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阿玉跳出來中止,所以我那次的一滅無明很是成功……”江月心說完這句話,長長地嘆了口氣,就好像剛才的故事太長,回憶太重,以至于水人再也無法負荷似的。
周游卻忽然想起了這故事的發(fā)生地——鎖乾山的命運,不由好奇問道:“那……那座山是不是被你削平了?”
江月心搖搖頭,道:“那誰能知道?反正一滅無明是個六親不認的絕戶招,把所有的都毀滅了就是……再說了,我當時只顧著傷心了,哪有心思注意這個!
“傷心什么?”周游追問道。
江月心指指自己的咽喉,道:“聲音。我那時發(fā)現我的聲音怎么也無法調配我的身形了……沒辦法,氣脈受損,我沒有將所有靈息毀失就已經很不錯了!
原來水人的聲音,就是在這個時候失去的調配能力。周游不禁愈發(fā)的好奇,道:“那爐蟲竟然如此厲害,害的你靈息都傷到了根本?按理說,形成爐蟲的魔頭,以及與魔頭打交道的阿玉和他的兄長,那個時候都還沒有真氣,也不曾學過術法,為何獨獨因他們生出的爐蟲就這般厲害呢?”
“我想還是和阿玉的血有一些關系吧。”江月心道,“再加上那兩位,聽說當年也都是高手。即便不是修習者,那人家也有功夫。這三個湊到一處,又被丹鼎煉化了,能出什么怪物,都不奇怪啊!
周游還想再問:“那爐蟲……”
“不是,周游,你能不能關注下重點?”水培植物桿兒強忍不住打斷了周游,道,“你難道不想知道……”
“對對對,應該先問最重要的事兒,”周游一拍腦袋,問道,“那誰……那個阿玉的真名實姓,月心,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哈?”桿兒強沒想到周游所問的“重要事”竟是這個,不由納悶道,“那老家伙的真名實姓藏的嚴嚴實實,誰都不告訴,江月心好像之前也提起過,人家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阿玉’也不過是個昵稱……周游你怎么盡問這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不是……”周游很是委屈,想辯解幾句,卻被桿兒強連珠炮般的質疑給堵了回去。
江月心看看周游,也有些奇怪,問道:“你為什么會覺得我知道阿玉的真名實姓呢?我若是知道了,怎么還可能總是喚他的外號呢?”
江月心一開口,桿兒強立馬乖乖閉嘴。周游這才有了解釋的機會:“是你剛才自己講的!你說阿玉為了對付爐蟲,用了呼名之術的!而且是用了他自己的名字!因為爐蟲里有他的生命信息,所以他才想用呼名之術,借此滅掉爐蟲,而他這么做,也導致了他自己的嚴重受傷……呼名之術能夠成立能夠使用,最基本的前提就是要呼出其人的真名實姓,所以……”
“所以他在用呼名之術時,一定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而我那時恰巧在場,所以這樣一推,你就認為我應該是知道阿玉的真名實姓的?”江月心替周游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卻用一個問句結束。
周游聽了不由生出些猶豫和自我懷疑來:“難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江月心笑了笑,道:“你猜測的基本沒錯,不過只有一點沒對上。”
“哪一點?”周游忙問道。
“名字,”江月心道,“阿玉他那時并沒有提到自己的名字!
“不可能!”周游叫了起來,“不用名字根本無法啟動呼名之術的!名字是用此術的最根本的基礎!”
江月心向激動的周游擺擺手,讓他安靜一些,道:“行了,怪我說的不準確,我說的意思是,他那時沒有用到他的全名,只是提到了他真實名字里的一兩個字而已!
“?”周游張大了嘴巴,“這樣也行?”
“別忘了,阿玉他幾乎是最后能掌握呼名之術的人,這種古老的術法中千般變化,萬般曲折,能熟悉能知曉并且能自如運用的,也就只有他了!苯滦牡溃岸,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江月心望著面前的一人一木,道:“他是要借呼名之術除去爐蟲,而不是自殺!
“?”周游愣了一下,隨即馬上反應了過來:“。
桿兒強卻還沒想明白,不由皺了眉對周游道:“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搞得你好像真明白了似的……”
“我覺得我是真明白了……”周游道,“阿玉用呼名之術克制爐蟲,是因為他和爐蟲之間有類似親緣的關系,所以那術法給爐蟲多大的傷害,同時也會將相同的傷害加諸于他自己身上……阿玉如果用了全名,以呼名之術的強大力量,足可以給爐蟲致命的打擊,但同時也會使阿玉自己把自己殺死,但阿玉的本意只是克制爐蟲而已……所以,阿玉他就絕對不能用自己的全名……為了保證呼名之術的啟動并達到一定的效力,他就只能用到自己名字里的一部分……月心,是這個意思吧?”
桿兒強這才終于聽明白了,不住得顫著頭:“原來如此……那這樣的話,我們起碼也是知道他名字里的某一個或某兩個字了?”
江月心苦笑一下,道:“他說了一串的口訣,誰知道那個字是呢?”
“口訣里提到的字畢竟有限,即使不明確是哪幾個字,最起碼也縮小了范圍。 敝苡蔚故峭χ,看樣子已經在心里開始琢磨那口訣中哪個字比較可疑了。
桿兒強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雖然縮小了范圍,但仍是沒有任何參照坐標的盲猜,成功幾率實在不好說。有這功夫,不如再打聽些八卦呢。
桿兒強看看江月心臉色,小心問道:“后來……你滅掉爐蟲后,又跟阿玉會合了嗎?”
“那是自然,”江月心答的很干脆,“不過不是我找他,而是他來找的我。”說到這里,江月心的臉上又掛上了些傷感:“我那是靈息泄露,氣脈受損……雖然與我的道行相比算不得太致命的,但是,那也畢竟是受了重傷,而且還是為了救他,怎么著,我也值得一聲問候吧?”
江月心輕輕嘆道:“可他只問我是不是又用了一滅無明,我說是,他就把我……把我……”江月心嘴唇顫了幾顫,才說了下去:
“把我關到了地下,用了冰石之法,一關就是千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