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對不起,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又團聚了,盡管那個世界很冰冷,但至少有他們。
只是我的確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人格分裂,另外的那個我,竟然就是崔蘭娟。
是尹樂把我們的婚紗照發(fā)給了我,看到那些照片,一切的一切我才陡然反應過來。
怪不得姐姐一直說是為了我,怪不得五年前我從來沒聽奶奶提起過崔蘭娟,怪不得我總是會有一些消失的記憶。
因為那個時候,已經不是我自己了。
我曾在自己的衣柜里發(fā)現(xiàn)過一套黑色的衣服和帽子,我想不起來自己是什么時候買的。只是當姐姐刻意讓依夢將一套和我衣柜中一模一樣的衣服帶到診所故意被警方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她是在保護我。
五年前,奶奶病情那么嚴重,每天晚上我都會陪在奶奶身邊,那時候我喝了無數包咖啡,從來沒有睡著過,唯獨在奶奶刺傷姐姐的那一天,我睡著了,我真的睡著了嗎?還是說,當時的我已經不是自己了,是崔蘭娟,所以奶奶將匕首捅向了我,姐姐為了保護我,才挨上了那一刀。
葉辰,我寫給你的那些關于崔蘭娟的故事,或許僅僅只是我人格分裂下的幻想罷了。
對不起,兩個靈魂的生活真的太累了,我知道你真的愛我,但是容我自私一次,好嗎?]
看完信之后,我拆開了徐瀟連夜送來的照片。每一張婚紗照上都不是唐靜的臉,但是她很漂亮,那個來自于50多年前的女人……
回想起這些天經歷的事情,我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我輕輕地撫摸著躺在身邊已經變成植物人的唐靜,溫柔地說道:“小靜,我會等你醒過來的!
她的身上散發(fā)著那股熟悉的花香。不,應該說,如今我的整個世界,都散發(fā)著這股熟悉的味道……
“如果唐靜醒過來,你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真相只存留在你的過去,我一直在等著你,等你來找我!蔽业亩吥麄鱽砹艘缐舻穆曇,但根本不見她的身影。
的確,就算崔蘭娟的故事是唐靜人格分裂下的幻想,但是這段日子以來我所經歷的詭異生活,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手鐲就可以解釋的。
褚大奇用生命告訴我的靈魂空間,它真的存在嗎?
難道真的只有我的過去,才可以解釋這一切嗎?
第二天,我踏上了前往名古屋的旅程,去探尋手鐲帶給我的那些幻境,至少我可以證明,它們是否真的存在。
到了名古屋之后,通過兩天的打聽,我終于在名古屋的郊區(qū)找到了一個院子中種著槐樹的古宅。而且當我趕到那里的時候,驚喜地發(fā)現(xiàn),那棵古槐樹的確被雷劈過,但是如今它頑強的生命已經冒出了新芽。
我吃驚地站在槐樹前,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可這里和幻境中所看到的畫面仍然有一定的區(qū)別,這里的房屋并沒有倒塌。當然,不排除后期被整修的可能。
我找到了幻境中自己摔下去的那個懸崖。當我爬上懸崖之后,從上面的角度望下去,和幻境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這里我以前一定來過!
只是這棟古宅已經沒人住了,我發(fā)現(xiàn)門梁上還占著點點血跡。
我穿過古宅后的小樹林,發(fā)現(xiàn)了一棟在崖間的小古屋。它坐落的位置,實在是太奇特了。這里陰暗潮濕,根本不適宜生活。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里面,愕然發(fā)現(xiàn)里面的那張床已經轟然倒塌,使得房間看上去破爛不堪。
墻上還被挖了一個洞,像是從里面取出了什么。
我在桌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卷《楓橋夜泊》的詩卷,上面的落款是澤井寒山寺。
它成了我下一個目的地。
澤井的寒山寺香火很旺,人來人往。日本人對寒山文化非常推崇,基本上老少都會背誦張繼的《楓橋夜泊》。
我走在他們中間,一時間有點茫然。
直到晚上我在澤井附近的一個山腰處,看到了另外一個寒山寺。
他它的門口點點滴滴彌漫著晶瑩的白絲,這實在是太美了,宛如人間仙境一般,此生難求。
這時,一位梳著羊角辮的女孩走了出來,看見我驚喜地喊道:“葉辰,你怎么在這?”
“你是?”我吃驚地看著她,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她長得很漂亮,眨巴眨巴眼睛,“葉辰,你不認識我啦?”
“對不起,我失憶了!蔽胰鐚嵉鼗卮鸬,“你認識我?”
“我是天瑜啊,你怎么會失憶?”
“天瑜?”我腦海中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跟著她走進了寺廟。
她給我泡了一杯茶。
我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好奇地問道:“這里只有你一個人嗎?“
她淺淺地一笑,“我也馬上回去了,我并不住在這里。葉辰,你怎么會失憶?依夢呢?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說她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等著我,讓我去那里找她!睂τ谧罱l(fā)生的那么多事,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表達。
天瑜不由得皺起了眉,“依夢去了很遠的地方嗎?自從一年前分別,我們便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了。”
“一年前我們發(fā)生了什么?”這或許就是我最想得到的答案。
天瑜愣愣地看了我一會,站起身來,“走,我?guī)闳ヒ粋地方。”
我跟著她到了一個房間。
當她一打開房間,我便知道是哪里了,正是我幻境中出現(xiàn)過的地方,就在眼前的這張床上,我和依夢第一次翻云覆雨。
“有印象了嗎?”
“我知道這里,我和依夢在這里被吳昊發(fā)現(xiàn),然后他提到了佐藤家族的詛咒!
“你記起來啦!”她驚喜地喊道。
但我卻搖了搖頭,“沒有,我在夢境中看到過這些。佐藤家族的詛咒是什么?”
“相愛的人必須生死相離!彼瓜马,淡淡地說道。
她的話也讓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吳昊說依夢和我在一起是害了我。
“那最后吳昊怎么樣了?”
“他死了,摔倒懸崖下死了。包括佐藤和飯島子,都因為一年前的事情死了!
“她們?yōu)槭裁磿溃俊蔽殷@恐地看著她。
她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似乎是一段不想再提的往事,“葉辰,我們回去吧!
“回哪里?”我不解地看著她。
“上!
從日本到上海的一路,我都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這一次,終于有人告訴了我答案,那是櫻花……
……
“葉辰,你醒啦!伯母,葉辰終于醒了!”我耳邊傳來了依夢驚喜的叫聲,隨后我母親激動地湊到我面前,淚眼縱橫地看著我,“真的醒了!老天爺保佑,我孩子沒事了!醫(yī)生,醫(yī)生!”
很快,醫(yī)生就趕了過來,拿手電照著我的瞳孔,讓我覺得非常刺眼,隨后微笑地說:“放心吧,患者已經從植物人的狀態(tài)醒過來了,只要能醒過來,就沒事了!”
“謝謝醫(yī)生!謝謝!”我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但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難道是從我日本回來的路上,空難了嗎?
只是,依夢為什么會在病房?我看到病房里擺了很多盆粉紅色的櫻花,而鼻尖縈繞著櫻花的香味。
后來我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植物人狀態(tài)下的深層意識所帶來的影像?墒俏腋敢庀嘈,在那段時間,我進入了一個常人到不了的空間。
幾天以后,我就出院了。
依夢歉疚地將腦袋埋在我的胸口,“葉辰,對不起,是我害你這樣子,我之前真的害怕你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我發(fā)生什么事了?”
“一年前,你因為我發(fā)生了一場嚴重的車禍,顱骨嚴重受傷,變成了植物人……”
“為了你?”
“如果我不惡作劇給你那‘半島木匣’,如果我不強求你以我為女主寫一本小說,你就不會代入太深,就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情了!彼吜鳒I,邊歉疚地說。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