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似乎覺得周游有些反應(yīng)過度,奇怪道:“對!咱們來到這里,不就是為了揭開蓋子,搞清楚那些根脈異動的原因嗎?”
“沒錯,我們總不能連自己在面對什么都不知道吧?”蘇也在旁竟也站在了江月心一邊,幫腔道,“適才我們使出的水落石出、天星地曜,雖是不同的招式,但作用卻是一致的,那就是令隱蔽之物或者是見不得光的陰暗鬼祟能夠大白于天下、顯露出真面目來。甚至,這些招式還有些拔苗助長的作用,能叫本來時機(jī)未到的物事或術(shù)法提前發(fā)動……”
“對,這兩招作用自然是相同的,”江月心越過中間的周游,向蘇也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道,“因此創(chuàng)此招式的人就是同一人嘛!
蘇也對上江月心的眼神,道:“就算是同一人同一招,不同時間用出來,效果也有差異。更何況,這一個人既然能創(chuàng)立自成一家的術(shù)法,那么就算是招式類似,用起來也仍舊是各有千秋的!
江月心微微笑道:“這話我也贊成。不過,世易時移,也不知是創(chuàng)術(shù)的人功力弱了,還是這個時世的人不禁風(fēng)雨了,連帶著招式也一同削減了效力。若不是今日我們兩個想到了一處同時發(fā)力,能不能揭開這個蓋子,還真不好說呢!
這左一句右一句你來我往的,要是叫她們兩個就這么說下去,得扯皮到什么時候?
周游又有些頭痛,冒著兩邊人兒的唇槍舌劍,勇敢插話道:“二位,容我問個問題好不?”不等兩旁的人再張嘴,他急忙把話說了下去:“我承認(rèn),想要查清事實,自然得扯去那些可疑之物的面紗,叫它們露出真面目來?墒,咱們面臨的可疑之物,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它們那氣息是邪惡無比的,就算我們不知道它們的真實情況,光憑這種氣息就可以斷定,下面的東西不是白給的……”
“你閉嘴!”實在聽不下去的江月心忍無可忍,一聲大喝打斷了周游,道,“到底想說什么,直說!”
蘇也亦皺了眉頭,道:“周游,你想表達(dá)什么意思,直接接說不行嗎?為啥非得繞彎子繞的人云山霧罩的?”
“我要說的是……”周游咽口唾沫,“咱們可以先掀開一角瞧瞧下面什么情況再說啊,怎么能一下子將這些根脈放出來呢?”
“掀開一角?”江月心冷笑著抬手往底下一劃拉,道,“你給我示范一下,怎么掀開一角?”
“在眼下這副情形下,又要不驚擾敵人又要探查到消息,我就問你有這個本事嗎?”蘇也略緩和了口氣又道,“小游,如今之事,我們已經(jīng)沒有試探的時間了!
被這倆人一吼,周游腦子有點兒短路,本來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的,結(jié)果這會兒真的有些迷糊了,再加上腳底下那仿佛地獄蛇群一般的根脈始終在不停涌動著,也讓周游本來就焦慮的心更加的煩亂不已,別說直白地將話說出來,現(xiàn)在他竟是張著嘴都發(fā)不出聲了。
大概是看周游又緊張又使勁想事兒的樣子太過可憐,白義靠近了他,用平展的寬大翅翼輕輕撫過周游,在高空凌亂的夜風(fēng)中,給他一絲流過心頭的清涼。
周游繁蕪的心思忽然安靜了下來。
眼前紛擾無比,可自己和伙伴們要走的路卻始終只有一條。
哪怕這條路兇險無比、阻礙重重。
周游深深吸口氣,道:“你們說的對。我們下一步該怎樣做?看這些根脈的架勢,應(yīng)該還在一刻不停地從地下涌出,僅憑一個封束之陣恐怕不能持久,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該想個更可靠的法子,把這些根脈約束在圍擋之內(nèi)、一葉符的范圍之中?”
江月心奇道:“為什么要把這些根脈始終束在一起?”
自覺剛明白過來的周游又是一愣:“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這些根脈不正是被約束在一起嗎?雖然說是蘇也出手封束的,但想來江月心也是同意她這么做的,不然以水人的脾性,怎么可能安安靜靜不表示任何的反對呢。
蘇也在旁替周游解圍道:“這些根脈攻擊性太強(qiáng),我們幾個算是有點兒準(zhǔn)備的都還差點折在里頭,更何況圍擋外頭那些一無所知的人們呢!我的封束之陣的確壓制不了多長的時間,咱們最好盡快想出法子,將這些根脈約束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在不影響到夜市街的前提下,找出根脈異動的原因……”
“本來還以為你是不同的,”江月心在一邊看著蘇也,冷言冷語道,“誰知你和這個周游卻也沒什么分別,一樣的糊涂,看似悲天憫人,實則不顧實際情況,只圖了自己的心安!
在江月心這一番話說出口的同時,正處在水人和蘇也中間的周游,一眼瞅見蘇也面色不善,為了避免打嘴仗耽誤時間,周游只好挺身而出,替蘇也向江月心問道:
“我們這可不是為了自己心安。我知道在你眼中人類與螻蟻竹石沒什么分別,所以咱們就先不說這條街乃至更多的人命被傷之后會造成多大的悲劇……小也你讓我把話說完……根脈異動的具體原因未明,雖說是不知道,但月心你想想,根脈現(xiàn)在聽從的是誰的命令?自然是那樹精了!你也說了,你從土層中水分的分布,就可以得知這些根脈是在一路向著地面上沖來的,那么,樹精鼓動這些根脈沖出地面為了什么?”
“那還用說嗎?”江月心嗤之以鼻道,“我們都知道樹精的目的,他是要令他的草木之屬稱霸這個世界的!”
“可是眼下這個世界是誰在稱霸?”周游道,“是我們這些人類啊。草木之屬若想取而代之,就必須要將人類……將人類清除掉。所以,我們此時將這些本來就不懷好意的根脈放出去,那不就是正合了樹精的意了嗎?”
“你說的有道理,我也理解你們作為人類一員的心情!苯滦拿鏌o表情道,“但是,從眼前情形來看,被樹精鼓動異化的草木根脈數(shù)都數(shù)不清,根脈又是在地底四通八達(dá)交錯縱橫的……請你告訴我,你有完美的解決方案嗎?既約束了根脈不傷人,又能找出正在驅(qū)動這些根脈的直接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