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藤像一條蟒蛇似的,緊緊纏在了張小普脖子上,藤上尖刺直抵他脖頸,密密繞了一圈。不過那些刺雖然緊貼著張小普脖子上的皮膚,但并未刺破,顯然警告威脅的意味更多一些。但尖刺就是尖刺,張小普身子一僵,立時不敢亂動了。
高以卓道:“只要我輕輕打個顫,這些刺便會立馬扎穿他的脖子喉嚨,甚至從脖子以上切掉他的腦袋……當然啦,就算腦袋被切,他也不會有什么痛苦,因為,涂在那些刺上的泉土占,只要一見血就能發(fā)揮作用,呵呵,所以在他感覺到痛之前,他會先變成一只從里頭硬到外頭的雕像……”
“話真多……”周游昂起頭來看著高以卓,“你不就是想知道付主任給我留了什么東西嗎?”
“不錯,就是這個問題。他給你留了什么?”高以卓緊緊盯著周游,“我警告你,好好回答,不然你這位小兄弟會死的很慘!”
“當然要好好回答,”周游嘴角勾了一抹譏笑,道,“付主任給我留下的,就是你最想要的。”
高以卓瞇了瞇眼:“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周游輕蔑道,“你這么在乎權(quán)力的人,最想要的除了原本的地位,就是你們妙手一門的信物了吧?尤其是掌門?”
周游故意將“掌門印”三個字字音咬重了說出來,果然,他看見高以卓一聽見這三個字,臉上登時露出些貪婪的神色。
高以卓就差從嘴里流下哈喇子了:“在哪兒?掌門印,還有那些掌門才會掌握的東西,在哪兒?”
周游微微笑著:“就在我身上。”
“你身上?”高以卓聽見,急忙走近了,在周游身上衣兜以及可能夾帶東西的各處都摸了個遍,卻是一無所獲。
“喂喂,怎么說咱們都是修習者,難道說你現(xiàn)在藏東西還會往衣服兜里揣?也太原始了吧?”周游道。
張小普站在周游和高以卓二人身后,維持著一個半蹲半站的姿勢,難受至極。盡管腿已經(jīng)邊麻邊哆嗦眼看要站不住了,他還是得死撐著,不然繞在他脖子上的刺藤就得讓他原地上了吊。在這樣艱難處境中的張小普聽著周游和高以卓你一句我一句的,心中更是哀嚎一片:
怎么兩個人話都這么多呢!
可緊緊繞著脖子的刺藤,卻又結(jié)結(jié)實實地讓張小普把哀嚎封印在了嗓子眼兒里。
張小普是有苦說不出,不過高以卓卻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又朝周游身邊湊了湊,一抬手拍了拍張小普的后背,道:“你瞅瞅你這小兄弟,你覺得他還能撐多久?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了吧!”
周游不用看都知道張小普什么樣。他只盯著高以卓道:“你且把小普放了,我就告訴你東西在哪兒!
高以卓冷笑一聲道:“少來這套!你們一伙兒的,我把他放了,他再抽冷子給我使個絆兒,我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周游輕蔑道:“小普他只是普通人,并非修習一道,不會對你產(chǎn)生任何的威脅。而你呢,出身名門,又得了樹精的秘術(shù),難道還會忌憚這樣一個普通人不成?”
看著高以卓直轉(zhuǎn)眼珠,周游又加上了一句:“我發(fā)誓,只要你放開纏著小普的刺藤,我肯定告訴你妙手一門的傳承之物在哪里!
高以卓摸了摸下巴,終于點了點頭:“諒你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說著,他身子一抖,纏著張小普的刺藤驟然消失,已經(jīng)撐到極點的張小普撲通一下坐到了地上,說啥也起不來了。
高以卓沒空搭理張小普,只是繼續(xù)盯著周游,道:“說吧,在哪兒?”
周游倒也干脆:“在萬象符里!
高以卓點點頭,也對,想來妙手一門傳承百年,留下的東西自然少不了,不放在萬象符里,哪里還能盛的下呢?不過等了幾秒,卻發(fā)現(xiàn)周游沒了下文,高以卓遂又追問道:“沒了?然后呢?萬象符在哪兒呢?”
周游歪了頭斜了眼,道:“你問我東西放在哪兒,我已經(jīng)告訴你在萬象符了呀。至于萬象符在哪里,我可沒說過要告訴你啊!
一直俯身仔細聽他說話的高以卓直起了腰,臉上的假笑上很快蒙了一層寒霜:“你耍我?”
“怎樣?”周游譏誚的笑意里,也慢慢的帶了些冷意。
高以卓定定看著周游,手臂一揮,烏壓壓一片的刺藤瞬間又騰空而起,朝著地上的周游和張小普鋪將而去!
張小普臉都灰了?催@架勢,都不用尖刺上的泉土占發(fā)揮作用,光那些刺扎出來的洞都可以要了他們幾個的小命!
此時,一向強大且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護著他們的江月心,仍然保持無頭狀態(tài)僵立著,顯然是指望不上。
張小普散亂的目光最終落在周游身上。這家伙看起來并不是很靠得住的樣子,特別是現(xiàn)在,都火燒眉毛了,可他竟還是一動不動!
眼看著那些毀滅性的刺藤就要將人撕成碎片,張小普委實無法面對,終于緊緊閉上了雙眼。
就在此時,張小普忽然聽見周游厲聲喝道:“高一著!1216971981125!”
張小普只覺在周游喝出此聲的同時,好像有怪異的風在這地底空間不著痕跡地旋過,隨即又消散于無影無蹤。
仿佛隨著那怪風的消失,所有的活物全都在此處凝滯了起來。
張小普實在耐不住好奇,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馬上,他完全忘記了害怕,把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驚駭?shù)溃骸爸苡巍@,這是你做的?那串數(shù)字?”
只見高以卓手腳縮起,腦袋也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窩進了肚子里,讓他整個人都團成了一個球。而且這高以卓本來就富態(tài),團成球后,更是團團圓圓的,像個剛出鍋的湯圓。
他本人團成了球,受他控制的刺藤頓時不知所措地懸在了半空中,未曾收回,卻也不曾落下到張小普和周游身上。
“簡易版的呼名之術(shù),付東流付主任跟我說過的!敝苡我蛔忠活D說道,像是給張小普解說,又像是在對高以卓示威。
“原來又是他……付東流……”高以卓頗有些艱難地發(fā)聲道,“難怪你會知道我的真名……”
那日在體育場外,付東流特意告知了周游高以卓的真名,當時他還不知道老付特意說這有什么用,后來一番亂戰(zhàn),周游幾乎將此事忘在了腦后,直到此時幾乎毫無反抗之機,周游將高以卓在心中罵了八百遍,才忽然想起付東流特意說給他的名字。
高一著。
有了真名,就可以使用呼名之術(shù)。
這等復雜術(shù)法,周游自然無從得知,但他在風雨橋之時,卻是聽付東流提到過那數(shù)字版的簡易術(shù)法。雖然還是不知那一串數(shù)字代表著什么,但此時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不過,就算知道了術(shù)法的口訣,要驅(qū)動這一術(shù),仍需要用到真氣。而且,呼名之術(shù)作為這世上幾近失傳的復雜之術(shù),所需真氣更是要求極嚴格,就憑周游那一點,怎么可能夠用?更別說由于泉土占的原因,就連他那一點真氣此時也是無法調(diào)動起來的。
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孫猴子的救命毫毛又起作用了。
那個人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