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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女配是第三味藥(nph) > 第1081章 獨(dú)酌(158)情人眼里出珍珠
  “我們非要去丹陽嗎?”江月心對于僅限于二人世界的快活旅途被打斷一事很有意見。

  “當(dāng)然,君子重然諾,”少年道:“既然我們與青蓮先生有約在先,那就必須要踐約!

  “和他有約的的是你,又不是我。”江月心翻個(gè)白眼,道:“真不知道,那個(gè)老頭子有什么魅力,偏要你上趕著跟人家約會……”當(dāng)時(shí)約不成,竟然過一年還要繼續(xù)約,這是有多執(zhí)著啊。

  少年斜眼看著江月心,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是個(gè)老頭子哦!我又有什么魅力了,偏生你非要……”

  少年話沒說完,卻被江月心抬手捂住了嘴巴。水人湊在少年鬢邊,悄聲笑道:“你是不同的……就算你變得比現(xiàn)在還要老,老成一顆老核桃,在我眼里你還是一顆珍珠……”

  江月心柔軟的長發(fā)輕輕掃在少年臉頰上,微癢,溫柔。少年不覺也含了笑,將自己的手覆在江月心手上,輕輕捉住了,從自己嘴唇上拿開,道:“勞您看得起……如今珍珠想要去尋另一顆珍珠,不知您這高貴的鑒寶人愿不愿意同往?”

  江月心噗嗤笑了一聲,道:“青蓮在我眼里,不過是顆發(fā)黃的魚目,算什么珍珠?哼哼,不過,既然是你喜歡的,別說是魚目,哪怕只是顆沙子,我也陪你去尋了!

  兩人說笑了一起子,水人頓了頓,斂了笑,又道:“說正經(jīng)的,丹陽這么大,我們要去哪兒找青蓮先生呢?”

  “丹陽雖大,青蓮先生能去的地方卻只有那么幾個(gè)。”少年笑道:“我們只管往深山和險(xiǎn)澤等人跡罕至卻又風(fēng)景奇絕之處尋去,管保尋的到!

  果然,不出那少年所料,兩人就在丹陽境內(nèi)的宣城山下遇到了青蓮先生。更不出所料的,這位青蓮先生正半仰在山腳處的一棵老松樹下,摟著個(gè)酒壇子,拿著一只粗瓷碗,一碗一碗復(fù)一碗的狂飲著。

  “青蓮!”江月心上前一拍青蓮的肩膀,很是興奮。雖然水人自認(rèn)與這詩人沒什么交情,但是一同經(jīng)歷過生死爭斗的過往,卻還是令他們在潛意識里生出了幾許親近。

  青蓮先生抬起朦朧的醉眼,看向微笑著坐在他對面的少年。

  那是一個(gè)月兒將圓的清秋夜晚,月光的清輝潑灑在地上,讓已經(jīng)有些涼意的空氣里,更多了幾分蕭索肅然。

  未圓之月的光輝仍舊有照亮一切陰影的潛質(zhì),而且在穿透般的光亮之外,更添了幾分日光不曾有的溫柔。青蓮先生看著眼前的少年,只見他像清秋一樣蕭瑟的身形之外,被月光憑空柔和了輪廓,為他骨子里的犀利斂去了鋒芒。

  “你這樣,很好,很好……”青蓮先生撂下粗瓷碗,讓碗中喝了一半的酒水灑了一地。可他也不管,只伸出手去,緊緊握住了那少年的手,道:“不要那樣鋒芒畢露,會傷人,也會傷了自己……”

  江月心皺了皺眉:“青蓮,你又喝多了?”也就是一個(gè)喝醉的人,才會這樣語無倫次,卻也才會在糊涂與不自知間,瞧出點(diǎn)破人或事的一點(diǎn)本真。

  少年眼睛睜了一下,又重新彎起,溫柔笑了,道:“這樣是很好……只不過,這是借了月亮的光才會如此。既然是借的,就總還是要還回去的!

  “誒,清風(fēng)明月不需一錢買,最是慷慨的,哪里要你還了?”青蓮先生哈哈笑道:“只管拿去!”

  少年抬眼看看被老松枝葉劃分成無數(shù)細(xì)格的未圓明月,淺笑道:“好吧,今日的月便拿去了,明日的月,在下可就無福消受了!”

  “月最解我心,管它是今日或明日的!鼻嗌徬壬χ呐纳韨(cè)的酒壇,道:“酒友或來或去,但只有一個(gè)月亮,從來不會棄我于不顧!彼b指未圓之月,半笑半嘆,道:“不論似這般將圓未圓之月,或是一彎斜月如鉤,或是明日之團(tuán)團(tuán)之月,它們都不曾棄我……”

  少年輕嘆一聲,道:“月不曾棄你,可明日之月卻怕是厭棄于我的啊……”

  明日當(dāng)是望日。江月心深深看了那少年一眼。

  隨那少年行走一年,除了一起打怪游玩之外,江月心和那少年兩人卻也變得越來越親昵起來。親昵的標(biāo)志,就是那少年對江月心吐露了他自己關(guān)于月圓之夜的秘密。

  月圓之夜于他,是死亡,也是重生;是失去,也是獲得;是失控,卻也是自我囚禁。

  但無論是什么,于那少年,都是無法承受的折磨。

  一次又一次,無法承受,卻只能受著。這樣的少年,對圓月的感情,可以說是極其與眾不同的,這種感受,無論是普通人,還是青蓮這樣的詩人,都是無法理解的。

  每每念及于此,江月心不由都是一陣心疼。因此水人不想他們再繼續(xù)關(guān)于月的話題,遂笑著打趣道:“你們兩個(gè)這許久未見,一見面竟像是從未分開似的,連個(gè)寒暄都不曾有。這般深情,竟是連我都有些妒忌了呢!

  聽見說話,青蓮先生這才看見江月心站在一旁。這詩人似乎對于江月心的厲害印象深刻,聽見水人這番話,竟對他拱了拱手,惶恐道:“冒昧了冒昧了,我本該想到姑娘也是在的……”

  “什么叫‘也是在的’?莫非您老的意思,我不該在,是不是?”江月心也坐到了少年身畔,只用手托著腮,在月光下對青蓮先生眨眨眼。

  “不不……我不是……我……”青蓮先生一跟江月心說話就有些緊張,再加上喝多了的緣故,一時(shí)竟張口結(jié)舌,不知道該說什么的好。

  少年在一旁微笑道:“先生別理他,月心跟您逗著玩呢!

  江月心見少年笑的舒展,也略略放了些心,陪著一起笑起來。

  青蓮先生這才嘿嘿笑了幾聲,卻還是不知說什么的好,只將粗瓷碗從地上拿起來,就著壇口潑潑灑灑的倒出一碗酒來,遞到少年跟前,道:“只有一只碗了,如蒙不棄……”

  少年早接過了粗瓷碗,一口喝干了,重新遞還給青蓮先生,笑道:“一年未見,先生怎的多了些生分?你我之間,用得著這樣客套嗎?”

  江月心卻有些不能理解了:“你倆之間算是深交嗎?我沒記錯(cuò)的話,不就是一個(gè)晚上的一面之緣嗎?怎么就成了不用客套的至交了呢?”

  青蓮先生此時(shí)又自飲一碗,似乎放松了許多。他又從壇子里倒出酒來,笑道:“這位姑娘吃醋了!”

  少年笑道:“相交不論時(shí)間,而應(yīng)看是否可以知心。從這個(gè)角度上來看,我和青蓮先生雖然相處時(shí)日不多,卻已經(jīng)是牢不可破的君子之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