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寒氣還未完全散去,清晨淡白色的霧氣仍籠罩著寧靜的墓園。
東方的天空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有些微弱的晨光穿透密雜的樹葉投下斑駁的陰影。
在一個有些坡度的小山包上,一高一矮兩個人靜立在兩座緊挨著的墓碑前。
除了蒼月口中呼出的白氣,這是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住了。
“哈切!”——可愛的噴嚏聲打斷了這玄妙的寧靜,沙葉利吸了戲鼻子,粉嫩的小臉凍得紅通通的。
看著沙葉利那哀怨的眼神,實在抵擋不住的蒼月終于發(fā)出了妥協(xié)的嘆息聲。
“好了好了,不要再裝可憐了。再過一會兒就走……”
“多少個一會兒啦!”
沙葉利有些樂意地嘟噥道。
潔白的墓碑上刻著兩個人的名字:安德烈、愛妮克萊,他們兩人合葬在一起。
對他們來說,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禮物了吧。
“對了!”蒼月似乎記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向沙葉利問道:“還沒問你克萊妮爾和愛麗絲的情況呢?”
“人家又不是跑腿的工具……”小聲嘀咕抗議了一番之后,沙葉利清脆的小嗓子咳嗽了兩聲說道:“克萊妮爾姐姐的情況很好啦,目前以前接替了教皇的位置,成為了破滅時代后教廷第一人女教皇,那些信徒們可是虔誠地在光明神殿的祭壇前膜拜了三天三夜來表達對新教皇的尊敬與崇拜。所以不用擔心啦!”
聽著沙葉利的敘說,蒼月的眸子里不自覺地蕩漾出笑意。
那個優(yōu)雅而堅毅的女孩,應(yīng)該能抗起這份重擔吧。
“愛麗絲姐姐則被分配到地獄之歌去做法瑞麗大姐的助手咯。真是受不了她,就差把地獄之歌鬧個天翻地覆了,唯一就只有法瑞麗能治得了她,不過也對她頭疼得緊。愛麗絲還每天不下十多次地朝法瑞麗抗議說要見你了。不過唯一讓法瑞麗覺得舒心一點的是,地獄之歌拷問部門終于輕松了,直接讓愛麗絲問幾個問題那些寧死不屈的頑劣之徒便口若懸河地全招了。”
一想到那個活潑頑皮的金發(fā)少女愛麗絲,蒼月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向上翹起,同時也對法瑞麗產(chǎn)生了幾分同情。
“哼哼……”沙葉利有些異常地哼了兩聲,陰陽怪氣地道:“還有一個女子也牽掛著你,怎么不問問她的情況?”
“啊?”蒼月有些驚訝。
“切……”沙葉利撇了撇嘴,“男人果然是無情的動物。”
這樣的話從一個粉嫩可愛的小女孩嘴里蹦出,格外的怪異,巨大的反差產(chǎn)生了強烈的喜劇效果。
蒼月不禁輕笑出來。
“笑什么笑!”沙葉利白嫩的小臉蛋上飄起兩朵紅云,這才哼哼唧唧地把話說完,“人家亞絲可是對你念念不忘呢。為母親報仇以后,亞絲回到真人類帝國以后,因為順利完成擊殺卡伊庫瑪而獲封爵位,現(xiàn)在人家可是女大公爵!”
沙葉利神色曖昧地用胳膊肘拱了拱蒼月的大腿,對此蒼月也只能抱以無奈的苦笑。
在陽光的照射下濃霧漸漸消散開來,蒼月回頭眺望佇立在小山包上的墓碑,耳中回響著唦唦林濤音,不禁感嘆道:“終于……結(jié)束了啊!
“這次再不會有什么心理障礙了吧?”
沙葉利踢著小石子,用有些別扭的語氣問道。
“嗯,不會了!鄙n月笑著回答道,“我阻止了一場浩劫,應(yīng)該說值得慶賀吧!
“哼,那在神話時代,你狂性大發(fā)殺得血流成河的時候,我干掉了你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吧,畢竟我也阻止了一場浩劫啊?墒乾F(xiàn)在為什么我覺得這么不爽呢!”
沙葉利雙手交叉氣呼呼地道。
“這……”
蒼月擦了擦汗。
“不僅用惡魔煉金術(shù)幫你修復好身體,而且還成了你的女仆。魔王做到我這個份上可真是丟人啊……”
“可是,我付出了這么多,你到底察覺到我的心意沒有,蒼月?”
這時,從沙葉利朱紅的小嘴中吐出的不再是稚嫩的童音,而是異常成熟嫵媚的女人聲音。
那優(yōu)雅而神秘的紫瞳當中流轉(zhuǎn)著絕世的妖嬈。
就這樣緊緊地盯著蒼月。
吱吱唔唔發(fā)出含混不清的聲音,蒼月扭過腦袋不敢正視沙葉利的視線。
“嗯,瞧你這個樣子,畏畏縮縮的!哼,本姑娘才不會看上你呢!”
沙葉利揚起小腦袋,像一只斗勝的公雞,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蒼月長舒了一口氣,那哀怨的一瞥讓他心有余悸。
在晨光的照耀下,曲曲折折延伸向西方的小道上,那黑色的身影猶如徜徉在花叢的蝴蝶般自由而靈動。
仰望著一碧如洗的蒼穹,蒼月清澄的瞳眸中閃爍著一種光——明亮而璀璨名為希望的光。
“這絕非美麗的世界,卻是我愿守護的最美存在……”(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