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手的力道很大,猶如將死之人,拼命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林羽璃垂下頭,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一只男人的手。
到底是個活人,還這么有求生意志。
于情于理,她似乎都該出手相救。
思及此,林羽璃趕緊俯身將他周身的尸體搬到了一旁。
而后她才發(fā)現(xiàn),這只手的主人,似乎是夜祁寒。
雖然他身上也蒙著一層煙灰,但到底被人壓在了身下,倒是傷的沒有旁人那么嚴(yán)重。
至少看起來,他的身體還是完整的!不過大約是受了些內(nèi)傷!
此時的他,正趴在地上,整個人似乎還是尚未清醒的狀態(tài)。
但他求生的意志卻很強(qiáng),一邊緊攥著她的腳腕,一邊低聲道:“救……命……”
“好,我會救你!你先放手!”林羽璃覺得,她的腳腕都快要被捏碎了。
明明這家伙中了軟骨香,本該沒有什么力氣才是。
如今卻不知是不是生死關(guān)頭,被激發(fā)出了潛能,這手勁簡直大的驚人。
聞言,夜祁寒倒是痛快的松開了手。
林羽璃如今自顧不暇,且沒有那么多力氣去搬動夜祁寒,故而只能對白溟道:“白溟!還不滾出來幫忙!”
白溟人影尚未出現(xiàn),聲音卻先一步傳到了她的耳中。
“但凡你態(tài)度好一點(diǎn),我也不至于……”話音未落,便被林羽璃冷聲打斷道,“你再敢啰嗦一句!信不信我捏爆你的命丹啊!”
白溟,“……幫就幫!”
下一刻,他閃身出來,縱身來到了夜祁寒身前。
見到是他,白溟頓時吸了口涼氣,唏噓道:“你不先急著夜找君墨,反倒先救他!莫不是你對他舊情復(fù)燃了?”
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在說,她敢給夜君墨戴綠帽子,他就敢告狀。
林羽璃聞言,冷冷的斂起了眸子,沉聲道:“命丹!”
“好好好!知道了!”白溟不知是真的受了她的威脅,還是懶得同她計(jì)較。
竟然分外配合的俯身,提起了夜祁寒。
這一提,他頓覺重量不對。
凝神望去,卻見原來夜祁寒懷里還緊緊的抱著一個人。
那人被他護(hù)的很好,打眼看去,身上并無什么傷痕,想來只是被方才那一場爆炸給震暈了。
“這……你要救的,是哪一個?”白溟一臉為難加嫌棄的提著他們。
“兩個都救!”林羽璃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耐性,都消耗在了白溟的身上。
這人簡直啰嗦起來,讓她分分鐘想要把他給大卸八塊。
“救救救!”白溟說著,隨手把他們丟進(jìn)了系統(tǒng)之中。
林羽璃留意到,方才夜祁寒護(hù)著的竟然是溫言楚。
那也就是說明,南詔和大鴻是使團(tuán),差不多是待在一起的。
夜君墨應(yīng)當(dāng)也在此處,而且很不幸的是,首當(dāng)其沖的位置!
越是位高權(quán)重者,越要坐在靠前的位置!
林羽璃提起了心,在此處快速的翻找了起來。
一連找了一圈,卻仍是沒有看到夜君墨的蹤跡。
“他不在這!”林羽璃說著,艱澀的換了口氣,心中不免有些慶幸。
“不在?那是好事啊!那你何必這么愁眉苦臉的?”白溟話音方落,驟然閃身離開了此處。
恰此時,背后響起一個尖細(xì)的聲音道:“你是哪個宮里的?”
這話自然是對她說的,林羽璃猛然回首,卻見一個太監(jiān)正面色凝重的望著她。
她此番出來是經(jīng)過簡單易容的,又因?yàn)樵谶@翻找了半天,弄得自己蓬頭垢面的,想來不會輕易被人給認(rèn)出來。
見她沒有說話,那太監(jiān)直接揮了揮手道:“管你是哪個宮的!還是趕緊過來幫忙吧!快點(diǎn)!”
說著,他便急匆匆的朝著大殿的方向趕了過去。
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好幾個太醫(yī)模樣的人。
是了,鳳懷煜也受了重傷,卻不知傷的嚴(yán)重不嚴(yán)重。
林羽璃想了想,趕緊再在臉上抹了一把血,便抬腿跟了上去。
一路走來,便能看到地上流下了一長串的血跡,不知道是那個雪瓷的,還是鳳懷煜的。
方一入殿,便有一股子濃重的血腥氣,伴隨著焦肉的氣息迎面撲來。
而在床邊,正圍著一圈的人,此時他們正低低的討論著什么。
那氛圍著實(shí)相當(dāng)?shù)木o張和凝重!
林羽璃循聲看去,依稀可見一片紅色的衣角,而床上的人,卻并沒有什么動靜。
出神間,林羽璃卻被人推了一把。
“趕緊去幫忙啊!愣著干什么!”那太監(jiān)斥責(zé)了一聲,林羽璃趕緊去洗了手,快步來到了床前。
也難怪這太監(jiān)會叫她來幫忙,著實(shí)是因?yàn)椋袢者@盛大典禮,宮中大部分宮人,都被調(diào)派到了此處。
這一場爆炸,死傷慘重,能夠直立行走的人確實(shí)不算太多了。
一部分是受了傷,一部分是驚嚇過度,整個人都是發(fā)抖的,更遑論幫忙了。
來到床邊,林羽璃才留意到,圍在旁邊的這些竟然都是太醫(yī)。
只是如今他們都瑟縮在一旁,顯然對于鳳懷煜的傷情無從下手。
這也不算奇怪,畢竟他們是內(nèi)庭太醫(yī),對于外傷方面,并沒有什么經(jīng)驗(yàn)。
而臨時被太監(jiān)叫來的這些個太醫(yī),看著鳳懷煜的傷情,也禁不住在那嘶嘶的抽著涼氣。
“這這這……王爺傷的也太重了!”眾人唏噓道。
“老朽無能,怕是……哎!”
鳳懷煜的確傷的很重,這傷情簡直足以同上次鳳言笙的傷媲美了。
他的身下暈染開了大片的血跡,身上的紅色喜服,混雜著血肉,粘在了身上,而且手臂和前胸大片地方,都血肉模糊。
最為嚴(yán)重的是,他的心口,赫然插著一根尖銳的木棍。
這看上去,似乎是被爆炸的沖擊波,沖來的凳子腿。
不過,好在他表面看起來還算是完整的,沒有斷胳膊斷腿,只是不知道內(nèi)傷是否嚴(yán)重!
思及此,林羽璃探了探他的脈搏。
情況不容樂觀,他虛弱的幾乎就剩一口氣吊著了。
而那些大夫卻遲遲沒有動手,也不知道是在作何打算。
再這么耗下去,鳳懷煜必死無疑!
見狀,林羽璃直接快步上前,奪過了其中一人的醫(yī)藥箱,沉聲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