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璃捆好最后一個村民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張獵戶的叫聲。
她趕緊跑出去查看,卻見他捂著肩膀,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肩膀上的血跡,順著他的指縫淅淅瀝瀝的流了出來,伴隨著他的跑動,留下了一地的血點。
“怎么回事?”林羽璃見狀,頓時沉下了臉色。
“被一只貓給咬了!”張獵戶抽著涼氣,沉聲道,“那貓眼睛通紅,被我釘?shù)搅藟ι弦矝]死,估計也是那種東西了!”
“我給你處理傷口!”林羽璃沒有多說,趕緊讓他坐下,給他清理傷口。
照他的說法,怕是也感染了那種尸毒。
不管怎么說,這也是受到了她的連累。
如果不是她叫張獵戶去幫忙,也不會遭到這樣的噩運!
傷口不小,那只貓生生啃掉了他肩膀上的一塊肉。
好在沒有傷到筋骨,林羽璃不停的拿著消毒的藥液給他沖洗著傷口,但她知道,這或許也是無濟于事的。
系統(tǒng)顯示,他也已經(jīng)感染了尸毒,而且尸毒已經(jīng)呈現(xiàn)了擴散的趨勢。
看著林羽璃凝重的臉色,張獵戶欲哭無淚的道:“我是不是也要變成那種東西了?”
“我會盡量想辦法救你的!绷钟鹆Р淮_定自己的血,對他是否有用,還是給了他一些混著自己血液的藥丸,讓他吃了下去。
其他感染的村民,也都吃了藥丸,至于是否有用,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張獵戶一臉頹然的嘆道,“想我張云帆,活了二十多歲了,還沒取上個媳婦,也沒留下個孩子,真是不甘心!”
林羽璃由著他哀嚎,板著臉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張云帆眼珠一轉(zhuǎn),呵呵笑道:“美人,要不這樣,你就行行好,看在我要死的份上,讓我也牡丹花下死一次?”
聞言,林羽璃抬眸望著她,款款一笑。
張云帆的心因著她這一絲微笑,猛烈的跳動了起來。
臉上的絡(luò)腮胡子,更是隱隱的顫抖著,那雙眼睛更是黏在了林羽璃的臉上,直勾勾的樣子,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甚至連那猙獰的傷口,他都感覺不到一絲的痛感了!
“你……你這是答應(yīng)了?”張云帆出口的聲音,透出了幾分激動的顫意。
“你越是激動,毒素擴散的越快!”林羽璃給他的傷口,打了個結(jié),臉上的笑容,突兀的消失了。
隨即,林羽璃拍了拍手,款款的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曾經(jīng),打我主意的人,如今墳頭草都兩米高了!”林羽璃沉聲道,“你要是這么想作死,我可以成全你!我這里有七十余種折磨人,叫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不知道你想試試哪一種?”
聞言,張云帆縮了縮脖子,有些無語的瞥了她一眼,嘀咕道:“七十多種?長得挺美的小姑娘,怎么都快趕上夜君墨那冷面修羅了!”
“你說什么?”林羽璃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言語中的信息,眸色驟然一沉,伸手便拽著他的衣襟,把他給提了起來。
張云帆,“……”這女人好大的力氣!
他一個一米八幾的漢子,身材魁梧,竟然被林羽璃給提小雞似的給提了起來,太沒面子了!
見他閉口不言,林羽璃手中的匕首,順勢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認識夜君墨?”林羽璃一開口,聲音冷的像是終年不化的冰雪。
“認……認識他有什么奇怪的?”張云帆吞了口口水,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戳破了脖子。
見林羽璃的眼神愈發(fā)的冷冽,張云帆趕緊道:“他可是大鴻鼎鼎有名的攝政王,許多人家都拿著他去嚇唬小孩的!我……我當然會認識他!”
聞言,林羽璃眸色微動。
真的是這樣嗎?
是她太草木皆兵了嗎?
此地已經(jīng)接近大鴻的邊界了,而夜君墨那兇悍的威名,竟然連這接近邊界的小山村,都這么清楚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提了聲夜君墨而已,你至于這么激動嗎?”張云帆分外無語的道,“難不成,你還是他的什么人?”
“她……她男人好像就叫夜君墨……可……我們也不認識什么夜君墨!”這個時候,一旁響起了一個女人怯怯的聲音。
張云帆欲哭無淚,“……大姐你可不要亂說!會害死我的!”
“可是,我們確實不認識那個人!”又有其他女子低聲附和道。
他們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哪里認識什么王爺之類的人物?
那些人對他們來說,可是天上的神仙!他們平日里連自己的縣官是誰,都搞不清楚!
聽到那些女人七嘴八舌的撇清關(guān)系的聲音,林羽璃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再次把視線調(diào)轉(zhuǎn)到了張云帆身上。
這些正是之前還沒有遭到鬼尸毒手的村民,為了防止鬼尸傷人,林羽璃便把她們都給帶了出來,準備尋一處安全的地方,將她們安頓下來。
如今被張云帆這么一打岔,她頓時不敢相信這個村子里的任何人了。
怎么偏偏進入村子的時候,夜君墨會尸毒復(fù)發(fā)?
又偏偏在這要緊的時候,本該守夜的白溟不在?
只怕,這個村子,也干凈不到哪里去!
這樣想著,林羽璃眼中的神色愈發(fā)冰冷。
看到她眼底隱隱的殺意,張云帆趕緊道:“我交代!我都交代!我是一個逃兵,藏在這里,就是厭倦了戰(zhàn)爭而已!
我不知道您是攝政王妃!我要是知道,就是借我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打您的主意!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一條命吧!”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林羽璃說著,忽然給他注入了一記麻藥。
看著張云帆重重倒下去的身子,林羽璃沉聲道:“我信不過你們!在我查清楚之前,得罪了!”
隨后她連誘哄帶威脅的,把那些女子趕到了唯一一處新蓋的青磚大瓦房里。
原因無他,就是這里比起那些土胚房,更加堅固一些!
“多余的話,我不想和你們多說!之前的情況,你們也應(yīng)該見識到了!”林羽璃沉聲道,“那些人若是變成了鬼尸,毫無人性可言。遇到的活人,都會變成他們的點心!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最好不要離開這里!”
說完,林羽璃留下了一些輕便的防身武器,便轉(zhuǎn)身快步朝外走去。
女人們瞪著她,敢怒不敢言。
要不是她和夜君墨的到來,村子何須遭此大難!
而就在林羽璃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后忽然響起一個孩子的怒罵聲:“打死你個害人的妖女!你害死了我爹!嗚嗚嗚……”
說著,她丟出了手里的布娃娃,狠狠的砸到了她的頭上。
林羽璃停住了腳步,那些女人更是嚇得瑟縮成了一團。
尤其是孩子的母親,抱著孩子,雙目含淚,又恨又怕的瞪著她。
林羽璃看著那孩子充滿恨意的眼神,和臉上的淚痕,心像是被什么揪扯了似的。
撿起娃娃,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緩步走到了那女孩面前。
女孩看上去不過五六歲,跟當初她在孤兒院被那人選走的年紀差不多。
想到很可能因為他們的連累,可能又害的這么多的家庭支離破碎,害的這些孩子變成孤兒,林羽璃心中很不是滋味。
嘆了口氣,把娃娃交給了那個女孩。
小女孩一把奪過自己的娃娃,怯怯的縮進了母親的懷里。
“今晚的事情,我很抱歉!绷钟鹆С谅暤,“等我回來,一定會盡力彌補。前提是,你們還能活著的話!”
說完,她沒再停留,闊步走了出去,鎖上了大門。
至于那些受到感染的人,則被她關(guān)在了之前鎖著夜君墨的大鐵籠里。
人太多了塞不了,她便把張云帆給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拴在了鐵籠外面。
她已經(jīng)盡最大的可能,來保住這些村民了。
但人有親疏遠近之分,在她心中,終究是夜君墨的分量更勝一籌!
而現(xiàn)在,她必須去找一找夜君墨了!
眼見天色將亮,林羽璃沒敢耽擱,趕緊快步的走入了林中。
她倒是不擔心同白溟錯過,因為有著她的系統(tǒng)這一層聯(lián)系,現(xiàn)在的她,對白溟來說,就像是安了定位系統(tǒng)。
只是,山多樹茂,夜君墨到底去了哪里,她卻是毫無方向。
但是,她卻有一個辦法,可是試著把他給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