施禮道:“江公子,不知是何緣故,已連著吵將了幾日?歌舞戲曲,如何不在前園應酬?”
江耘對兄弟二人較為尊敬,當下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子顏考慮不周,打擾兩位清靜了。是這樣的,我們在排練一出全新的戲劇,叫做斷橋相會,是個舞臺劇。”
“斷橋相會?名字竟也不俗,何謂舞臺?”江端友問道。
江耘正待解釋,兄弟二人背后傳來聲音:“好名字!”
江耘又聽到了李大才女熟悉的聲音。果然,李清照一身素衣公子的打扮,走上前來。身邊還陪著一人,卻是翰林書院中的同僚趙明誠。那趙明誠一身白衣,陽光之下,光彩照人。
江耘見到二人,心中微微一動,腦中電光火石,猛然想起,這,這二人不正是“歷史”上的一對么?怪不得當時初聽到趙明誠的名字之時,這么耳熟,原來如此。
“想不到明誠兄也在這里。”江耘笑著說道。心中所想的卻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李大才女的身份。
“江學士好,明誠現在也是博聞小筑中的?土恕<腋概c清,與李公子的的父親是好朋友,我二人從小便相識,聽聞李公子對這里贊不絕口,一看之下,明誠也是流連忘返。前幾日剛剛在此翻到一本拓題集,正看得不忍釋卷。江學士此處真是我讀書之人極樂之所!
是了,史書所記趙明誠誠酷愛金石拓本,李清照在他亡故之后曾替亡夫出版過一本金石拓本集。想來眼前之位趙兄便是那個真命天子了。既然從小相識,想必也已知道李清照的身份了。
李清照看著臺上眾多女子服飾精美,表情生動,來了興致,好奇地問道:“如兩位老師所問,何謂舞臺?此間所演,是否就是送出的名帖上所描述之新奇戲?”
呵呵,好學的李大才女都認師傅了。江耘笑著說道:“正好。與其言表,不如意會,大家先看上一場如何?也好給江耘一點意見!
“戲無益,不如讀書。”江端友一臉嚴肅。
“江老師,橫豎已經吵鬧了幾日,不如看看吧。江公子每每有出乎常人之動作!崩钋逭照诡佇Φ。此時的李才女,正是大家閨秀版的。
江氏兄弟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算是同意了。
江耘安排眾人坐下,走上臺去,對著臺上的姐妹上吩咐了幾句。李師師一抬眼,早已看到假想情敵在場。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提氣說道:“姐妹們,打起精神來,莫要叫人笑話了!
一聲今下,臺上已全神貫注的演了起來。情節(jié)之中,初游西湖的喜悅,愛人相逢的緣份,兩情相悅的甜美,造化弄人的惆悵,生死相離的凄苦,伴著李師師親自編曲的舞臺音樂,一一展現在眾人面前。全情投入之間,不知不覺已演了一個時辰之久。除了江耘外,眾人都已沉湎其中。李清照感動的梨花帶雨,差點露了餡。連古板的江氏兄弟也是看得一眼不眨,凝神貫注。
隨著一聲清唱,戲已終了。見眾人仍沉歸浸其中,江耘出言提醒:“諸位,戲已終場。”
“斷橋相會,斷橋相會,此戲何人所編,原著出自何處?為何我兄弟倆全然不曾讀過?”江氏兄弟喃喃的說道。
哪怕是你博覽群書,也不可能讀到過此戲情節(jié)。江耘道:“是在下胡亂編得,見笑了!
江氏兄弟驚奇道:“此戲情節(jié)曲折生動,寓意生刻,不意江公子有此手筆,我兄弟二人失敬了。”
江耘正待謙虛,卻聽到李清照恨聲說道:“江公子如此殘忍,生生拆散好姻緣。那和尚也是可惡至極!
“呃”江耘頓時無語,看著女人在這方面都差不多,李清照此時的反應,象極了當時的李師師,都對那個法海恨之入骨,任是江耘怎么解釋所謂的悲劇之美,都是聽不進去。
正待解釋,李清照身邊的趙明誠說道:“如此才顯真愛之絕美,如此才能見月之陰晴圓缺。江學士才思出眾,明誠佩服!边呎f著邊從懷中掏出手帕遞于李清照。
李清照這才記起臉上尚有淚痕,忙不迭地接過手帕,胡亂地擦著。
看著這一幕,江耘心中好笑,說道:“明誠兄一語中的!
江氏兄弟想必也早已知道李清照身份,也不點破,附合道:“趙公子所言正是。如此才可顯戲之曲折,方能如此引人入勝。在我兄弟看來,那和尚所代表的正是世俗陋見,見不得人間真情真性。”
江耘望著眼前這幾位“文藝評論家”心中暗暗高興:“看來,這戲必將大獲成功。”
當晚,在慧賢雅敘的真味樓中,由江耘做東,好好犒勞了一番參與演出的人員,江氏兄弟不喜熱鬧,自在園中讀書消遣,趙明誠與李清照都被請來小聚,賀暄等一干兄弟也都到場,正也同坐了一桌。
宴中,趙明誠與李清照相處地很是融洽。江耘也樂得看到他二人親近。歷史總有它的選擇,或許恩愛夫妻總是在冥冥之中注定會相遇,哪怕憑空多出他一個江耘,多出一間慧賢雅敘,該碰上的人還會在某一時空不期而遇。
在座的諸人都知道李清照的身份,對于她掩人耳目的打扮并不在意。李師師此刻坐在江耘身邊心中大定。以她的眼睛,趙明誠的心思如何逃得過?是以,雖然演出之后身體疲憊,心情卻是上佳。
“那個翠花的手腳太不靈便,明日我要換了她!崩顜煄煷笈频卣f道。
“時間上還來得及,再練上一練吧。你輕一點,不要教別桌的聽到了!苯艅竦。
齊玉沅笑道:“你換了他,小信子怕要不高興了!
“喔?原來如此,我卻不知。這個小信子,倒使得好手段。”李師師掩口笑道。
吃喝了一會,李清照起身告辭:“江公子,諸位,天色已晚,我就先走了,你們慢用。”趙明誠自是不用人教,也站了起來,一同回去了。想必是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