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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南詔王妃 > 076波瀾又起
  斜陽灑下余輝,光影淡淡,空氣逐漸清涼下來。

  橘色柔光里,瓦兒見到了筱水。筱水仍是宮女打扮,目光對上,兩人眼神頓時復雜起來。

  “郡主,你終于愿意見我了!

  瓦兒在她解釋之前,微笑道:“如果你要說對不起的話,就罷了。因為在我心里,還是如從前一般相信你,喜歡你。如果曾有不愉快,通通讓它過去吧,你依然是我的好姐妹!

  筱水從不知感動是何物,這刻,瓦兒寥寥數(shù)語,讓她鼻頭酸,感動得眼眶中迅畜滿淚水。

  “郡主我”

  “我說過,沒其他人的時候,你叫我瓦兒。”她仍是微笑,笑得從容淡然,帶著抹屬于銀冀的特質。

  她變了,以笑容來包容和理解一切。筱水無比動容,搖頭顫聲道:“瓦兒你一定聽我把話說完。這聲對不起,我無論如何都得說!

  瓦兒定定回望,隱約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些什么,干脆直問:“我只想知道,你當初潛在我身邊的目的是什么?”

  “不瞞你說,那時確實動機不純,我與師姐對翟的感情你也知道,我們都想助翟奪回江山!

  “奪回江山?難道你們一開始便想要害冀哥哥?”只有這點,瓦兒絕對不能接受,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冀哥哥。

  筱水咬住唇,輕輕點頭“那時,我們都想大王與翟是孿生兄弟,為何命運如此不公?瓦兒,你無法理解翟成長歲月中所經(jīng)歷的銀暝王朝不該只屬于大王一人,所以我們才布下計劃!

  “可是,就憑你們?nèi)耍绾文艹纱笫??br />
  筱水抿緊唇,望著瓦兒坦然而疑惑的雙眸,決定托盤而出:“我?guī)煾蹬c浦臣相是親兄弟,而瓦兒你是大王最致命的弱點!

  瓦兒力持鎮(zhèn)定,本想早已釋然可以接受一切真相,可聽到他們步步謀劃后,仍不由自主地顫退了小步。她眸子泛動水光,吸氣道:“所以,你潛伏到我身邊,必要之時將我作為要挾冀哥哥的棋子。方旋成為醫(yī)女,可以悄然掌握冀哥哥的命脈,翟卻是一次次利用我來傷害冀哥哥”

  筱水愧疚不已,看著她白顫抖的唇瓣,歉然道:“對不起,對不起啊瓦兒你是那樣善良純真,你對我坦城相待,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姐妹真情,我卻曾在你膳食里下毒,害你眼睛失明跟你相處越久,我就越被你感動。大王更是從容淡薄,英明睿智,進宮后我和翟也逐漸覺做君王并不易,需要承擔太多。而你與大王間無私無悔的愛,更是讓我們羨慕瓦兒,千言萬語,請你原諒我!

  瓦兒悄悄放開緊的手指,將不快埋藏,動容道:“我說了,我還是如從前一般相信你,你依然是我的好姐妹!

  “瓦兒”淚水在夕陽里滾落,透亮的水珠里閃爍著震動人心的橘柔。她連忙抹抹眼角,眼角里滿是擔憂“瓦兒,你還是這么善良寬容。請你也原諒翟,好嗎?他自小吃過太多苦,個性冷漠不會表達,可是他的仇恨、他的失意我都懂”

  瓦兒斂起了秀眉。

  筱水突然緊握住她,語氣低而激動“瓦兒,我不知道是否有資格這樣請求,或許我的請求有些過分,畢竟翟曾經(jīng)那樣傷害過你但是,他真的好愛你,他對你的愛絕不會低與大王!”

  一聲驚雷,劈過心房,瓦兒眼前眩暈昏,似有所覺又極力逃避的事實被她一言挑了出來,不知名的感受閃電般擴散全身。她不知該喜該悲,該哭該笑,銀翟竟然真的愛上了自己。

  “瓦兒,算我求你你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可你從來不知道,你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牽動翟的心。你與大王此生此情堅貞不渝,我只求你不要再恨翟,不要讓他更加失意痛苦”

  瓦兒雙唇顫抖,有對翟的心痛,更有對筱水的心痛。相愛何其幸福,愛上不愛自己的人,一生都痛。

  “筱水”瓦兒微笑地拔開她額前的絲,十分誠摯“我與翟已經(jīng)冰釋前嫌,之間再無怨恨了!

  “真的么?真的么?”

  “恩!蓖邇嚎隙ǖ攸c頭,驀然,她被摟住一個柔軟的懷抱,筱水欣喜的淚水沾濕了她的臉頰,眨眨眼,她現(xiàn)自己其實早已經(jīng)笑著流淚了。

  原來,原諒與寬容是這樣幸福的一件事。

  明月初升,掛上枝頭。

  回廊上的宮燈映照著她們相擁的身影,淡淡地,朦朧地,將苦與憂揮散在夜的空氣中,再也不見。

  這日之后,宮中突然變得喜慶熱鬧起來。

  銀冀在蒙舍國未回,瓦兒卻一掃數(shù)月來的陰霾,變得精神抖擻,笑意盈盈,吩咐宮女裝扮宮殿。御花園被重新修整了一番,每個行宮的園子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掛上鮮紅的新宮燈。

  金色陽光跳躍在半透明的琉璃屋頂上,連鳥兒也感染了她的輕松愉悅,常棲落在沁梅苑的梅樹上,一早就婉轉鳴啼。

  *

  銀城客棧。

  一抹白影孤直,眉宇間褶皺隱隱浮現(xiàn),黑眸深處,有著不愿表露的煩惱。

  筱水眉眼里盡是藏不住的憂郁,道:“師姐,現(xiàn)在就剩你執(zhí)迷不悟。那么大的傷痛仇恨,瓦兒都能放下,你為何還要這樣?”

  方旋美麗的面容越清冷,視線越過她落在翟的身上,字字憤恨而清晰:“瓦兒!瓦兒!你就一心向著紅瓦兒了!不過幾個月,我們十年的姐妹情分就被一個紅瓦兒打破了!我何錯之有?我只是遵從師命,一心幫助翟啊!我到底何錯之有?”

  筱水一雙秀眉幾乎要擰起,反駁道:“師姐,你明知道翟早已決定不再報復,你卻還想至瓦兒于死地,瓦兒失去了云姨,你知道多痛苦嗎?你這樣做,真是為了師傅的囑命和翟的心愿嗎?”

  輪椅座上的青袍老人一言未,抿唇不語。翟孤身直立,眼眸深不可測。

  方旋眼尾掃過他們,加重語氣:“好,我承認我是沒你那么偉大,還能眼睜睜地讓翟拱手讓人!

  “翟”筱水委屈地眼角紅。

  青袍老人終于有了動靜,目光灰暗深沉,看到方旋的激動,他不禁想起幾日前在南音寺見到的侄女浦月容。她們同病相憐,卻因心性冷傲偏執(zhí),一旦鉆進情感旋渦便入進了死胡同,旁人費盡口舌,無力勸解。如此,只等她二人自己慢慢領悟,這人間七情六欲如何化解?

  “旋兒,明天,你隨師傅去南音寺住段時日吧!崩先藘H此一句,已包含道不盡透徹與滄桑。

  “師傅”方旋反身,撲通一聲跪下“師傅,你也覺得弟子錯了么?”

  青袍老人嘆息一聲:“唉!旋兒,因果有報,姻緣天定。師傅一生歷經(jīng)太多,幾十年都未曾放下執(zhí)念直到兄長浦文侯自盡留給我一紙遺言,讓我心門重啟,再看翟兒恨中破冰,善性不泯,愛由根生,情愿犧牲自己而去挽救冷君,師傅驀然徹悟。翟能放下對冷君的恨,冷君能以大愛容天下,就連紅瓦兒也能原諒你們曾經(jīng)對她的傷害旋兒,你說,人生為何還要偏執(zhí)到底?”

  “師傅”筱水也撲通一聲跪倒,伏在老人膝頭,次感覺到師傅竟是如此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

  翟表面不動,眼角已蘊滿灼亮,他低沉道:“謝謝師傅。”

  方旋抿唇,眉頭不舒,視線一一掃過他們,直落到翟平靜無波的臉上。

  “翟,你可以告訴紅瓦兒,藍楓云或許并沒有死。當日我們打斗時,她因傷不慎跌落山林,后來我有沿路下去找她,只見草地上有血跡卻不見其影,我想她應該還活著!

  翟的眼眸立刻注入了神采,道:“她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開心的。”聞言,方旋與筱水同時黯然下來。

  青袍老人撫須道:“難得今日大家走到這種局面,想起來此生寬慰。翟兒,你有跟那幫神秘黑衣人交過手吧?”

  “是,交過幾次手,還曾經(jīng)吃過一劍。師傅也知道他們?他們究竟什么來歷?”

  “師傅下山時,與他們有番偶遇,無意現(xiàn)為者可能是十幾年前的故友。”青袍老人緩緩道。

  “故友?”

  “大唐皇帝一心想收復南詔四國,作為自己的領地,無奈四國地形復雜,山林樹密,瘴氣勃生,常人無法進駐,大唐便派了一批體能特殊者悄然進駐,潛伏在各國,刺探軍情,以徒將來里應外合一舉踏平南詔!

  翟明白了七八分,沉聲道:“他們是大唐密探!

  “恩。他們蓄謀多年,最近又浮出水面,預計大唐那邊可能會有大陰謀!鼻嗯劾先搜壑斜懦霎斈犟Y聘沙場時的精光“如若當年,師傅定不放過他們。不過,師傅現(xiàn)在要告訴你的是——那密探領可能知道解除冷君詛咒的方法!

  翟不由地挺直脊背,激動起來:“真有解除之法?”

  “據(jù)聞,該咒最初由大唐傳入,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你可以想法去探查一下。”

  “謝謝師傅,弟子現(xiàn)在就去!

  *

  霧開月明,喜事連連。

  瓦兒聽說藍楓云可能還活著,驚喜得一夜未睡,連忙招來特意保護自己的隱衣侍衛(wèi),吩咐他們?nèi)ゲ柘?zhèn)附近尋找藍楓云。

  王宮中祥和安寧,星回節(jié)是四詔人民共同的節(jié)日,銀暝國疆域雖是四詔最小,但臣子們都忠心耿耿,一心擁戴他們英明偉大的君主。君主不在,臣子們同樣安排了盛大的慶祝晚宴,瓦兒被手巧的宮女特意打扮了一番,高坐在宴席上。近兩年來,一路風波,起起落落,如今瓦兒郡主赫然已是他們心中尊敬的國妃娘娘,只差一個冊封儀式罷了。

  歡聲笑語,琴聲悠揚,宮廷藝伶跳起了本民族的舞蹈,五彩的裙子如百花盛開,在臺前不斷旋轉,處處是喜慶的笑臉。

  這場盛宴中,除了君王還少了一位重要人物,瓦兒不動聲色左顧右盼了好幾次,仍未見到熟悉的白色身影,有些心神不寧。筱水瞧出她的心思,湊上前輕聲道:“王爺有要事要離開幾日!

  “要離開幾日?他有何要事?”瓦兒詫異。

  此時,銀翟正在執(zhí)行與黑衣人交易的任務,飛策馬前去蒙舍,他要趁此星回節(jié),將刖夙國的君主殤烈劫下。任務完成后,他可以向黑衣人交易解除詛咒的秘方。

  筱水牢記翟的囑咐,定不跟瓦兒透露行蹤,于是輕笑道:“郡主放心,王爺只是親自去圍剿一群山寨刺客而已!

  這場盛宴少了兩名男主,瓦兒食不知味,隨便吃了點便打道回了沁梅苑。

  *

  這是一段相思而沉悶的時日。

  天氣濕熱,瓦兒很少走出沁梅苑,大多時間由筱水陪伴。她捧起曾經(jīng)未認真跟太傅學習的書籍,重新體會,也翻閱了不少關于南詔四國的資料,靠在軟塌上,細細揣測銀暝和冀哥哥的位置與處境。冀哥哥說要冊她為國妃,國妃者焉能不管國家大事?她希望多學習,將來能為他分憂解勞?蠢哿,她便與筱水聊聊天,一面記掛著銀冀,盼他早日平安歸來,一面聽筱水談起翟的殺手歲月,越對翟的感覺更加深刻。

  “我們第一次出任務回來時,幾乎三天三夜沒敢合眼,連翟也一句話都不說!

  “翟的心其實很善良,殺罪惡的人他不會留情,如果逼不得已要殺無辜的人,他常會暗地里給別人家做足補償。傷人者自己必也受傷!

  瓦兒聽得驚駭,不敢想象那樣的生活與心境,問:“你們師傅究竟何人?怎會讓你們一個個做殺手?”

  “其實后來我們才知道,師傅讓我們殺的人,都是當年陷害過他的人,算不上什么好人!斌闼氲阶詈笠淮稳蝿帐且獨⒗渚,奪江山,不禁心虛地打住了話把“不過,翟的性子越來越冷漠,其實是將孤獨痛苦隱藏得越來越深罷了。瓦兒,你真的不要責怪他”

  “糾錯愛恨,繁華一夢。我早就說過,一切恩怨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早已經(jīng)放下了。”瓦兒想對她笑,笑不出來,酸澀哽在喉頭,不為其他,只為自己與冀哥哥在王宮中安享富足的歲月,翟卻在忍受身心的摧殘煎熬。命運確實不公,翟的憤世嫉俗,冷酷無情都不過是命運造成的,日后她會與冀哥哥一同補償他。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在瓦兒對銀冀思念的同時,也自然而言有了對翟的擔憂牽掛。

  *

  時已進入八月,信兵傳回快報,大王三日內(nèi)起程回到銀城。

  瓦兒夜里受了涼,身子有些虛弱,一聞消息頓時喜笑顏開。

  星光璀璨,湖水在夜風下微蕩,泛起了溫柔碎光,俏影獨立,烏黑的絲飄散,湖邊楊柳上的宮燈照在她的身上。

  輕微的腳步踩過芬芳的草地,緩緩走近。

  “筱水,冀哥哥終于要回宮了!蓖邇簺]有回頭,對著湖水星光輕聲道“你說翟為什么不回呢?這人怎地這樣,冀哥哥將政務交給他,他倒親自跑去圍剿什么刺客了。你說,剿山寨刺客還需要一個王爺親自前去嗎?”

  腳步在她身后停住,漆黑深眸里閃動醉人的溫柔,密密籠罩這抹俏影。

  “萬一宮中出了什么狀況,冀哥哥回來,看他怎么交差!边@句話帶了絲怨氣。

  “宮中不會有什么狀況的!鄙砗髠鞒鰟勇牭哪新,聲音里有不易覺察的嘆息。

  “?”瓦兒驚跳起來,豁然轉身,未穩(wěn)的身子滑差點往湖里傾去。一只有力的大手閃電般握住她,潔白的手腕落入他溫暖的掌心,她抬眸,望進比黑空更深的眸子里,小嘴微張仍難以相信:“翟?”

  銀翟點頭,眸光閃亮:“原來,你也有想我!

  “我你胡說!”瓦兒驚覺自己正半倚在他懷中,忙掙開手腕,退出幾步,星光下臉頰竟有些熱。

  銀翟心中了然,不以為意,他知道她的在意已經(jīng)足夠。她的眼睛如秋水,如淡波,如清月,波光粼粼里帶著點驚慌和溫柔,微藏在水色星光后的靈黠輕易勾起他心中的深深漣漪,漾得心口震蕩。

  良久,聽他輕嘆一聲:“沒有便沒有吧!痹捴须[有落寞,瓦兒心弦微顫了一下,打量他:“那山匪刺客要圍剿這么久,定是難以對付,你沒受傷吧?”

  他眼中有了喜色,薄唇半揚:“我沒事。冀也不會有事!

  “恩!倍怂坪鯚o話可說,一陣靜默。

  銀翟凝視她,心疼于她的消瘦,而與大唐黑衣密探的交易也讓他心神不寧。

  “瓦兒,你怎地又瘦了?病了么?”

  聞他關心話語,瓦兒心中一暖,扯扯唇瓣:“你不知道我小時侯多胖,冀哥哥常常抱不動我不過,我真是擔心冀哥哥,詛咒如何能解?唉!”

  “此次圍剿刺客時,我有打聽一個消息。”銀翟知她憂心忡忡,決定告訴她“冀中的是血咒,用同是中咒之人的血便可以解除!

  喜樂在耳邊升起,瓦兒閃動星眸,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道:“你說的是真的么?真的可以以血解咒?”

  “是。如果殤烈和楚弈都有中咒,那么他們的血便是解藥!

  “老天,終于有希望了”眼淚隨著歡呼奪眶而出。

  銀翟卻皺起修眉:“瓦兒殤烈和楚弈都是一國之君,他們不可能為了救冀而犧牲自己,就算取到了他們的血,除了須烏子也無人知曉如何以血解咒”

  瓦兒抹去激動的淚水,抓住他的袖口:“那還等什么?去找須烏子。,我上次就在茶溪鎮(zhèn)見到了須烏子我再去找他!”

  “瓦兒”銀翟一手拉住她。

  瓦兒神情激動,連連搖頭:“翟,我去找須烏子,你去抓殤烈和楚弈好不好?噢他們好象都很厲害,你隨便抓一個好了。對,就這樣!”

  “瓦兒!”銀翟圈住她,聲音沉緩“別沖動!這只是一個消息,還有待確認,先必須找到須烏子!

  瓦兒突然眼眸睜大,甩開他:“只要有一絲希望便要去爭取,不是嗎?你難道忍心再看冀哥哥受折磨?我說了我去找須烏子”

  “瓦兒!”

  “你若不愿意去抓他們,我就親自去刖夙、北詔求他們,他們?nèi)艘匝ハ嘟粨Q救彼此不是很好么?”能救銀冀的消息讓瓦兒頭腦眩暈,黑暗中的希望之火,她絕不會放棄。

  銀翟眼眸一瞇,重新拉住她加重了力道:“不可沖動!我們面對的是三位國君,是生死攸關!我當然會救冀,但是必須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冀哥哥就要承受更多痛苦”瓦兒慌亂地搖頭,不敢想象冀哥哥身上咒氣隨時作的狀況,她更加昏亂了“你嘴上說要救他,其實心里就等著王位,等著江山,巴不得冀哥哥”

  “瓦兒!”他猛然低喝,用力將她箍入懷中,制止她的混亂與掙扎,峻肅的眉眼里浮現(xiàn)深沉的痛楚。事到如今她怎還如此看他?他抱緊她,懷抱不留一絲縫隙,頭一低,聲音在她耳邊如誓言般有力:“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瓦兒全身僵直,慢慢地,理智一絲絲回歸,在驟喜驟悲的瞬間,她說了些什么?為何他的懷抱如此沉重?他的聲音如此悲涼?她是相信他的啊,相信了。】墒撬龎阂至撕镁,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冀哥哥快點脫離苦痛

  身子本就虛弱,她眼前陡然眩過無數(shù)火花,星光閃耀,她只覺血液瞬間沖頂,力氣頓失:“翟”

  銀翟抱起已然昏迷的她,急步走進沁梅苑。

  *

  筱水細心地將冰涼絲絹覆在瓦兒的額頭,守在塌邊照料。

  喬雀把完脈,走出寢房,臉色沉重。銀翟一顆心隨之提高,緊張問:“郡主怎會這樣?病得嚴重么?”喬雀捻須,寫下方子,遞于宮女后才嘆息道:“郡主打小身子健朗,這兩年卻是經(jīng)受太多,每次都是舊病痊愈,新病又至,如此反復幾次,造成現(xiàn)在體質極虛。前幾日,郡主夜里著了涼,身子正虛弱著,這會一受刺激氣血上涌無法控制,便暈過去了。”

  銀翟聽完,愧意更濃,都是他害了她若非他當初那樣的傷害,她怎會虛弱至此?

  令喬雀沉重的卻不是這些,他定定注視銀翟:“王爺”

  “喬太醫(yī)還有何事,盡管說!彪[有預感,喬雀還有重要話要說“是不是郡主”

  “王爺,老臣想說——銀暝王族的血脈就靠王爺您來延續(xù)了!

  “太醫(yī)此話何解?大王的咒氣本王已查到線索,有希望化解了。”

  喬雀搖頭,朝瓦兒寢房看了一眼,惋惜哀傷:“大王咒氣若解,自然可以延續(xù)血脈,只是大王對郡主的愛意天下人皆知,他這一生不可能讓其他女子孕育王族子嗣,而郡主”

  “郡主怎么了?快說!”銀翟心口糾結,恐懼涌遍全身。

  千萬不要,不要是瓦兒有事,瓦兒絕不能有任何事。

  “王爺郡主體質不但虛弱,而且脈象怪異。適才把脈,郡主正是月事之中,脈息極其不穩(wěn),氣血虛短,嚴重不足。此事并非偶爾,老臣推測,郡主曾中過蘿陀花毒,可能是此毒傷害太大,以致郡主產(chǎn)生后遺影響。”

  “然后呢?”銀翟提著一口氣,不能放下。

  喬雀眉毛緊攏,垂下灰暗的眼眸:“郡主恐怕難以受孕!

  “什么!”銀翟倒抽了一口氣,腳步有些錯亂。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瓦兒這輩子不能做母親了么?她不能為冀生育子嗣,而冀根本也不愿意碰其他女人怎會這樣?怎會這樣?

  “王爺,請王爺務必保重自己!至于郡主的病癥,或許只是暫時,老臣定當舍身竭力,全心醫(yī)治的!眴倘割~頭上布滿細密汗珠,感嘆王室多災多難,大王、王爺、郡主三人的命運皆由天定,苦難何時才是盡頭?

  銀翟穩(wěn)住身子,呼吸困難,任重道遠,不能逃避,他握緊雙拳,背影顯得又高又直。

  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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