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夜祁寒一度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微……微臣……”太醫(yī)沒有說完,夜祁寒便一把推開他,探上了“林羽璃”的鼻息。
手指放在鼻端半晌,她毫無聲息。
轉(zhuǎn)而探上她頸部動脈,沒有半點動靜。他不死心的,又趴在胸口聽了聽心跳,依舊是沒有一絲聲息。
此時,他才留意到,懷中之人,身子冰涼,這根本不是活人該有的溫度。
“怎么會這樣?”夜祁寒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他不死心的仔仔細(xì)細(xì)再查了一番,得到的結(jié)果還是一樣。
“不可能的!本王及時把她救出來了!她怎么會死?絕對不可能!”夜祁寒喃喃著,忽而想到前些日子,林羽璃遇險的時候,他也以為她死了。
“一定是假的!不可能的!”思及此,夜祁寒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詳細(xì)的檢查起了“林羽璃”的面頰。
或許,這個并不是林羽璃!只是別人放在這里,混淆視聽的冒牌貨!
但不管他如何檢查,都沒能查出絲毫的破綻。
此時,一旁的太醫(yī)小心翼翼的道:“王爺……王妃或許并不是死于起火窒息……而是……”
“而是什么!你趕緊說!”夜祁寒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整個人都在隱隱的發(fā)抖。
他這宛若癲狂的模樣,嚇得太醫(yī)冷汗?jié)i漣。
他吞了口口水,這才顫聲回道:“據(jù)……據(jù)微臣觀察,王妃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死去至少有一個時辰了!而且……她面色蒼白,顯然是死于……失血過多……”
太醫(yī)說著,趕緊求饒道:“或許是微臣推測錯了,微臣只是看到王妃身上傷痕累累,可見之前受過不少的虐待。王妃怕是被生生凌虐而亡……”
“啊……”太醫(yī)尚未說完,便被夜祁寒給狠狠的丟了出去。
太醫(yī)趕緊抖著身子,跪在一側(cè),拼命的叩首求饒。
“凌虐致死……”夜祁寒喃喃念叨著,垂首看著懷里毫無聲息的女子,瞬間便漲紅了眼眶。
之前他尚未留意,林羽璃的身上,竟然有這么多的傷痕。
這很顯然,是她之前被人動用了私刑!
“章文澤!你他媽的給本王滾過來!”夜祁寒高聲喊著,頓時有一個獄卒打扮的男人,快步的跑了過來。
“王……王爺……”章文澤說著,雙腿一軟,狼狽的跪倒在了地上,顫聲道,“屬下……屬下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夜祁寒說著,抬劍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睚眥欲裂的瞪著他,冷聲道,“你說你不知道!那本王的王妃,身上的傷痕,是憑空長出來的不成?”
“王爺,屬下冤枉!真的冤枉。⊥蹂M來的時候,華貴妃特地交代過了, 要好生照看王妃。
這種情況下,屬下豈敢對王妃善用私刑!”章文澤顫聲回道,“再……再者說了,王妃還是皇上親封的樂清郡主。
又得太后看重!這個宮里,莫說是屬下,便是任何一個人,也不敢輕易動王妃一根毫毛的!”
“本王不信你這一套鬼話!今夜起火又是怎么回事?你別告訴本王,這些你通通不知道!況且王妃是在你的地盤出事的,這件事,你必須給本王一個交代!若你找不到害死王妃的真兇,本王便殺了你,給她陪葬!”夜祁寒說著,作勢就要劃破他的脖子。
“不要啊!屬下交代!屬下都交代!”章文澤冷汗涔涔的回道,“王爺……在這個宮里,敢公然忤逆華貴妃娘娘命令的,越過太后給王妃施刑的。只……只有一個人。⊥鯛敗
章文澤說著,趕緊伏在了地上。
夜祁寒聞言,卻是猛然的變了臉色。
沒錯,能夠越過太后,華貴妃還有他,給林羽璃施刑的人,除了身為皇帝的夜凌昭,還能有誰?
所以,真正害死林羽璃的兇手,竟然是……他的皇兄!
思及此,夜祁寒手中的長劍,哐當(dāng)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夜凌昭和華貴妃等人,也聞訊趕了過來。
一見此地的慘狀和躺在地上,聲息全無的“林羽璃”,華貴妃不由低呼了聲。
“靖王妃……這是……”華貴妃尚未說完,卻聽夜凌昭沉聲道,“一個膽敢刺殺帝后的刺客,可不是什么靖王妃!”
聞言,夜祁寒眸色微微一動,手指緊握成拳,卻沒有說一句話。
“皇上,靖王妃她是冤枉的啊!”華貴妃還是忍不住為林羽璃辯解。
“冤枉?哼!她都認(rèn)罪伏法了!算什么冤枉!”夜凌昭看著尚愣在一側(cè)的夜祁寒,沉聲道,“如今這個陰險的女人,既然已經(jīng)死了,那么其他的事,朕也不會再追究了!靖王,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他看了眼地上的“林羽璃”冷聲道:“來人,傳朕旨意!靖王妃林羽璃,刺殺帝后,情節(jié)惡劣。本應(yīng)處于極刑,但念在她救治太后和大皇子有功的份上,便留她一個全尸。死后皇室玉牒除名,尸體懸掛城門三日,以儆效尤!”
話音方落,便有兩個侍衛(wèi)過去意欲拉起“林羽璃”的尸體。
然而沒等靠近,卻見夜祁寒身形一閃,驟然擋在了她的面前,冷冷的掃了在場眾人一眼,沉聲道:“我看誰敢!”
“靖王!放肆!”夜凌昭沉聲斥道,“你想造反不成?”
“臣弟一直對皇兄忠心耿耿,奈何皇兄受小人挑撥,對臣弟心存疑慮。縱使如此,臣弟也未曾對皇兄有過一絲一毫的怨懟!可如今……”夜祁寒冷冷的說著,抬眸一眨不眨的看向了夜凌昭,緊聲道,“皇兄為何要對她動刑?”
“朕做什么,還需要向你報備不成?”夜凌昭冷聲道,“朕對她用刑,自然是因為她謀害皇后,害的皇后中毒昏迷!如今她這般痛快的死了,著實便宜了她!”
“羽璃她,不是刺客!”夜祁寒猩紅的眸子,像是要隨時滴出血來一樣。
夜凌昭看著他這副表情,不免有些震撼。
此時的他,猶如一頭絕望的困獸。
他的神情,分明悲慟到了極點,漲紅的眼眶卻不曾落下一滴淚來。
“您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臣弟,會給臣弟三天的時間,來查明此事!币蛊詈隹诘穆曇綦m然不大,可每一個字,都像是生生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可是如今,三天未到,羽璃她尚未定罪;市謪s派人將她凌、虐致死!臣弟敢問,這又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