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隊的將領(lǐng)見狀,趕緊上前交涉。
對方人馬眾多,又是埋伏在他們必經(jīng)之路上。
若是雙方引發(fā)沖突,只怕要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
這個時候,隊伍前方走出了一個年輕人,正是馬峰。
馬峰乃是鹽幫幫主風(fēng)逸之的手下,既然他會出來,可見埋伏于此的人,乃是來自萬鶴山莊。
按理說,他們堂堂大鴻的軍隊,根本不該懼怕江湖中人。
但如今情況不同,此地易守難攻,而且山林之中,不知藏有多少武林高手,所以,一時之間,他們倒也不敢輕視。
不過,這個為首的將領(lǐng)于純安跟馬峰和萬鶴山莊還有些交情。
如今面對著馬峰,他著實不想出手。
但形式所迫,他還是冷聲道:“馬峰,你這是什么意思?”
“于將軍無需擔(dān)心,我今日前來,并不是為了找茬,而是想請林姑娘上山一敘!瘪R峰正色道,“風(fēng)莊主已是彌留之際,還請于將軍通融一下。”
“風(fēng)莊主?”于純安微微一怔,斂眸道,“只怕不行!”
他自然是知道風(fēng)逸之和林羽璃之間的糾葛,當時可是聽說,林羽璃下毒把他給變成了老人模樣。
現(xiàn)在他奉命護衛(wèi)林羽璃去西涼,此番怎敢叫林羽璃只身前往虎狼窩!
“于將軍,我們莊主之前承蒙林姑娘搭救。后來又被女干人所害,錯怪了林姑娘,此番不過是給林姑娘賠罪。還請于將軍通融一二!”馬峰不緊不緩的道,“這般小小的請求,若是于將軍都不答應(yīng)的話。馬峰只能以死謝罪了!”
說著,馬峰便抬起了劍。
于純安趕緊阻止了他,怕他出事,不止是因為兩人是舊相識。
更是因為,馬峰在萬鶴山莊,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若他真的死在了他的面前,旁人才不管他是不是自殺,這筆賬,都會算在他甚至大鴻的頭上。
那么一場干戈,在所難免了!
于是他回道:“我需要去請示一番,若是不成,希望你們不要繼續(xù)為難我們,否則,我們也只能兵戎相見了!”
“好,馬峰在此代風(fēng)莊主,謝過于將軍了!”馬峰說著,再次端端正正的行了個大禮。
“先別急著謝我,記住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就好!庇诩儼舱f完,便縱馬來到了夜君墨的車駕之前,恭聲道,“王爺……”
尚未說完,便被夜君墨打斷道:“本王知道了!”
“那王爺您看,此事該當如何?”于純安說著,額上不免沁出了一層冷汗。
即便隔著厚厚的車簾,他還是清晰的感受到了馬車之中散出的迫人的寒意。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行為惹惱了夜君墨,他禁不住為自己捏了把汗。
“叫馬峰過來回話!”夜君墨沉聲說完,便沒有了動靜。
于純安聞言,沒敢耽擱,趕緊過去把夜君墨的意思,傳達給了馬峰。
片刻后,馬峰便過來了。對著他的馬車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馬峰這才恭聲道:“攝政王殿下,風(fēng)莊主只是想見林姑娘最后一面。還望攝政王能夠看在萬鶴山莊的面子上,滿足風(fēng)莊主這最后的愿望!”
其實馬峰此時心中半點沒底,畢竟這要求聽上去很不合理。
而且,夜君墨素來不是愿意受人威脅之人!
若是他被惹惱了,只怕今日……
正出神間,卻聽夜君墨道:“本王可以應(yīng)了你的要求,不過本王需要陪同前往。”
“不可!”話音方落,后車之中的云輕箬便掀開車簾,快步的走了過來。
“君墨,不可!”云輕箬頭上戴著帷帽,雖然無法看得清她面上的表情,卻還是清晰的聽出了她聲音里的擔(dān)憂,“你不要去以身涉險!”
這山林之中,少說也埋伏了數(shù)萬人。
夜君墨要是走入他們的地盤,縱使武功再高,也不是這數(shù)萬人的對手。
到時候,若是他們心生歹念,那只怕他們救援都來不及!
“這……風(fēng)莊主只是要見林姑娘而已!瘪R峰為難道,“抱歉,閑雜人等,還是莫要饒了風(fēng)莊主的清凈為好!
“閑雜人等?呵!這漫山遍野都是你們鹽幫的人,萬一林羽璃趁機逃走,亦或者你們意圖對她不利,誰來擔(dān)負這個責(zé)任?”夜君墨冷聲道,“本王既然負責(zé)護送她回西涼,自當確保萬無一失!”
“君墨!”云輕箬卻是急聲道,“我陪你同去!”
夜君墨掀開車簾跳了下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沉聲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回去。”
“你……”云輕箬的聲音里透出了濃濃的委屈,但夜君墨沒有繼續(xù)搭理她的意思。
她暗暗的攥緊了手指,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道:“那多帶一些暗衛(wèi)!
“不需要!區(qū)區(qū)鹽幫,想必也不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掀出什么風(fēng)浪!”夜君墨冷聲道。
“若是只有攝政王陪同前往,想必大哥會同意的!瘪R峰說著,率先做了個請的手勢。
夜君墨瞥了他一眼,顧自抬步朝前走了過去。
走到林羽璃車駕前的時候,他微微一頓,而后便率先提步朝前走了過去。
林羽璃此時也從車上下來,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后,快步朝前走了過去。
待他們即將走入夜家軍陣營的時候,身后忽然響起了云輕箬的聲音。
“君墨!”云輕箬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
林羽璃下意識的回身望去,在看到那一襲白衣,連帷帽都是白色紗綢的云輕箬時,心中本能的升起了一股子厭惡。
而且在她喊出那聲“君墨”的時候,心中反感的感覺,幾乎升到了最高水平。
她該不會是因為嫉妒云輕箬的美貌吧?
林羽璃被自己這想法給惡心的狠狠打了個哆嗦,大約是她的動靜太大,竟引得夜君墨側(cè)目瞥了她一眼。
林羽璃渾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準備識相的避到一邊,給這兩人“依依惜別”的機會。
而就在她剛轉(zhuǎn)身走了一步的時候,手腕卻忽然被人給抓住了。
她詫然的望去,卻見夜君墨一臉寒意的望著她,沉聲道:“想去哪兒?”
“沒想去哪兒!”林羽璃一臉無辜的道,“你們要說體己話,我總不能在一旁礙眼吧!”
話音方落,她頓時感覺到扣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收緊了幾分。
她暗暗咬了咬牙,生生承住了這股子痛意。
林羽璃下意識的,朝一側(cè)正在朝他們靠近的云輕箬看了一眼。
雖然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卻從她微頓的動作上,窺出了幾分……恨意!
總不至于因為夜君墨拉了她一下,就招來那么強烈的恨意吧?
林羽璃掙了掙手腕,夜君墨卻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要不是場合不對,她真想指著他鼻子痛罵一頓,是不是有!
當著自己未婚妻的面,和旁人拉拉扯扯,著實太渣了一點!
既然掙不開,林羽璃索性聽之任之了,反正到時候回家跪搓衣板的也不是她!
大約是察覺到她的順從,夜君墨竟松開了她的手腕。
而后,他冷聲道:“乖乖在這站好,不許離開本王的視線!更不要妄圖逃跑!”
“放心吧!攝政王!想從這成千上萬的護衛(wèi)中逃走,除非我會飛!”林羽璃冷嗤道。
夜君墨沒再搭理她,這個時候,云輕箬也恰好來到了他的身前。
她微微的朝林羽璃的方向側(cè)了側(cè)首,而后又對夜君墨道:“君墨,萬事小心!早點回來!”
“嗯!”夜君墨應(yīng)了聲,林羽璃心中卻忍不住吐槽,這未免太高冷了點!
如果是她,那夜君墨這搓衣板是跪定了!
只可惜,看上去云輕箬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怕是沒膽那么做!
不過想象一下夜君墨跪搓衣板的樣子,還真是想象不出來,而且還很驚悚!
正在這想些有的沒的,就聽云輕箬又道:“君墨,別忘了,我還在等你回來!
看他們這黏黏糊糊的樣子,林羽璃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
至于嗎?夜君墨不過是陪她去見一見風(fēng)逸之,云輕箬她怎么搞得就跟她要拐跑她男人似的!
這女人對自己,對他們的感情,到底是有多么的不自信!嘖嘖……
好在他們沒有惜別太久,片刻后,兩人再次踏上了征途。
云輕箬看著兩人一前一后,頭也未回,漸行漸遠的身影,隱在袖中的手指,狠狠的攥成了拳頭。
這山路看起來不長,走起來卻著實不短。
夜君墨快步的走在前面,林羽璃原本還擔(dān)心自己腳程不濟,會跟不上夜君墨和馬峰的步伐。
不曾想,自己走起來竟也健步如飛。
一連走了半個時辰,她當真是連口粗氣都沒喘。
她有些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身體的耐力,顯然要比她之前更勝三分。
一路前行,終于,他們在一處山洞外,停住了腳步。
“還請王爺在洞外稍作等候,我大哥想單獨見一見林姑娘!瘪R峰沉聲道。
話音方落,周圍的空氣,瞬間便凝滯了。
馬峰身上沁出了一層細汗,愣是頂著壓力,遏制住了自己退縮的念頭。
好在夜君墨沒有繼續(xù)施壓,他只是瞥了林羽璃一眼,而后便轉(zhuǎn)身朝著不遠處的一棵樹走了過去。
說實話,林羽璃心中是有點緊張的。
她暗暗的吸了口氣,闊步走了進去。
本以為,她會見到一個面色蒼白滿臉病容的人,亦或者,身受重傷,行將就木的人。
然而事實卻完全出乎她的預(yù)料,走入其中,她看到了一個眉目俊朗的青年。
他看上去朝氣蓬勃,身子硬朗,哪里有一點要死的模樣?
這個時候,白溟的聲音卻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