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轟出去之后,周游在圍擋外面略站了站,心情很是郁悶。
雖然探清了深淵入口的確切位置,雖然自己用了術(shù)法再混進去也不是難事,但是,從那深淵入口的情形來看,以自己的那點微末道行,想下去,沒有人引路恐怕是不成的。
而且,桿兒強現(xiàn)在把《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都給了自己,周游只覺得揣了塊燙手山芋,不知道要把這本書藏到什么地方才算妥當?藏在何處,自己才能放心地去那深淵之中呢?
想了想,周游一邊走一邊掏出了手機,準備跟蘇也商量一下。誰知還沒撥號,便有電話已經(jīng)打了進來。
周游看著這個陌生的號碼,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這幾年的夏季,天氣是越來越熱,雖然現(xiàn)在還不到三伏天,但將近中午的陽光,已經(jīng)熱烈的不能再熱烈了。
本來周游想到人行道的樹蔭兒下走路,但想起在庭山上桿兒強的話,他忍了忍,還是遠遠躲開了行道樹,鉆進了自己被曬的滾燙的破車里,關(guān)嚴了車門車窗。
再加上這通突如其來的電話,周游抹了兩把汗后,還是放棄了徒勞的擦汗,任冷汗熱汗一齊順著鬢角脖子往下流。
因為付東流不在了,連他那師兄也不在了,所以上頭的通知便只能直接降到周游的頭上了。
可是,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事情!
電話里說,九江城城北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地裂,地裂的位置正好橫跨正在施工的高架橋工地上,這一下子,整個工程都要面臨無限期停工的可能了。
周游心里又急又氣,基本沒過大腦脫口而出道:“這事兒不應(yīng)該找地質(zhì)勘察嗎?怎么能分配到我的頭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往下按捺著因為周游不太友好語氣而生出的怒火,半晌才沉沉道:“你們特別調(diào)查科平時都是這樣沒規(guī)矩嗎?”
周游這才醒悟,自己不是在跟付東流說話,而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領(lǐng)導(dǎo)”。級別高低先不論,人家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分配工作,那就很有可能是日后的特別調(diào)查科的頭頭。周游后知后覺地想到這一節(jié),才訕訕道:“對……對不起……我著急了……”
“沒關(guān)系!彪娫捔硪活^倒是寬宏大量的沒跟他計較,道:“你想要下結(jié)論,總得把話聽囫圇了對不對?”
雖然明知道電話那頭看不見,但周游還是恭敬地點了點頭。
只聽電話里繼續(xù)說道:“如果只是平常的地裂,自然不會指派你們特別調(diào)查科,特別是現(xiàn)在的你們又群龍無首……咳,是這樣的,那條地裂很深,而且就是在體育場坍塌的那個時刻裂開的,所以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條地裂與體育場的事件有關(guān)……”
同一時刻發(fā)生就必須有關(guān)嗎?也許地裂的發(fā)生,的確是因為體育場倒塌引起的震動太大,導(dǎo)致了地質(zhì)上的連鎖反應(yīng),這當然是不無可能的,但是,說地裂就與引起體育場事件背后的某些特殊因素有關(guān),這也有些武斷了吧?
這些話已經(jīng)沖到了嘴邊,馬上就要說出來的時候,周游及時捂住了嘴,又把話咽了回去。雖然電話里的聲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但周游卻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種壓力。他可不想再被無端訓(xùn)斥了。
電話里的人接下來所說的話,讓周游很是慶幸自己管住了自己的嘴。只聽電話中的人繼續(xù)說道:“而且不光是地裂的問題……施工方反映,這兩天每到了深夜,他們工地徹底都歇了的時候,就會聽見地裂里有聲音,像是水流的聲音……初步勘探過,地裂深處乃至周圍都沒有地下河,而且就連地下水脈,因為九江城這些年的城市發(fā)展,也已經(jīng)深的幾乎探不到了,至少在已知的地裂下面,并未探及到水脈!
“那……水流的聲音有多大?像是水滴聲,還是河水流動的聲音?”周游問道。
“像是小溪奔流的聲音!彪娫捔硪活^答道:“水流不算大,但絕對是川流不息,潺潺湲湲!
“您的意思,是讓我查出水聲是從何而來的?”
“嗯……”
“嗯?”周游似乎在對方這一聲略帶猶豫的回答里聽出了些許不對勁:“是不是還有什么反常的事兒?如果有的話,還請您務(wù)必都告訴我。我們這些跑在一線直接與種種怪事怪物接觸的人,容不得一丁點的馬虎!也許在你們的眼里是毫不重要的小事,在我們這里,卻也有可能成為決定成敗的關(guān)鍵,所以,我希望……”
“我知道!彪娫捓镱^很快便有了回應(yīng),道:“但是,因為體育場那邊剛出了那么大的事兒,現(xiàn)在處理任何問題都必須慎重,不能引起九江市民的恐慌……所以,我要告訴你的事情,還請你務(wù)必要保密,不能傳到第二個人耳中。”
周游深深吸口氣,道:“領(lǐng)導(dǎo),我在特別調(diào)查科已經(jīng)歷練過不短的時間了,必要的保密紀律,還是曉得的!
電話另一邊似乎無聲一笑,才繼續(xù)說道:“這樣最好……是這樣的,從地裂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兩天多的時間里,已經(jīng)有三個人失蹤了,差不多每天一個……”
“失蹤……”周游把手機換到了左手拿著,甩了甩因為拿手機而酸痛的右胳膊,問道:“是工地上的人嗎?”
“是的,”電話里的人答道:“就是這兩天每天的守夜人……因為出現(xiàn)地裂,這個工地的活兒差不多已經(jīng)快要停擺了,工人們有一半放了假,但仍然留了一些在進行著一些外圍的工作,每天晚上也會留兩三個值夜的人看著工地,畢竟設(shè)備建材什么的都在工地上……”
“每天兩三個值夜的,”周游微微皺起眉頭道:“卻只失蹤一個?那么,失蹤的這三個人,有什么共同特點嗎?”
“基本沒什么相似的情形,家庭背景、個人素質(zhì)、身高體重、興趣愛好什么的,都沒有一致的地方,”電話里的那人嘆口氣道:“我這么說吧,除了他們?nèi)齻都是男的,又都在工地上工作,壓根沒什么共同之處,也沒什么暗在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