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就不要強人所難了!”林羽璃毫不買賬的樣子,讓鄭柔兒不由面色一僵。
夜祁寒亦是神色一沉,冷斥道:“林羽璃!”
“王爺不必那么大聲,我并不耳背!”林羽璃冷笑道,“或許我最近給你們的印象太軟了一點,你們便覺得我是可以任意拿捏的了!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最討厭旁人的威脅!”
“柔兒并不想威脅王妃,柔兒只是覺得王妃醫(yī)術(shù)高超,想讓王妃能夠護佑柔兒腹中胎兒,順利出生而已!”鄭柔兒急聲道,“只要王妃愿意,柔兒可以將這孩子,寄養(yǎng)在王妃名下……”
說著,她輕咬朱唇,低聲啜泣了起來。
那委曲求全的模樣,頓時軟了夜祁寒的心。
“柔兒,你無需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夜祁寒分外憐惜的道,“孩子,自然是和生母在一起,才能夠幸福。”
“不,不是犧牲。柔兒說的都是真心話!只要王妃能護佑孩子平安,柔兒便是做什么也愿意!”鄭柔兒泣聲道。
“為什么選我呢?”林羽璃轉(zhuǎn)過頭來,饒有興致的望著她。
“因為王妃醫(yī)術(shù)高明,而且您說過的,柔兒進了這個門,我們便是一家人了!”鄭柔兒誠懇的道,“柔兒真心拿著王妃當做自己的親姐姐看待,柔兒信任王妃,所以才想要請王妃護佑柔兒腹中的胎兒。從此以后,柔兒的孩子,也就是王妃的孩子!”
“這么說,我還真得感謝你的信任啊!”林羽璃淡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大周似乎沒有什么說法,讓郡主去伺候臣女的吧?更沒有什么正室伺候妾室一說!
于私,我是王妃,你是側(cè)妃!于公,我是皇上親封的樂清郡主,你不過是個三品侍郎的女兒。誰給你的臉,要求我去伺候你的?”
林羽璃的一番話,臊的鄭柔兒面紅耳赤。
她局促不安的靠在夜祁寒懷里,淚眼迷蒙的看了看他,又看向林羽璃,低泣道:“王妃誤會了,柔兒不是這個意思!柔兒沒想要王妃伺候柔兒!柔兒只是看王妃醫(yī)術(shù)高明……”
“我醫(yī)術(shù)高明,就該被你要求來護你的胎?那宮里那些太醫(yī)醫(yī)術(shù)更是高明,尤其是皇上御用的張?zhí)t(yī),醫(yī)術(shù)更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你怎么不叫他來給你護著胎呢?”林羽璃諷笑道,“鄭柔兒,除了夜祁寒把你當個東西,你也別太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王妃是討厭柔兒嗎?柔兒哪里做錯了,柔兒改!”鄭柔兒淚水愈發(fā)兇猛,整個人抽抽噎噎的,險些背過氣去。
“沒錯,我是討厭你!所以,如非必要,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林羽璃話音未落,就被夜祁寒沉聲打斷了。
“林羽璃,你適可而止!”夜祁寒憤聲道,“柔兒她身體未愈,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好,我不說了!”林羽璃看了看天色,微微打了個哈欠道,“天快亮了呢!我記得新婦次日要進宮面見太后和皇后娘娘。鄭妃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吧!畢竟,你若是平白無故的不去,怕是會落人口舌呢!”
鄭柔兒聞言,面色又是一白。
“太后那邊你無需擔心,本王會跟她們解釋清楚。你昨夜跪在王妃園子里一夜,傷了身子,現(xiàn)下便好生休息便是!”夜祁寒此言,算是變相的解釋了鄭柔兒無法入宮的原因。
是因為跪久了傷了身子,而不是因為小產(chǎn)。
這樣既瞞過了太后和皇后,也維護了她的清譽。
隨即,他又看向林羽璃,沉聲道:“今夜之事,若是膽敢有人出去亂說,被本王知道,便杖責一百,丟出王府!家里其他人,全部杖責五十,重新發(fā)賣!聽到了沒有!”
此言一出,哪里還敢有人不應(yīng)。
見林羽璃依舊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夜祁寒冷笑道:“前些日子清羽公子給王妃診病,本王還欠他一份人情。改日,本王必須備上薄禮,登門拜訪!尤其是王妃你,更要好生將他感謝一番才是!”
這個時候,他故意提起清羽公子,就是為了威脅林羽璃。
他手里還有清羽身份的把柄,若是林羽璃膽敢輕舉妄動,壞了鄭柔兒的名聲,那他必然把清羽的身份給捅出去的!
“我知道了!”林羽璃道,“時候不早,你們自便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走。
剛走一步,便聽身后夜祁寒冷聲道:“林羽璃!且不管你是郡主還是王妃,只要你在靖王府一日,本王便是這府中的主子!”
“所以呢?”林羽璃轉(zhuǎn)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夜祁寒被她這充滿諷意的眼神,看的格外不自在。
但他還是故意冷著臉道:“所以,本王命令你,護著柔兒腹中的胎兒,確保她安全生產(chǎn)!”
聞言,林羽璃沒有說話,兩人沉默的對視了半晌,像是在開展一場無聲的角逐一般。
最終,林羽璃挑了挑眉,淡笑道:“好!”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直到她走出了他們的視線,夜祁寒還直愣愣的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沒有回神。
鄭柔兒察覺到了他的異常,隱在袖中的拳頭狠狠的收緊。
但她還是柔聲道:“祁寒,王妃那么不喜歡我,你還逼她看護我腹中的胎兒,豈不是更要惹怒了她?萬一她……”
“她不會!”沒等她說完,夜祁寒便出聲打斷她的話,淡聲道,“放心吧!由她照看你腹中胎兒,若是胎兒出了任何的問題,她都脫不了干系。所以,她更會用心照看好你的!”
“這樣,祁寒,你有心了!”鄭柔兒柔聲道,“我原本只覺得她醫(yī)術(shù)高超,卻沒想這么多。”
聞言,夜祁寒只是扯了扯唇角,卻是未置可否。
鄭柔兒心中有些不安,卻聽夜祁寒道:“柔兒,本王先派人送你回房歇息。時候不早,本王需要收拾一下,進宮去了!”
“我不去,真的沒關(guān)系嗎?”鄭柔兒還是不免擔憂。
“萬事有我在,你無需擔心!”夜祁寒安撫的笑了笑,隨即便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
鄭柔兒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手撫著肚子,眼底蒙上了一層陰郁。
“孩子,你也不要怪我。誰叫你,不該存在這個世上的呢!”鄭柔兒說著,眸中溢出了幾分寒意。
夜祁寒闊步走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了趴在涼亭之中,小憩的林羽璃。
瞬間,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給撥了一下似的。
微微猶豫了一番,他轉(zhuǎn)身輕輕的走到了亭中。
說起來,林羽璃也是折騰了一夜沒有休息了。
之前她一直是那般強勢的模樣,倒叫他忽略了,她也不過重傷方愈而已。
這個時間的清晨,還是有些冷的。
夜祁寒看著她單薄的身影,隨手脫下了身上的外衣,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
沒等碰到她,睡的正香的林羽璃,卻驟然睜開了眼睛。
那眼神之中,沒有半分剛剛睡醒的懵懂,反而透出了凌冽的寒意和戒備。
瞬間,夜祁寒的手便僵住了。
林羽璃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收起了方才的凌厲,轉(zhuǎn)而淡聲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本王還沒問你呢!你睡在這里,成何體統(tǒng)!”夜祁寒故意以生氣來掩蓋內(nèi)心的異樣。
“因為你們鳩占鵲巢了。 绷钟鹆дf著,站了起來,淡聲道,“看樣子鄭柔兒已經(jīng)走了,那我也回去了!”
說著,她打了個哈欠。
縱然滿面倦容,卻仍舊帶著幾分慵懶的魅惑,美的讓人心悸。
下意識的,夜祁寒便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