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見她確實沒了法子,這才重新挺直了腰桿,整了整衣服,沉聲道:“林羽璃,你不要太放肆!原本就有很多大臣不同意放過你,如今你還敢大鬧天牢,劫持咱家!咱家看你真是自尋死路!”
林羽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再搭理他,而后她便低聲道:“你是誰?你在哪兒?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從他能夠憑空消失這一點來看,就說明他不是個常人。
而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覺得太過驚訝,甚至還很坦然的接受了這件事。
“我叫白溟,是你的朋友。現(xiàn)在在哪,一時半會兒不太好解釋!”白溟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像是嘴里在含著什么東西,而后林羽璃便聽到了幾聲“咔嚓”聲,聽起來,像是在啃東西。
她的臉,頓時便沉了下來。
這家伙到底懂不懂尊重別人?
好在白溟及時把嘴里的東西給咽了下去,而后道:“關(guān)于殺人的那些事,一時半會兒也不好跟你解釋。
總之,這件事你是被設(shè)計陷害了,所有人都以為兇手是你,其實,你是無辜的!記住這一點就行了!嗝……”
林羽璃,“……”
算了,看在他告訴自己這么重要的消息的份上,她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林羽璃被制住了之后,有人趁機(jī)用結(jié)實的繩索捆住了她,而后她便被侍衛(wèi)們給押解去了正陽殿中。
正陽殿乃是大臣們同皇帝商談國家大事,亦是皇帝接待貴賓的地方,總之是一個重要的場合。
林羽璃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座恢宏的宮殿,一時間有些想不明白,為何她會被帶來這里。
她之前為了任務(wù),也沒少接觸過歷史。
故而也知道,審判犯人,尤其是罪大惡極的犯人,不該是帶到這個地方來的。
白溟也已經(jīng)失去了動靜,林羽璃只得收斂了心神,隨著他們進(jìn)入了殿中。
一走進(jìn)去,頓時便看到里面站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拇蟪肌?br />
而他們的身前,則坐了幾個王爺打扮的人。
她對于這些沒有研究過,卻不知為何,本能的就能辨認(rèn)出那些衣服的花紋和裝飾,屬于親王所有。
而這些人的對面,端坐著兩個人,一黑一白兩個男子,一個眉目如畫,溫潤儒雅。
另一個豐神俊逸,不怒自威。
一襲黑衣,更是平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從她進(jìn)來開始,便感受到了整個大殿之中,所有人的視線。
為首的將領(lǐng)率先走上前去,正要跟慵懶的倚在皇座上的夜永瑢稟報的時候,端坐在一側(cè)的大祭司卻猛然朝著林羽璃伸出了手。
瞬間,林羽璃身上捆著的層層鐵鏈化作了碎片掉落在了地上。
這一招,莫說是林羽璃,就連在場的其他人也不禁面色一變。
這力量,未免太強(qiáng)悍了點!
“我們西涼的圣女,還容不得你們這般欺辱!”大祭司鳳傾涼涼的說著,視線在整個大殿不緊不緩的流轉(zhuǎn)了一圈。
那些有異議的人看著地上的鎖鏈碎片,趕緊閉上了嘴巴!
沒必要為了逞口舌之快,搭上自己的性命!
短短的一瞬間,林羽璃便在心里站了隊。
很顯然,玄衣男子這邊,是要保她的!
她下意識的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過去,卻見大祭司一側(cè)的鳳懷煜朝她笑的格外意味深長。
她微微挑了挑眉,掩住了眸底的疑惑,再次把視線調(diào)轉(zhuǎn)到了另一側(cè)那群人身上。
那邊的人也正在看著她,其中有一個人的眼神,格外的殷切。
尤其是看到她身上血跡的時候,那表情都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林羽璃留意到,他的右手戴著一副銀絲手套,而且還微微蜷縮著。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副情景,她的心中竟有點異樣的感覺。
總覺得好似忘記了什么要緊事!
林羽璃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被離他不遠(yuǎn)處的,那個俊美無儔的男人給吸引了視線。
那個男人周身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便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都透出了一股子迫人的壓抑之感。
給人的感覺,要比那鳳傾更勝三分。
然而真正吸引她的并非這些,而是在她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心中的那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她覺得,他們似乎很有淵源,但她完全沒有印象了。
正出神間,卻聽高座之上的夜永瑢道:“林羽璃,你可知罪?”
林羽璃望著她,不卑不亢的回道:“不知!”
夜永瑢倒也不惱,公式化的點了點一旁隨侍的太監(jiān),慵懶的道:“那就把罪狀給她念一念!”
那太監(jiān)正是之前在牢里,被她給掐著脖子挾持的劉公公。
如今得此命令,他立即昂起了脖子,拿著折子,朗聲念起了林羽璃的罪狀。
一樁樁,一件件,每一場兇殺案,聽起來都格外的凄慘。
得了白溟的指點,此時林羽璃聽著那些羅列給她的罪狀,當(dāng)真是半點心緒起伏都沒有。
她是沒少殺過人,但她也是有原則的!
她不可能對那弱小的嬰兒下手,正常人,都不可能對孩子下手!
說完這些罪狀之后,劉公公又哭訴了他被劫持的經(jīng)歷。
直把林羽璃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之人,才肯罷休。
眾臣聞言,紛紛低聲討論了起來。
雖然沒敢明目張膽的說,可林羽璃還是從他們那義憤填膺的表情里,讀出了他們對她的恨意。
他們一致認(rèn)為,她是個極其危險且毫無人性的惡人,自當(dāng)處以極刑。
而且她對于自己的罪行,絲毫不知悔改,甚至還想要殺人越獄!
對于這等惡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群情激憤中,卻聽夜君墨冷幽幽的開口道:“你說剛才她闖出了天牢?還打傷了守衛(wèi)?”
劉公公一聽,趕緊可憐兮兮的回道:“是啊,攝政王!咱家奉圣上之命,前去天牢提審林羽璃的時候,卻忽然被她給挾持,還險些丟掉了性命……”
“如此說來,天牢的那些守衛(wèi),是因為你,才把她給放出了天牢?你竟然比這樣一個窮兇極惡的匪徒還重要?嗯?”夜君墨的聲音不大,說話的時候,手指不緊不緩的叩擊著椅子的把手,那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他們的心上。
劉公公頓時沒話說了,他悄悄的擦了擦額上沁出的冷汗,下意識的瞥了眼天牢的管事明昭利,卻見他也是面無血色的掛著一頭的冷汗。
“一群酒囊飯袋,連個犯人都看管不好!留著你們有何用?”夜君墨說著,劉公公和明昭利便齊齊的跪倒在了地上,大呼饒命。
夜君墨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是冷聲吩咐道:“來人,去把相關(guān)人員,每人重打三十軍棍,打入辛者庫!永世不得出來!
另外,再有從天牢逃脫者,看管人負(fù)連帶責(zé)任!重打六十軍棍,其宗親后代,三代以內(nèi),不得入朝為官!至于你……”
夜君墨說著,眸色冷然的望著明昭利,沉聲道:“至于你,連個小小的天牢都管不好,那就進(jìn)去嘗一嘗坐牢的滋味吧!什么時候你能越獄成功了,什么時候便放你出來!”
明昭利一聽,差點沒嚇的背過氣去。這簡直太坑人了!
叫他坐牢,還叫他自己越獄。
而他若是越獄成功,那么便會牽連到里面的人其他守衛(wèi)。
而他們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命還是為了前途,他們必然會對他嚴(yán)加看管,他這輩子都別想逃脫了。
思及此,他脫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這……攝政王,您對明統(tǒng)領(lǐng)的處罰,未免有點太重了吧!”一旁有人求情道。
“是啊!明統(tǒng)領(lǐng)半生兢兢業(yè)業(y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
“本王的手下,從來不需要沒有功勞的廢物!”夜君墨冷冷道,“若是他是本王的部下,現(xiàn)在連開口求饒的機(jī)會都沒有!”
那幾個求情的白著臉,卻是再也不敢隨意開口了。
這種時候,還是明哲保身比較好。這夜君墨太恐怖了,他們可是惹不起的!
似乎所有人,他都沒放在眼里,甚至包括高座上那坐沒坐相的皇上。
見狀,夜祁寒淡淡的掃了夜君墨一眼。
雖然他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用這般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對付這些個犯事的獄卒和統(tǒng)領(lǐng),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泄憤!
其實對他們的懲罰著實有點重了,畢竟林羽璃并沒有真正的逃脫出去。
難道……他是在給林羽璃報仇?
畢竟林羽璃此番過來,身上相當(dāng)之狼狽。
手臂和后背上都有刀傷,右手手心還有利刃劃破留下的傷口以及滿手的血痕。
若非因為他對林羽璃那渾不在意的態(tài)度,夜祁寒當(dāng)真會懷疑,這一切只是他公報私仇罷了!
明昭利求著饒,還是被侍衛(wèi)拖了出去。
至于那劉公公,夜君墨的意思是,他是皇上的人,叫皇上自己看著辦吧!
夜永瑢想了想,淡聲道:“那就去和明昭利作伴吧!”
聞言,劉公公雙眼一翻,暈了過去,被人跟拖死狗一般拖走了。
鬧劇結(jié)束,現(xiàn)在才是真正審批林羽璃的時間。
其實大家的意見跟之前沒什么區(qū)別,還是要求處以極刑。
就在這個時候,水家人卻是站了出來,正色道:“皇上,臣有事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