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上場了,花狗立刻認真起來,他知道這是迄今為止對付的最強之敵。
薩可汗也很厲害,可那時候他們有一百個小孩,大家一起沖上去,這才對付了他。
而且當時他們可是有刀的。
這一局是一對一,肉搏戰(zhàn),想要打贏一點也不容易。
深呼吸,不要緊張!
自己比他小,更靈活,而且已經(jīng)有了一年的競技場互搏經(jīng)歷,經(jīng)驗不比他少。
何況這兩個月的苦練效果非常好,力氣幾乎翻了一倍不止,他的辛苦不是白費的。
花狗很認真的在心里安慰著自己,而這時黑狼正在耀武揚威的在場上轉(zhuǎn)圈,向四周揮手致意。
他知道他的主人白娜來了,所以他要把戲做足,給主人撐門面。
白娜看到黑狼出來,很是高興。
這下可有的看了,大的打小的,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白娜低頭看了看坐在最前邊扒著墻頭向外看的小姑娘,微笑道:
“婉婷啊,姐姐的奴隸要是把你的小奴隸打死了,你可不許哭,聽到?jīng)]?”
鄧婉婷此時已沒那么慵懶,因為現(xiàn)場氣氛一直在高漲,而她也和奶奶打探了一些事情,知道花狗放棄了弱的對手,挑了一個特別厲害的。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鄧婉婷想不明白。
“或許,他只是與眾不同吧!
鄧玉華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答案。
下方主持人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然后他們就驚奇的發(fā)現(xiàn),在主持人宣布比賽開始后,那小家伙竟然沖向了主持人!
?
這是要干嘛?難道糊涂了,看錯了人?
電光火石之間,花狗已到了主持人身邊伸手搶過他的話筒,飛身上去一腳踹到了黑狼的肚子上,身體飛起,然后一只手抓住了黑狼的耳朵,另一種手拿著話筒就向黑狼的眼睛砸去。
一下!兩下!接連三下!
“!”
黑狼哀嚎出聲,然后倒地,拼命翻滾,并且對著花狗出拳。
花狗又用力拿著話筒錘擊了兩下黑狼的傷眼,自己也中了兩拳,只覺得血氣翻涌,這兩拳的力量奇大,打得他幾乎穿不上來氣,全身都開始疼。
花狗知道自己不能連續(xù)在一個地方承受第三拳了,那他很可能會受傷,于是花狗靈巧躲開,退后靠墻,而黑狼也站起來退后,靠墻做出防守的姿態(tài)。
他的一只眼睛已經(jīng)廢了,鮮血在狂涌不止。
周圍看客在安靜了幾秒種后,一下就沸騰起來。
“怎么會這樣?”
“花狗太快了!而且出其不意,他沒有行禮的環(huán)節(jié)!”
“是啊,以往主持人說開始的時候,他們不是都要等主持退場在動手嗎?然后還要相互行禮!這花狗怎么這么胡鬧?這不是耍賴嗎?”
“誰說的耍賴?你們?nèi)プx一下競技場管理條例吧!上面說的請清清楚楚,主持人一聲哨響之后,意味著比賽正式開始!誰說的需要主持人退場然后還要行禮什么的?條例上根本沒有這樣的流程!
“對對,那花狗就不算是犯規(guī),他那么小,如果不這么做,怎么可能打得過黑狼?在沒有犯規(guī)的情況下,為什么不能這么做?總不會有人說他耍陰謀詭計吧?”
是的,沒人會這么說。
人吃人的世界,每個人都做過許多不好的事情,每個人都耍過陰謀詭計,所以他們沒有權(quán)利去評判這個孩子,只能驚嘆于他的聰明與果斷。
而這時,鄧婉婷已經(jīng)躲到了奶奶的懷里。
上一次看花狗打斗,一群小孩圍著一個大的孩子,鄧婉婷還覺得挺好玩呢。
可這一次不同,花狗展現(xiàn)出來的兇殘有點讓她害怕。
“奶奶,他可真兇!
鄧玉華皺眉低頭看了眼孫女,然后輕聲道:
“你都這么大了,難道還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奴隸競技場啊,我知道的。”
“那你也應(yīng)該知道,如果你的小奴隸不兇,他就會被別人欺負,甚至被別人弄死,在這里他必須兇起來,這是他的本分,他做的很好!”
鄧婉婷皺眉琢磨了一會,最終點頭,似乎理解了奶奶的意思。
終于,鄧婉婷忘了舅舅的事情,注意力完全被場上的對戰(zhàn)吸引。
“他能贏嗎?”
“不知道,那要看對方夠不夠厲害!
鄧玉華說話間目光掃向白娜,就見她正起身站在墻邊,開始出聲喊叫了。
“沒用的東西!讓一個孩子把眼睛給打瞎了?我五級黃是白給你的嗎?快過去,把那小畜生弄死!快點!”
鄧玉華的臉色微微變化。
五級黃?
花狗可是只有二級。
之前鄧婉婷給他的三級黃被他給送人了。
糟糕了,就算他弄瞎了對手的一只眼睛,但實力差距也是太大了一點。
鄧婉婷也聽到了白娜的叫喊,然后同樣憂心忡忡,對方的黃色原石等級好像比花狗高很多,早知道給他個等級高的好了。
鄧婉婷忽然覺得對方可能會把花狗殺死。
而想到這一點,她也就記起了花狗曾經(jīng)還救過她的命呢。
這一下子鄧婉婷緊張了。
“奶奶,你身上帶著高級黃色石了嗎?我想去給他!
“晚了,他在打斗中,無法脫身的。”
......
黑狼已經(jīng)咆哮著沖向了花狗,他憤怒至極。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面對黑狼的攻擊與咆哮,花狗連聲都不出一下,就是拼命躲。
花狗剛才被對方打了兩拳,現(xiàn)在非常清楚。
自己的身體扛不住他的重拳擊打,所以千萬不能靠近,千萬不能靠近,要繞著他走,敵進我退,這是勝利的希望!
有了這樣的概念,花狗再不去嘗試與黑狼碰觸,就是四處躲閃。
他真的靈活,非常非常靈活,一年的苦練不是白費的,跟泥鰍一樣。
黑狼四處轉(zhuǎn)圈卻根本碰不到花狗的身體,弄得他哇哇暴叫,而他在狂暴的運動中,受傷的一只眼睛里正流出更多的血。
就這樣,十五分鐘過去。
“我要殺了你!”
他還在不停的叫喊著,轉(zhuǎn)圈追著花狗,可花狗能夠感覺到,他的速度在變慢,靈活性在變慢,自己躲避他的追趕越來越輕松。
他累了嗎?
花狗在考慮,忽然間黑狼腳步踉蹌,竟朝天跌倒,兩手去撐地面。胸口腦袋全都漏了出來。
機會!
花狗幾乎沒猶豫,直接跳過去,用手中的話筒再次去戳黑狼的眼睛。
“小畜生!看我能不能抓住你!”
原本看著好像沒力氣的黑狼忽然翻身,而花狗剛好迎上去,這一下就被抓住了胸口。
“啊!”
他大喊一聲,話筒扔出去很用力的砸向黑狼的那只好眼。
這一下砸中了,可黑狼回手一拳也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花狗的身體被打飛,跌倒,竟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無法爬起來。
完了!
中計了!
對方根本就沒有力氣衰弱,他是抓不到自己故意假裝。
花狗畢竟是年齡小了一些,他自以為經(jīng)驗豐富,卻沒遇到過這種假裝不敵然后反擊的。
忽然感覺身體被壓住,然后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花狗快速抬手用胳膊和手護住腦袋。
“小畜生!偷襲我!看我不弄死你!打死你!來!打我!小畜生!”
黑狼如同瘋了一樣的對著花狗出拳。
花狗被他騎著躺在地上,用手肘格擋,只是這個姿勢太被動了,花狗擋住了幾十拳,可有那么幾拳卻直接打在他的臉上。
啊!
痛死了!
他的鼻子一定是被打沒了。
花狗流出了眼淚,并不是哭泣,只是鼻子被打后的生理反應(yīng)。
眼睛,要保護好眼睛,如果看不見就全完了。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要從他的身體下面出去。
用腳踢他的后背?
產(chǎn)生不了多少威力,他的腿太短了。
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
要被打死了!
好痛!
花狗的內(nèi)心輾轉(zhuǎn)反側(cè),忽然他想到剛剛自己是怎么被抓的,然后又想到裝死的老鼠!
不要動!
不要動!
護住腦袋!
讓他打!
平穩(wěn)呼吸!
釋放壓力!
不要動!
不要昏迷!
堅持!
不能昏迷!
花狗已經(jīng)是在被動抵抗了,擺出一個挨揍的姿勢,然后一動不動。
幸好對方眼睛壞了,好的那只眼睛也讓話筒砸了一下,沒受傷卻都紅了,還有眼淚流出。
而且他太過憤怒,所以攻擊全無章法,這讓花狗勉強可以堅持。
可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足足十分鐘過去后,花狗有些堅持不住了,他的牙齒都掉了好幾顆,他的一只眼睛也淤青看不見了,他的鼻梁骨已經(jīng)被打塌,他的左手指斷了三根,他已經(jīng)快不行了。
那一刻花狗終于流出眼淚,哭的無聲,可他在心里吶喊著。
“奶奶!我要被打死了,奶奶,我要去見你了,你說人有黃泉路,你在那路上走沒走遠。磕棠!”
不知是不是花狗在內(nèi)心里的吶喊真的讓奶奶聽到,然后她在庇佑花狗,對方的拳頭竟停下。
花狗的嘴巴里全是血與牙齒,他動也不敢動,因為他知道,面對強大的黑狼,他的反擊機會只有一次了,如果錯過,他就真的要去見奶奶!
不,奶奶說要活下去的,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