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麻煩的目光就像具有穿透性一樣,透過銀狼的身體,刺在陸澄蒙的身上。
陸澄蒙本能地從小貓麻煩的眼睛里看出了濃重的敵意。
這只貓的眼睛,看起來和普通的貓眼似乎有那么一些不同。陸澄蒙只覺眼前這近似神獸的小貓,不,應(yīng)該是大貓,它的眼睛不像普通的家貓那樣圓溜溜的,似乎要更加狹長一些,下眼角收攏在微微上翹拉長的上眼角里面,配合上養(yǎng)在金色眼眸里的黑色瞳仁,更多了些危險的氣息!
這貓的瞳孔無視周圍的黑暗,已經(jīng)縮成銳利的一道細(xì)縫,顯然,它已經(jīng)做好了發(fā)起攻擊的準(zhǔn)備,充滿了憤怒!
巨大的貓兒腰身低伏,驟然發(fā)力彈躍而起,像是在平地之上憑空刮起了一道旋風(fēng),帶起地面瓦礫碎石,像是由一顆顆出膛的子彈組成的槍林彈雨,猛然撲向陸澄蒙!
陸澄蒙知道這不過是真正攻擊的“副產(chǎn)品”,要命的“殺招”還在后頭!
果然,變成巨貓的麻煩,眼睛直勾勾瞪著陸澄蒙,仿佛完全看不到擋在它正面的銀狼,就這樣筆直地沖撞過來,生生從銀狼身體里穿了過來,精鋼般的利爪完全亮出,對準(zhǔn)了陸澄蒙的咽喉,帶著陡然的劍氣,狠劈而下!
銀狼那樣龐大的身形,那樣充沛的真氣,竟然在巨大的麻煩的沖擊下,幻化成一縷縷的白煙,像是被淘氣的小貓撕成碎片的布條,散落的滿地都是,最終,被無處不在的黑暗圍攏上來,吞噬于虛無。
隨著銀狼的消散,周游頓時只覺身上一松,從剛才起便壓制著他身體的強大壓力,終于消失了!
“麻煩!多謝了!”周游在麻煩身后喊了一聲,眼見著麻煩把陸澄蒙撲倒在地,心知這個陸澄蒙這個大麻煩終于被體形更大的麻煩給解決了。
不過,還有路西?馮這個終極麻煩需要解決呢。
當(dāng)下,沒有了阻礙的周游急忙轉(zhuǎn)身,尋找著蘇也。路西?馮有鐘阿櫻的怪力加持,周游自知不是對手,他必須要和蘇也聯(lián)起手來,也許才會有一線的希望。
曾經(jīng)布滿頂樓地面的密密麻麻的藤蔓,已經(jīng)全部縮回了路西?馮的身體,但并未完全消失。那些細(xì)密的枝條,在路西?馮的身體表面若隱若現(xiàn),甚至還有那么一些探出了他的皮膚,像鉆出腐肉的蛆蟲,伴著路西?馮的歌聲,在空中招搖蠕動著身體,令人作嘔。
周游此時萬分慶幸自己沒有喝過摻有尸蟲卵的水,這讓他現(xiàn)在暫時還不會受到路西?馮歌聲的影響,總算是給接下來的行動爭取了些許的時間。但是這段時間能有多長,周游卻是完全沒底的。
只能是越快越好!
路西?馮看起來只是專心在唱歌上,對于悄悄從他身旁經(jīng)過的周游視若無睹。周游繞開他,想要找到蘇也的身影。
四下里一片黑暗,與另一邊小貓麻煩和陸澄蒙斗在一處的嘶吼聲以及不時由術(shù)法噴濺而出的亮光相比,這一側(cè)似乎像是另一個世界,靜寂壓抑有如深海海底。不見蘇也的影子,也看不到陸澄蒙由真氣化出的猛禽。
“小也!”周游試著叫了一聲,頗有些意料之中的,并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他深深吸口氣,剛要運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卻突然覺出腳面上一沉,隨即,一個很熟悉的霸道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里驟然響起:
“笨蛋!想死嗎?快收了你的真氣!”
“奶牛!”周游又驚有喜:“你果然是和麻煩一起回來了……”
奶牛沒好氣道:“是啊,回來就碰到你這個拖累人的大麻煩!”
周游想奶牛大概是不滿小貓麻煩回來就要替周游擋攻擊,不過他也習(xí)慣了奶牛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不多跟它啰嗦,只急急問道:“小也呢?她沒事吧?”
“有我在,當(dāng)然沒事!”奶牛驕傲道。
周游感覺自己腳上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想那奶牛應(yīng)該是蹲坐在了自己的腳面上。不過聽見奶牛說蘇也無事,他便松了口氣,也不計較這胖貓的體重,又道:“小也她人呢?我怎么哪里都尋不到她?”
豈止是尋不到蘇也的身影,周游只覺得這一片的空間,仿佛是片抽離了所有生命的異世界,荒涼死寂一片,甚至連空氣都不再流動!
“嗯,你小子的感覺的確是挺敏銳……”奶牛只需要和周游保持身體接觸就可以和他溝通思想,也就是說,周游的感覺和內(nèi)心想法,它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同步感知。
不過,感知歸感知,能不能同意周游的感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在周游以為奶牛這次是破天荒的在夸自己的時候,奶牛的后半句緊接著又照例給他來了次無情打擊:“……可就是腦子遲鈍……話說你一直靠直覺活著嗎?”
“你這……”周游忍了忍,終于在感受到腳面刺痛的危險邊緣,把呼之欲出的“胖貓”二字消滅在了腦海的萌芽中,把話題轉(zhuǎn)回到了正軌,問道:“小也她在哪兒?難道她……她也收斂了真氣?為什么要這樣做?”
“多明白吶您!”奶牛不客氣道:“都想到收斂真氣了,卻還沒想到原因?我說你腦子笨真不算冤枉吧?您豎起耳朵聽聽,這會兒又多了什么動靜?”
奶牛說完這句話就安靜了下來。周游依它所言,側(cè)耳傾聽,果然,在一片死寂之中,有什么東西從地上拖著過來的聲音,似乎正對著自己的方向。
路西?馮的歌聲并不算太大,但由于他用了鐘阿櫻奇怪真氣的緣故,他那不能算是震耳欲聾的聲音,偏偏又能無處不在的充斥了整個體育場,無所不在,無孔不入!
但是,對于路西?馮身處的頂樓來說,他的存在卻又好像給此地劃上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在他面向的身前,是爭斗正酣的小貓麻煩和陸澄蒙;在他身后,則是仿若連空氣都沒有的一片死寂!
在這片死寂之中,路西?馮的歌聲像是始終飛舞在玻璃窗外的蜜蜂,聲音很近,卻又是格外的遙不可及,似乎他的聲音永遠(yuǎn)都無法真正進入這一處絕對靜寂的空間。
直到此時拖曳的聲音響起,隔絕所有的玻璃才裂開了一道無法挽回的裂隙,路西?馮的歌聲,瞬間像尖刺一般扎了進來!
“拜你所賜,我和小也好不容易結(jié)成的避難所,被你這笨蛋給破壞了!蹦膛S挠牡馈