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的時候,楊牧的狀態(tài)終于好了一些。
住的地方在山邊,下方四根長短不一的柱子立在傾斜的山地上,支撐起水平底座,房子蓋在上方,六十方,一室一廳,大臥室上有落地窗陽臺。
楊牧一人坐在陽臺角落,閉幕冥想直到入夜,終于壓制了身體內(nèi)狂暴的念頭。
或許是大雨清洗了周圍人類的味道,也可能是魔心術(shù)確實起了作用。
楊牧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雨,第二眼看的是李寶珠。
她正在落地窗內(nèi)滿臉擔心的看著自己。
楊牧面帶微笑,對她伸手招了下。
李寶珠快速打開窗戶走出來。
“怎么樣了?你這樣一動不動的樣子好嚇人!
“目前沒什么事了,喪尸體質(zhì)讓我內(nèi)心狂暴,通過煉體和冥想的方式可以壓制,你可不知道,剛才我好想把你吃掉!
“......”
“沒引申意思,就是想把你吃掉,吃雞吃鴨那種!
“哼,你才是雞鴨!
李寶珠輕輕地反駁著,其實語氣里沒有多少責怪,她已經(jīng)去攙扶楊牧,他看著沒力氣,坐在陽臺上衣服都濕了,外面的雨確實大了些。
楊牧是沒力氣,也就不抗拒,任由李寶珠把他帶入房中,然后從空間戒指里拿出衣褲,被對李寶珠開始換,從里到外。
李寶珠急忙轉(zhuǎn)身到墻角畫圈圈,這一次竟沒太多反感。
一個正常男人絕不會如此,當著沒戀愛關(guān)系的女人換衣服。
楊牧顯然是男人,但不正常。
人類為什么要正常?
被文明,文化,三觀,社會,體制,法則,俗成等等東西限制,說話做事必須要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那才算正常,才有利于社會的和諧發(fā)展。
可正常一定幸福嗎?
放棄內(nèi)心的一些情緒,成為所謂正常的人,或許不會更幸福。
李寶珠有點精神恍惚,換了衣服的楊牧已上床躺著。
李寶珠走過去想要把落地窗關(guān)閉,楊牧道:
“開著,風雨的味道,我有點喜歡!
“好!
“你也到床上來睡吧,不碰你!
李寶珠皺眉,不知所措。
“我在你身邊,你不是難受嗎?”
“還好,冥想之后還好,我必須適應(yīng)有人類在身邊,要不然我永遠無法回歸人類世界,你說對吧!
“對,那你真的不會發(fā)狂咬我一口?”
“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你上來住,快點,別墨跡。”
李寶珠嘆口氣,總不能因為楊牧是喪尸就嫌棄他。
而末日中熟人在同一個房間睡原本也是一個原則,方便照顧。
下雨后感覺地面有點濕,當然就要睡在到床上最好了。
李寶珠又猶豫了會,最終才上了床,躺在床邊,心跳加速。
楊牧很老實,都是喪尸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近身接觸害怕失控。
閉上眼睛也沒有睡,十二級小黃人飛出去,尋找東方鳴,要看看他到底如何處理那些魂系。
可惜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找到,他的住處書房什么的全都找了,沒見蹤影,弄不好這地方有密室之類的。
楊牧正準備放棄,敲門的聲音就響起。
李寶珠一下跳起來,一臉紅。
“呵呵,怕什么,看你的表情,好像被捉奸在床一樣!
楊牧調(diào)侃她。
【可不就是在床上嗎?】
李寶珠撇撇嘴,快速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去開門,見外面站著的是東方美笛,李寶珠的心情不好了。
“干嘛?我們已經(jīng)睡覺!
東方美笛側(cè)頭,視線從李寶珠肩膀處穿過,看到了床上的楊牧。
“你們兩個睡一起?你不說不是他的妻子嗎?”
“哼,怕是你們古代人不懂我們現(xiàn)代,誰說我們一定是夫妻才能一起睡?”
楊牧躺在床上微笑。
李寶珠對著自己時拘束,對著其他女人卻也能成為一個斗氣的小公雞了。
追女人要膽大心細臉皮厚,而人與人的感情在相處中會慢慢加深,楊牧自我感覺沒對李寶珠怎樣,只是她們認識的久了,還有那么幾次獨處的機會,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關(guān)系模式。
外面東方美笛對李寶珠是很不爽的。
可她能和師兄弟們發(fā)脾氣隨便動手打人,卻無法這樣對李寶珠。
站在門口冷了一會臉,和李寶珠大眼瞪小眼,外面的樓梯傳來腳步聲,是東方琉璃攙扶著東方夫人來了。
東方鳴這個老婆看上去其實還算年輕,而且她與東方鳴相比確實不算大,今年還不到五十歲。
古人成婚早,她早就生了三個姑娘。
東方夫人到了門口,就給李寶珠行了個禮。
“姑娘,我聽琉璃說了,這一路走來多虧楊先生照顧,要不然未必能回得來,作為孩子的母親,我特意來感謝的。”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寶珠笑得尷尬,讓母子三人進門。
楊牧在床上翻身看了她們一樣。
東方鳴的老婆臉色不太好,今天被東方鳴罵的可是差點撞了墻,估計是個平日里受欺負的。
楊牧看她誠心來感謝,覺得這婦人是心善之人,于是決定給她指點指點迷津,抬手指了指一邊的沙發(fā)道:
“坐吧老太太!
東方夫人看著不老,有美人氣質(zhì),東方三姐妹的美麗基因估計就來自于她,當然,東方巧荷楊牧還沒見到。
“啊,不了先生,我就是來感謝一下!
“老太,我還有話想對你說,我看你那老頭子脾氣很暴力,要知這可不是男尊女卑的古代,女人能頂起半邊天了,你要是跟他過得不快樂,那就離婚啊!
這句話說的母女三人全都咋舌。
怎么能勸人離婚呢?
好吧,這是現(xiàn)代,男女合離對于他們來說稀松平常。
東方姐妹都無語,她們自然不希望爹娘分開。
而東方氏卻皺眉,低下頭去,也不知心中在想個啥。
“你沒自己的名字嗎?就叫東方氏?”
楊牧提出心中疑問。
“未出閣之前,我在家中排行第五,家人們就叫我五丫頭!
“可憐可憐,一生連個名字都沒,那我問你,你的父家姓什么?讓老子來給你起個名!
“李!
“那也不能叫做李五。窟@樣吧,就叫李五娘,畢竟你已經(jīng)是個老大娘了,嘿嘿......來到現(xiàn)代也有些年頭了吧?我估計你沒什么機會四處走動,但接觸了一些現(xiàn)代人,也應(yīng)該多少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做人啊,如果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豈不是白活一世?我當初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給自己起了名!
楊牧真的來了興趣,坐起來侃侃而談,講述了個人價值的意義,算是給東方姐妹她媽洗腦。
楊牧的口才真不錯,這一下就說了半小時,給東方夫人都給洗迷糊了。
最后楊牧總結(jié)道:
“所以李五娘你要明白,經(jīng)過現(xiàn)代人探索,已經(jīng)證明你們那時代的一些思維觀念是錯誤的,就比你和你丈夫之間,他是沒權(quán)利無端罵你的,還罵的那么難聽,把你比作古代那些壞女人,所有的這些都是錯的,你應(yīng)該起來反抗,而最好的反抗就是離婚,或者叫合離,等你離開了他,再沒人能辱罵你,你想想,那生活多美妙?”
“不不不,先生,我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離開丈夫如何立足呢,你說的不對!
東方夫人一個勁擺手,然后就告辭,帶走了兩個女兒。
東方美笛還不想走,可看得出她還算孝順。
因為母親的狀態(tài)不好,她也只能跟著去安慰。
李寶珠在三人走后關(guān)好門,重新上床,口中著:
“你這人壞死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難道不知道?”
“你看東方老頭對老太的態(tài)度,真好像對仇人似得,這種夫妻相處模式已到懸崖,還在一起干嘛?如果他們有真愛,那么分開一段時間,距離遠了,到能看的真切,最后還愿意在一起那就復(fù)婚唄?”
“切,你還知道真愛?”
“當然,自始至終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花花公子!
“可你身邊的女人那么多!
“人總有過去,每一段關(guān)系都有因果,我以前認為自己的真愛是溫思佳,可如今因為責任也不得不把這一切放下,你應(yīng)該也知道,最近幾個月我都很少去兔子島的,大花淋浴她們,真的是我人生的意外。”
“那是因為溫思佳不讓你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但是花心大蘿卜,還是人渣呢,別解釋!”
李寶珠沒給楊牧留臉,楊牧老臉一紅,不說話了,關(guān)于文思佳,事實還真是如此。
這一次再上床李寶珠沒那么拘謹,畢竟也是過來人,又不是小姑娘。
兩人躺在床上說話,有關(guān)于暴君城的,有關(guān)于兩人各自心事的,翻了幾個身,動了幾下腰,竟幾乎靠在一起,如同夫妻間的夜話。
李寶珠猶豫了許久后,終于把自己的心事問出來。
“我很奇怪,你到底對我是怎樣的想法?”
“對你?”
“嗯!”
“你很好看,是我喜歡的類型!
“......”
等了一分鐘,見楊牧不再開口,李寶珠皺眉道:
“之后呢?沒了?”
“嗯,就這樣唄,還想咋樣?”
“你......哼!那你以后別跟我搞曖昧,我也要堂堂正正的去找個男人嫁了,我還年輕!
“二婚?”
“要你管!”
“那行,你看上誰跟我說,怎們現(xiàn)在好歹是自家人,你看上的也要我看對眼,要不然我不同意!
李寶珠氣的坐起來,怒目瞪楊牧。
楊牧嘿嘿笑,而他的笑容并沒持續(xù)多久,慢慢停滯,然后雙眼瞪圓,也坐起來。
“干嘛?”
李寶珠雙手抱胸,以為楊牧要變身成狼。
楊牧臉色陰沉,輕聲道:
“外面好強的原石能量波動,今夜怕是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