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念察覺到所設(shè)下的陣法輕微一顫,立刻察覺到有所不同,試著喊了一聲,“沈駿,你能夠聽到我說的話嗎?”
聽到第五念的聲音,沈駿立刻欣喜的回應(yīng),“是,我聽到了!
“沈駿,此時(shí)陣法已破,你不用再找法器了,雖然我不知道陣法怎么破了,去找你的妻子和兒子!泵造F散開以后,第五念卻感受到強(qiáng)烈的怨氣,“沈駿,你的時(shí)間有限,若是一個(gè)時(shí)辰無法找到你的妻兒,你就會永遠(yuǎn)的深陷在這個(gè)殘缺的陣法之中!
閔御塵了解好友的脾性,“沈駿,你必須找到你的妻兒,若是你想一輩子永遠(yuǎn)留在這里陪他們我攔不住你,可是你必須知道,他們永生永世都無法超生!遍h御塵沉穩(wěn)冰冷的話語令沈駿渾身一震,頓時(shí)堅(jiān)定了自己必須要找到他們的信念。
沈駿一手拽著大公雞,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公?”
剛剛邁出的步伐,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震驚的回眸,望著他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面容,沈駿鼻子一酸,差點(diǎn)就沒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何琪拎著口袋,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親昵的倚著他的懷里,就和以前一模一樣,“你不是說有任務(wù),這個(gè)禮拜不陪我回來看爸媽嗎?”
沈駿的神色有幾許的恍惚,他的思緒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她小鳥依人的依偎在自己的懷里,聲音輕輕柔柔的。
她的音容笑貌刻印在自己的腦海里,本以為過去了那么多年,他會忘記,卻沒有想到,今日再見到琪琪,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她的容貌,笑容,甚至是聲音。
他用力抱緊了她,哽咽的說道,“老婆,我很想你!
何琪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這么大的人,怎么還這么沒個(gè)正經(jīng)的,被別人聽見丟死人了!
沈駿的心頭一酸,想要緊緊的抱著她,告訴她這么多年來,他每每夜里醒來,都是哭著醒來的。
“老公,你回來的太不湊巧了,爸爸媽媽帶著我們兒子去遛彎兒了,等一下你要給我打下手!
沈駿連連點(diǎn)頭,“好。 焙茏匀坏慕舆^了何琪手中的口袋,兩個(gè)人手挽著手回家了。
回家后,何琪回房間換了一件居家服,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了蕓豆,“老公,你把這些摘好了,我去把排骨煮一煮,今天晚上我做你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
沈駿連連點(diǎn)頭,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我早就饞你做的紅燒排骨了!彼午鞯奶鹦Γ瑑(nèi)心充滿了感動,就好似他們有許久未見了。可是他的記憶里,他們上個(gè)月還見過的。
他蹙了蹙眉頭,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仔細(xì)一想,又好像沒有那么重要?
既然想不起來,大概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在現(xiàn)實(shí)中,第五念和閔御塵只能看見八卦鏡子里的公雞,“念念,沈駿呢?”
第五念面色沉重,“沈駿已經(jīng)深陷陣法的迷霧之中了,若是他不能醒過來,這輩子都不會醒過來!
“我們該怎么?”
“你的生辰八字給我!”
閔御塵立刻報(bào)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第五念將八字寫在了黃色的符紙之上,然后在符紙的下方打了一個(gè)響指,無火自然了起來。
何琪探過頭來,笑著詢問,“最近你在部隊(duì)都還好嗎?”
沈駿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很好,我和塵總提起你。”
“塵?他是誰?怎么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們都說我什么,你有沒有說我的壞話,你給我老實(shí)交代。”何琪像個(gè)孩子似的,用洗菜沾滿水珠的手甩了沈駿滿臉。
沈駿立刻求饒,“好,好,我說,別再甩我一身水了!
“那你還不快點(diǎn)老實(shí)交代?”
“閔御塵就是你死了之后調(diào)任到……”說到這里,他的話戛然而止,一副被嚇到的模樣,“你死了,老婆,你死了?”說到這里,他的眼淚瞬間滑落了。
她的眼睛仿若是侵了毒似的,“老公,你為什么要背叛我,你為什么要娶別的女人,我恨你……”
沈駿的心一下子就疼的不知所以了,“老婆,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一個(gè)人,別恨我!
眼淚氤氳了視線,連看著她的臉都變得抽象不已,沈駿想要撲上前去抓住她,卻不想撲了個(gè)空,耳邊有公雞咯咯的叫聲,他不想失去何琪和孩子,卻是每日每夜要面對失去他們的現(xiàn)實(shí),沈駿第一次釋放自己隱藏的情緒,悲慟大哭了起來。
“老婆,老婆……”
下一秒,他的整個(gè)世界都在崩塌,瞬間支離破碎,他眼前一片黑暗,還有建筑倒塌時(shí)所產(chǎn)生的灰渣,他意識到自己可能來到了地震那日,沈駿竟是不由得渾身都在顫抖。
此時(shí),耳邊傳來很小很小的聲音,“何姐姐,你知道嗎,我喜歡沈駿,真的很喜歡。”
他聽說出來了,是付蕾蕾的聲音,想到何琪臨死之前面臨著什么,他竟是勃然大怒,這個(gè)女人為什么要在這個(gè)時(shí)候說這樣的話?
“我知道!辈恢獜哪睦飩鱽砗午魅粲兴茻o的聲音,他的心一瞬間就疼了起來。
“你知道?”付蕾蕾顯得很吃驚。
“嗯,這些年不是沒有過風(fēng)言風(fēng)語,可是我選擇相信他。其實(shí)我也四處打聽過你這個(gè)人怎么樣?”
“你還打聽過我?我能夠想象得到,他們都說了我什么,你是不是特別的恨我。”付蕾蕾說出這話時(shí),有著說不盡的落寞。
“不,我不恨你!
“你不恨我?為什么?有的時(shí)候我都覺得自己怎么那么不爭氣,喜歡一個(gè)有婦之夫,我付蕾蕾喜歡什么樣的人沒有,怎么就偏偏在沈駿的身上栽了這么大的跟頭!
“的確有些不好的留言,但你不必妄自菲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個(gè)善良的姑娘,這些年默默的守著我們沈駿,卻沒有半分的出格,你很自愛,只是太年輕了,不知道該如何把握這個(gè)尺度。蕾蕾……若是我死了,你愿意接受我們沈駿和孩子嗎?”
付蕾蕾不由得哽咽了,“何姐姐,別胡說,你不會死,你是媽媽,媽媽都很偉大,很堅(jiān)強(qiáng),是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孩子,所以……”
“蕾蕾,也許我和孩子都熬不過去了,聽不見他的哭聲了……”何琪崩潰的大哭了起來,連著帶動了壓在她身上的石塊都在掉落。
沈駿心里異常的難受,不停的用雙手在刨著地面,那架勢恨不能將自己之前的遺憾全都要彌補(bǔ)回來。
只是他碰觸的世界,卻不是何琪和付蕾蕾所在的世界,即使雙手流血了,他也挖不出自己的妻子。
好久聽不見何琪說話,甚至是連孩子的聲音都沒有了,付蕾蕾止不住的哽咽,“何姐姐,別睡,千萬別睡,沈駿一定會來找你們的,他很愛你們,啊……”
異常的昏暗,陡然被掀了起來,一片明亮投射而來,不知道誰用雙手刨著碎石和泥土,沈駿看清楚了那個(gè)人是莫無聞,不由得渾身一震,“蕾蕾?”
他輕拍著付蕾蕾的臉頰,好久才喚醒了付蕾蕾一絲的理智,睜開了眼睛看清楚眼前的這個(gè)人,她激動的抓住了莫無聞的手,“下面還有沈駿的妻兒,快!”
莫無聞臉上閃過一絲難掩的痛楚,然后抬眼望去,看著一旁的檢測生命體征的工作人員搖了搖頭,他卻是鬼使神差的說道,“下面沒有人了!”
付蕾蕾承受不了黑暗的來襲,暈倒之前只能哭著搖頭喊了一聲,“不……”
沈駿哭了,不知道是為了妻兒哭,還是為了付蕾蕾的絕望而哭,在挖土機(jī)覆蓋來的那一瞬間,他哭的嘶聲裂肺。
他捂著頭,蹲在地上大哭,哭的像個(gè)孩子,直到耳邊再次傳來何琪的聲音,“老公,真的是你嗎?”
他睜開了眼睛,眼角掛著眼淚,怔怔的望著前方的何琪,她跪在那里,身子下的那個(gè)孩子平躺在那里,轉(zhuǎn)過頭,能夠看見他眼里閃爍著怨恨的光芒。
沈駿立刻沖了過去,想要扶起何琪,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扶不起她,“老婆,你等等!”
“老公沒用的,上面有鋼筋水泥鋪的路,我真的快堅(jiān)持不住了,看見你真的來了,我們的兒子終于有救了!闭f到這里,何琪不由得哭了出來,“當(dāng)初大地震,我們娘倆連尸骨都沒有見天日,就被掩埋在路下了,每天有成千上萬臺的車子從我們的身上碾過去,兒子心有不甘,尤其是這些年又吸了一些因?yàn)樗烙谝馔舛桓市牡娜说脑箽,以我的力量真的快阻止不了他了,我好怕他會犯錯誤,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吧!”
沈駿心痛的無以復(fù)加,他從來不知道這些年來,他們娘倆到底承受了什么?
“兒子,爸爸來救我們了!”
身下一歲大的嬰兒雙眸綻放出紅色的血光,“滾,他不是我爸爸,他已經(jīng)有了別的孩子,再也不會要我了!”
沈駿聽到這話,心里甚是難過,“寶寶,這些年來,爸爸真的很想你們!彼X得老天爺太不公平了,讓他好好的活了那么久,卻讓他的妻兒每天承受這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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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